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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來修真的,奔著成仙的目的走的,結果,仙氣還沒練成,就惹來了魔力?這、這這根本是背道而馳嘛!
“你說的是真的?”
“別急別急,我只是比喻而已……”一九安撫道,“不管仙氣魔氣,能用就是好氣嘛。而且我敢保證,你的這股氣,絕對會讓你十分滿意。”
江夜白見他說的很有把握,便信了幾分,“要怎麼做?”
“首先,你看著面前的土壤,想像著埋在下面的種子,然後,命令它——長!”
“啥?”
“相信我,如果你的氣夠強大的話,它絕對是會聽從你的。”
江夜白將信將疑,將目光盯向了前方的土地,她親手種下的種子,自然很清楚都埋在哪裡,此刻盯著一點,看了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怎麼回事?”她咆哮。
“哎呀哎呀,你是新人,第一次嘛,還不懂訣竅,沒事的。再來再來。聽我的,要想著那顆種子在你面前卑躬屈膝的樣子,它臣服於你,不敢違抗你,然後,告訴她你的命令。”
江夜白於是再試,盯著種子上的土,心裡想到鮮美多汁的絳珠果,口水不由自主的滴滴答答流了下來。
一九掩面:“姐姐,哦不,美女,就算你想吃它,也不能現在就表現出來,否則身為獵物,怎麼可能自投羅網?它剛想出來,就被你的模樣嚇回去了……”
“你還能看見它的樣子?”
“嗯呀,沒辦法,我就是這麼的厲害呢……”一九說著,嘻嘻一笑,“能有我這樣的老師在旁指點,你也真是造化不淺啊。”
江夜白嗤之以鼻。這傢伙之所以藏在她體內,壓根沒安好心。不過他的話倒也有點道理,於是收收心,不再想著怎麼吃,而是快點長快點長。
大概過了半盞茶功夫,她感覺到一股熱力從肚子裡升了起來,與之前那瘋狂的飢餓感相比,同樣霸道,但卻少了很多痛苦。
而這股霸道的熱力,化成一張無形的網,朝前方的土壤罩了過去,而且越收越緊,越壓越沉。
沒過多會兒,那片土壤開始鬆動,一點嫩綠怯怯地、慢慢地,冒了起來。
“哇!”江夜白驚喜交加。
結果這一叫,綠芽頓時一個哆嗦,焉了。
作者有話要說:中午點的麻辣香鍋超級難吃的
氣的我一下午都不痛快
所以說,吃而不得,其實是多麼強大的精神怨念啊!
你們現在知道此文的由來了吧?
是怨念啊!
初成
“哈哈哈哈哈……”一九放聲嘲笑。
江夜白咬牙,正準備把目光轉向下一顆倒霉種子時,一九忙道:“這就放棄了?”
“都蔫成這樣了,還能救?”
“也許哦。”
雖然一九口吻輕浮,不過江夜白還是決定試一試,於是集中心念盯著那株綠芽,腦中飛閃著三個字“繼續長”。
熱力重新膨脹,在綠芽上方形成一股漩渦狀氣流,一邊盤旋一邊提升,綠芽無法抵擋,不得已地跟著一點點抬頭,由褐色慢慢變回了綠色。
真行得通啊!江夜白大喜,不敢鬆懈,繼續凝神施法,在她灼熱的目光下,那顆小苗又極不情願地抽長出了兩片小葉,再過了頓飯工夫後,才開出朵花來。
江夜白忽得後退幾步,捂胸喘氣道:“不、不行了……我堅持不住了……”
“第一次運氣,能做到這步,已經很不錯了。”
江夜白抹了下臉上的汗,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全身都被汗給浸透了,身體更是像是大病了一場,虛脫的厲害。不過看著那朵鮮紅的小花在枝葉上輕輕搖曳的樣子,心裡當真是說不出的歡喜。
好……神奇……
不到半天時間,一顆種子就長成了鮮花,這樣的事,換了幾天前的她,根本不敢想像。可如今,卻活生生的擺在了眼前,而且,還是她親手催長的。
這可比做菜繡花什麼的,有成就感多了!
法術,果然是很神奇的東西啊。
此時天已黑了,江夜白索性先不練了,轉身進屋,盯著牆上的字看了半天。大概是之前那股飢餓之氣被消耗掉了,所以此刻肚中雖然空蕩蕩的,卻沒有特別想吃東西的欲望。因此看著牆上的心經,才能靜的下心來。
“一九,什麼叫塞兌?”
“就是抿口合齒,舌尖反卷,頂到上齶。”
“哦,那什麼又是兩手抱訣?”
她一路讀下去,但凡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就問一九,再依照心經所寫的步驟修習,身體像是浸在冰水之中,本該酷冷徹骨的,但因為體內熱力沸騰的緣故,反而顯得說不出的通透涼慡。
如此一夜很快過去,待得日出後,江夜白再去小院欺壓小花。她本就是極聰明的人,有了昨天的經驗,今天再來,就熟練了許多,不到盞茶功夫,小花就結出了果子,江夜白本待伸手去摘的,後又突發其想——如果命令它自己飛過來,行不行呢?
如此又嘗試了大半天,功夫不負有心人,絳珠仙果果然脫離枝頭,乖乖飛了過來,她張嘴接住,捲舌一嘗,唇齒溢香。
霎時就有那麼點想要流淚的感覺——為了吃到這丁點東西,她是多麼的不容易啊!
