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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
看到君華,蕊希瞬間便紅了眼眶。
“你從昨天到現在,究竟是去了哪裡?怎麼會又突然出現在須彌宮門口?”
蕊希搖了搖頭,眼淚遮住了視線,她不知從何說起,又害怕向君華說起。
來到上天庭的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因見到眼前的男子而感到心安,君華皺了皺眉,緊抿著唇,遞了一張手帕給蕊希,就這樣,蕊希哭了多久,他就在身邊陪了多久,卻始終不敢將人擁在懷中,或是說出一句可能會表露心意的安慰的話來。
君華最後親自將蕊希帶到了邵宿面前。
蕊希的眼紅得厲害,邵宿對此的第一反應是靈筠出了什麼事情。但他終歸是沒有把這份猜想問出口。
“你昨日去了何處?為何會毫無蹤跡可尋,直到現在才回來?”
寬廣的的大殿中,如今只有邵宿,蕊希和君華三人,蕊希跪在邵宿面前,平息了很久才開口答道:“昨日,靈筠殿下出事之後,我馬上就遣了一個小乞丐去上仙府傳話,但後來我進去上仙府時,才知道,事情並沒有穿到陛下的耳中,但看守的門衛卻將我打暈了,隨後我便在邵傾上仙府的一間密室里待了一整天。”
邵宿皺了皺眉:“密室?邵傾府?”
“是!”
“那你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是胡恪之子,也就是那個小乞丐,他把我救出來的。第七重天,有一道時空門,我從那扇門裡通過,便到了上天庭。”
這次連在旁站著的君華都無法淡定了,“時空門?六界禁術之一?”
“是,胡越說,通過這扇門,可通往世間任何地方,都無所阻攔,”蕊希神色惶恐地開口道,“他說,即使是魔界和南熾也不例外……”
邵宿與君華二人互視片刻,神色皆是凝重無比。
“你還知道什麼?”邵宿又看向了蕊希,蕊希低著頭,神色悲痛至極。
她積攢了極大的勇氣才開口說道:“第七天主胡恪,其實從幾千年前開始就是邵傾上仙手下操控的一個傀儡了,這次靈筠殿下失蹤,是他一手操辦,卻是受邵傾上仙的指使……蕊希如今所說完全屬實,所有造假,願承受萬劫不復之果,請陛下信蕊希。”
她說到最後,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君華想去扶她,但又阻止了自己的念頭。
蕊希又開口道:“……之前陛下壽辰大宴時,邵傾上仙她曾想讓我將靈筠殿下帶到第七重天,其實當時我便知道她的計劃,是我一時衝動痴傻。陛下,所有後果,蕊希不會逃避半分!”
君華的身子猛的一顫,他無比痛楚地看著蕊希,卻久久地說不出來一句話……
而邵宿的臉色沉鬱地厲害,心中更是揪痛萬分。
第七重天,時空門……
邵傾,姐姐,你究竟想做什麼呢?
.
靈筠和葉華侯離開之後,秋樂歌一人在最高的一座雪山上獨坐了兩個時辰。
雪花如幻影,唯有一道落寞的身影真實無比……
在他身邊,一株千年的雪蓮開的正盛,花瓣晶瑩,色澤剔透,他的目光落在上面,久久出神。
“我要去見邵傾最後一面了,以後恐怕再也照顧不了你們了,都說高鄰之花不可摘,你今後若是能化成人性,記得不要冷冰冰地才好!”
雪蓮花瓣上落的雪都被秋樂歌用手輕輕撫去了。
“其實我認識的所有人,無論是神,是仙,是妖,是人,或是魔,沒有一個是真的在感情上有好的歸屬的,你今後千萬不要也這麼苦。”
那朵雪蓮其實早就有了感官,它聽得到,也看的到,心中也會痛,只是全部都表達不出來,連一片花瓣都無法動彈……
它活了千年,曾經由一個女子親手種在了這裡,卻是由一個男子照看了一千年,如今它早已不知道那個女子長什麼模樣了,唯一記得的就是她的名字:邵傾!
而那個男子,如今就坐在身旁。
他經常時不時地來跟自己說說話,說著說著,它就知道了邵傾與他的所有過往。
他們其實還有一個孩子,叫君如亦,只是邵傾從來都不願意承認他是孩子的父親,三百年來,他也從來——都沒有盡過半分做父親的責任!
邵傾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曾經的西天將褚約。
褚約其實哪裡都好,但就是不願意接受邵傾的愛,雪蓮其實一直覺得他可能真的不愛邵傾,但又不願意傷害,更不願意欺騙……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保護”和“不願意傷害”其實反而造就了一段無果的情,而這段情足夠讓一個女人瘋魔。
她能不恨嗎?褚約給她的理由是要以守護西方天界為己任,給不了她想要的安定生活,她恨不了褚約,就只能轉去怨恨邵宿,如果他當年培養的人不是褚約……
秋樂歌也曾給它說到過,他與邵傾當年的相遇。
那是五千多年前,邵傾第一次使用時空門,因為不知如何定去向,便意外到了他的族內……
在那一天的霞光之中,一個氣質柔美的仙子出現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