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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源君避過老太太一百殺招,穩住了形,趁機問道,「敢問閣下可是昔日獸族長老財姥姥?」
「哼,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老身的名號,你又是誰??為何闖我無煞洲獸林禁地?!」財姥姥見來人周身雲攏霧罩,並不露真面目,不禁疑心重重,敵意更甚。
秋源君心裡那個糾結。可是他該怎麼回答?這財姥姥可對他沒什麼好感。要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非得剁了他不可。秋源君架開財姥姥的攻勢,避開三丈遠,拱手作揖,「在下是來尋女的,小女自來貴寶地,至今未歸,敢問姥姥可知她的下落?」
說到這個,財姥姥豹子眼一眯,「你說的,可是一隻小老虎?」
「正是。」秋源君真誠地點點頭。
「別找了,那偷花小賊死了!」
秋源君變了臉色,「你說什麼??」
財姥姥哈哈哈哈長笑,「膽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闖我無煞地,偷我獸林中的東西,該死!!」
「她在哪兒???」秋源君不悅,他的寶貝女兒可是誰都不能欺負的。手中沉水長劍唰的祭出,光華流動,瞬間劈開了一旁的岩石堆,財姥姥見他動真格的,呲牙咧嘴吼一聲,揮出利刃,兩方打起來,狂風陣陣,飛沙走石,林中鳥獸皆不得近身,遂離至遠處,有機靈點的,早往密林深處報信去了。
明如有句話說的是對的,秋源君向來不顯山露水,但動起真格的,誰也探測不到他真正的實力。秋源君的沉水劍鋒掃過,劍氣帶著強風勁雨的襲擊,財姥姥打個噴嚏,眼睛被術法淋到睜不開,過不到二十招,就落了下風。至第二十一招出,財姥姥的胳膊就被沉水劍劃出了一道大口子,這也不過是秋源君手下留情。財姥姥惱羞成怒,化出真身大豹子,欲朝秋源君撲過去,卻被秋源君用沉水長劍直直抵在脖子上,他此刻的表情,可沒之前那麼溫和了,「她在哪兒??!」
「死了!」財姥姥寧死不屈,豹子眼中全是挑釁。
秋源君忍著耐性,長劍又往前送出一寸,財姥姥絲毫不懼,恨道,「術法剛中帶柔,好一招「龍捲雨襲」!原來竟是你!我不找你,你倒上門來送死!呵,老身殺不了你,這無煞洲總有人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為我家長公主報仇!!」
秋源君凝住了,片刻才斷斷續續的說,「你家長公主,……是錦斕…,你……誤會了,我不是…」
雙方僵持間,空中傳來一聲高昂嘹亮的鳳鳴,眼前流光飛影,轉眼間一個穿赤金色長袍的高個子青年出現在了秋源君面前,揮手甩出一條熠熠發光的長鏈,瞬間將秋源君的長劍絞斷,疾言厲色道,「……不是你?不是你……那是誰?」
財姥姥面上一喜,彎腰行禮,「見過主上,屬下無能……」
沉水劍是把靈性極高的劍,與秋源君的意念想通,斷裂之後,便會自動接在一起。只不過秋源這回卻無暇顧及,咋見故人,十分驚愕,「鳳朝,……鳳朝你怎麼在這兒?」
鳳朝原是羽族的少主,而錦斕成為魔尊之前,曾是萬山洲獸族的長公主。獸族與羽族有姻親,因此鳳朝喊錦斕一聲表姐。七百多年前,鳳朝跟隨錦斕與天界抗衡,又在仙魔大戰中緊隨錦斕葬身火海,之後再不見蹤影。秋源是親眼看見錦斕被那三昧赤焰燒成了灰燼,可鳳朝明明是浴火中能涅槃重生的鳥兒,竟也沒能從那火中逃出來。
而如今,鳳朝好端端的站在他對面,那是不是意味著,錦斕……錦斕……
秋源此刻的心情如波瀾起伏根本無法平靜:真相大概就在眼前了。
「行了,姥姥,下去好好養你的傷吧。」鳳朝背對著秋源,打發了財姥姥。這才轉過身來,鳳眼微挑,看著昔日不共戴天的仇人,眼中的火苗躥了又躥,「秋源,雖說仙魔殊途,可表姐待你不薄,當年你為了巴結如今的天帝,利用她,算計她,害她灰飛煙滅。七百年前,多少人都看見了,你從前想抵賴,現在還要抵賴?!」
秋源君看著手中的斷裂的沉水劍,臉色漸漸發白,「不是……,真的不是……這樣的……」
「是麼?」鳳朝連著揮出好幾條長鏈,長鏈卷著流火指向秋源,在半空中嘩嘩作響蠢蠢欲動。「不是這樣的?那你說說是哪樣的?」
沉水劍感知到強烈的敵意,斷劍瞬間融接,發出嗡嗡的爭鳴聲回應擎天鏈的挑釁。只不過拿劍的人思慮過重,並無心迎戰。
「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鳳朝眸色如火焰,揮動擎天鏈,鏈上流火全數燃起,向秋源步步緊逼。秋源本該全力應對,可惜此刻連腳下也是虛浮無力,腦子裡全是錦斕,不過空接了幾招,便被鳳朝的擎天鏈捆了個結結實實,鏈上的火焰竟燒焦了他的衣服。
秋源心中苦澀,鳳朝今非昔比啊。
鳳朝吹了個口哨,林中飛出幾隻半鳥半人的大妖,跪下聽令。「主上!」
「將這忘恩負義之徒帶到火雲宮的牢里去,本座要好好問問他。」
「是!」
秋源君被幾個精壯的鳥人拖著反向走,反抗不了。自打鳳朝咄咄逼問,他就沒了多少底氣,可是往日的恩怨,實不該牽扯孩子。他轉頭,以一個彆扭的姿勢朝鳳朝遠去的背影大喊道,「鳳朝!你聽我說,明如,明如是無辜的!你們把她怎麼樣了??你們……!鳳朝你快放了她!你不能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