如此江夜白晚上修習心經,白天就去欺負花花糙糙。那股熱力也運用的越來越流暢,一開始從種子到結果大概要三個時辰,漸漸的一個時辰就能搞定。雖然還是不及景源瞬間成熟快,但她心知這不過是修習時日的問題。
如此一晃三天。期間景源跟失蹤了似地,再也沒有出現過。江夜白也落得清靜,在此小院潛心修煉無人打攪。
第四天,她正在靜功止念修習心經,忽聽門外有人道:“景源師兄,流冰求見。”
江夜白一個激靈,頓時睜眼。隔著門fèng看了看,外面站著的,正是此前接她上山的那位灰衣人。看來是七日期滿,此人來接她回去了。
江夜白好生捨不得離開這裡,但又沒有辦法,只好上前開門行禮道:“師兄,景源師兄被大長老叫走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流冰看著她,目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似乎奇怪她怎麼還是這幅焦炭樣,不過此人一向鎮定,因此也沒表露太多,一笑道:“我和師兄約好,今日來接你回去。如此咱們先走吧。”
“噢,好。”江夜白低下頭,溫順的跟著他走。幸好景源寫在牆上的心經她都已背下了,至於種子嘛,什麼時候偷偷回來吃就行了。
流冰在前方帶路,江夜白默默的跟著,把之前沒來得及好好看看的風景都觀察了一遍。
顧名思義,蜀山派建立在蜀山上,門下弟子的住所,通通依林而建,大多沒什麼家具,一糙席,一矮几就算完事了,連椅子都沒有,很是簡樸。想來修真之人,也根本不在乎住的好不好,不過,對於環境的要求卻是極高。一路走過,所看見的每間屋前都五花八門,有種滿了仙糙奇花的,有種著大片綠竹的,有搭了紫藤花架的,有養著仙鶴的,有挖了個池塘養魚的,江夜白甚至還看見了個鞦韆。
不過這些屋子都是獨門獨院,跟景源的住處一樣,想來是有一定身份的弟子才能住的。因為,江夜白很快就看見了一排連在一起的屋子,屋前一人正在練功,將一把長劍舞的團團轉。
而那人,正是她的同窗——白蓮。
白蓮看見她,立刻停劍,“小夜?天啊!你怎麼還是這個鬼樣子啊!”
江夜白又不能說是因為景源無能治不好她,只得打個哈哈敷衍過去。幸好她這麼一叫,倒把屋子裡的其他人給叫了出來,最先翻窗出來的是靈梳,沖她甜甜一笑:“江師姐,你回來啦!”
其後陸續又出來幾個,卻都是只認得臉,記不住名字。
還是流冰心細如髮,當即介紹道:“你錯過了之前的入派儀式,也沒來得及好好認識一下同窗,來,我為你介紹。這位是白蓮,你們是認得的;這位是靈梳,他今年九歲,算是我派目前年紀最小的弟子了。這位是林山。”
此人身形魁梧,濃眉大眼,年紀也已不小,約莫三十來歲,經由流冰介紹後,便朝她抱一抱拳:“江師妹。”聲音洪亮,眼神犀利,看來修為不淺。
江夜白想起那天花陰醉對的白蓮所說的“論根基你不及林山”,想來此人是來此之前,便修習過法術的。
“這位是懷素。”
懷素是個身形極其瘦小的男子,約莫二十出頭年紀,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朝她羞怯的點點頭,便算是招呼過了。
而花陰醉對他的評價卻是“堅毅”,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這位是——”流冰剛要介紹第五人,那人已先踏上一步,笑了起來:“江師妹嘛,咱們船上見過的!我姓周,單名一個予字,也是彤城人,跟你是老鄉哦。”
此人面如冠玉笑意款款,正屬於女孩子非常喜歡的那種美少年,頗有走偶像派的潛力。可惜同類型的有景源在前,恐怕是沒啥出頭之日了。
江夜白回應了,再把目光轉向第六人,頓時明白為何花陰醉會說“論背景比不上宮三丘”了。
此人臉長的如何暫且不提,光一身衣袍就足以吸引全部目光:天緞的料子,銀絲的繡花,袖口和袍子下擺上都綴滿了龍眼大的明珠,一條玉帶更是晶瑩剔透,沒有絲毫雜色,再加上用一整塊貂皮fèng制而成的靴子——光這一眼看去,江夜白腦海中就冒出了三萬兩的概念來。
此人從頭到腳分明就寫著“我巨牛X”啊!
也不知是怎樣了不得的背景,來修真了也不知道收斂收斂。
江夜白在心中立刻將其劃到了“非同類”一欄里,表面上笑著招呼了一聲後,就去看下一個。
下一個人正柔若無骨的倚在門旁不出來。微風習習,她的長髮飄飄蕩蕩,看上去端的是風情萬種,媚態天成。
江夜白暗嘆,長老們居然敢讓男弟子跟這狐狸精住一塊,也不怕出事。
這個狐狸精不消說,自然就是花陰醉了。
花陰醉抿唇笑道:“江姐姐幾日不見,倒是精神氣了許多呢。”
白蓮哇了一聲:“她黑成這樣你都看得出精神不精神?”
花陰醉白她一眼,“你這種人自然是看不出來的。”轉向江夜白又是一笑,“看來景源師兄真的把你照顧的很好呢。”言詞頗多暗昧,還有點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