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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小蟲,我是何等人物,豈會加入你們?大禍即將臨頭,爾等還不知道怎麼死的!”

    兩位長老頓時變色。而周長老還是笑眯眯的,柔聲道:“我們的確不知道會如何死,而你怎麼死,我們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你知道個……屁!”漂亮的紅唇,卻吐出冰冷的字眼,言師采繼續放聲大笑。笑聲中,她的腰也融化掉了。

    景源一把扣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說,魔族來了多少個?只你一個嗎?天眼未開,你又是怎麼來的?還有——”他一指江夜白,“她胃上的洞,怎樣才能恢復?”

    言師采笑的更加放肆,得意的瞥他一眼,聲音甜如蜜:“你不是很了不起麼?自己猜啊……哈哈哈哈……”水化到了她的胸口,眼看就要延至肩部,景源連忙鬆手,於是她就掉到了地上,咕嚕嚕滾了幾下,滾到之處,地上拖出一堆水痕。

    江夜白於心不忍,忍不住開口道:“她只能這樣化掉嗎?想個辦法留下她的命啊!”

    言師采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我來。”神機仙姝說著上前,剛要施法,言師采臉上忽然露出一種奇異的微笑,輕輕道:“你們想救我?卻也——沒資格呢……”伴隨著最後一個呢字,她的臉瞬間碎成了千萬顆水珠,在空中炸開。那場景極致璀璨華麗,宛如無數顆流星沿著圓心擴散,再一一消逝。

    江夜白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言師采消失了!

    就這麼一點點的化成了水珠消失了!

    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一九還在她的身體裡,沒有走,然而,沒有一九,沒有來自體內的任何聲音。

    再看場內其他人,每個人的神色都很凝重,還帶著幾分焦慮。

    的確,魔族在人間。

    而在場的,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江夜白於此時想起小時候娘親的教導,忽然覺得自己還是輸了,還是沒能忍耐到最後一刻。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以為到這就算完了嗎?

    哼,大BOSS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搞定!

    戀愛都還沒談呢,放心吧,故事遠沒完!

    雙刃

    勢必會後患無窮。

    她情不自禁的咬住下唇,懊惱不已。

    而那邊,周長老也輕嘆了一聲:“此人雖是魔族,卻也有傲骨呢……”

    大長老則冷笑:“分明是死不悔改,與傲骨何干,別抬舉了這些魔物!這次是他落在我們手上,若換了我們落在他手,你且看他如何,什麼齷齪兇殘之事都幹得出來!”

    二長老點頭表示同意:“確實,魔族覬覦人界已有數萬年,從來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這回雖然滅了一個,卻不知還會有多少洶湧而至。”

    “這個也未見得是真死,沒準只是散了個軀殼金蟬脫殼了……”大長老顯然是那種凡事都往壞方面思考的主,眉頭緊鎖沉重道,“魔界入侵非同小可,我們必須立刻動員所有仙友,一起商議補天大計!”

    神機仙姝響應道:“大長老所言甚是,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通知眾人,定九月初九再聚蜀山。”

    “如此甚好。”一番定奪後,各自領命在身,紛紛離去。

    周長老走前笑眯眯的看了江夜白一眼,低聲道:“別忘了替我問候你娘。”

    江夜白面上一紅,連忙應了。

    再一回首,淺明的屋裡,就只剩下了她和景源兩個。景源之前領到的命令是去找人看看能不能除去鏡子上的封印,救出淺明。因此,她本以為他已經走了,沒想到,竟還沒動身。

    如此四目相對,忽然間,就變得尷尬了起來。

    之前她因為害怕消息泄露,撒種子也好,水中交換信息也罷,都是做的遮遮掩掩,而且時間倉促,除了談正事以外,可以說,並未涉及其他。如今水落石出,言師采也解決掉了,雖然後面還有大把事情等著要做,但僅目前看來,時間一下子變得很富裕。

    而時間富裕所帶來的後果就是有很多沒來得及深談的事情,不得不去面對了。

    比如——

    她的真實身份。

    一念至此,江夜白又咬了咬唇,先行開口道:“景源師兄,這次……真是多謝你了。”

    她是真該謝他。

    很難想像,如果換了第二人,還能不能僅憑几顆種子就猜出她身陷困境,然後布局相救。如此不動神色,如此天衣無fèng。

    果然無愧盛名。

    景源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回應道:“我送你回去吧。”

    江夜白微微一怔。而他已抬步出門,她稍作猶豫,連忙跟上。

    外面的暴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被雨沖洗後的樹葉,清亮的就像翠玉一樣,照著依稀兩道人影。前面的高高大大,後面的玲玲瓏瓏。

    微風輕拂,樹葉沙沙,偶爾有雨珠落下來,滴到衣服上。

    江夜白的心,忽然變得跟衣服一樣,濕濕的泛著cháo。

    “令堂可好?”

    忽聽景源在前頭如此問。

    明明可以把回答說的細緻委婉,但不知怎的,湧出喉嚨的,只是一聲悶悶的“嗯。”

    “我五年前曾路過你家,拜見過她老人家。”

    她知道。五年前他突然說要上山修真,消息傳來,氣的娘親三天沒吃飯,並嚴重反對。但有一天,景源突來拜訪,不知他跟娘親說了些什麼,娘親就同意了。

    而那一天,她隨父親有事出門,錯過了相見。

    “娘親她……”江夜白吞吞吐吐,猶豫半天,決定還是說真話,“很生你的氣。所以,才讓我也來蜀山的……”

    景源突然停步,害她收之不及,差點一頭撞他身上。

    忙不迭的道歉,一個對字剛出口,手就被他扣住了。腕上一熱的同時,那濕漉漉的泛著cháo氣的心,就突然燙開了。

    江夜白顫顫抬睫,對上的,是景源無比誠懇的一雙眼睛,他道:“對不起。”

    欸?

    這麼快就道歉了?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

    “害你三番兩次身陷危境,差點喪命,對不起。”

    “呃……”江夜白不自然地撓了撓頭,“其實也沒什麼啦,我不是沒死嘛!啊哈,其實回想起來還挺好玩的,我要真一直待在家裡當井底之蛙,又怎會知道世間還有這麼多稀奇有趣的事情。”

    見景源表情還是很嚴肅,她忍不住就想緩解氣氛,連忙又道:“你看,比如我現在,想吃什麼就能吃到什麼,這個可是很了不起的呢!我爹知道了不知該多高興,替他省多少飯錢啊!”

    景源眼中笑意一閃而過,雖然短暫,但還在落到了她心裡,當即更開心了:“你放心景源師兄,雖然我娘氣你惱你,但我並沒那麼想。男兒志在四方,你自有你的抱負和夢想,我會支持你的。真的。”最後六個字,她說的很是認真。

    背棄也好,辜負也罷。無論如何,那都是他和她的姻緣,哪怕不成了,她也不要變孽緣。人生在世,短短百年,得失計較,可能於當時看來乃切膚之痛,但事後想想卻都變得雲淡風輕。

    好比現在,她就覺得如果自己站在景源的位置上,肯定也想退婚。一個只懂烹飪女紅的姑娘,又如何與一個修真衛道保護蒼生的男人舉案齊眉共度一生?

    如此說來,真該謝謝娘親。若非娘親逼她上山,不經歷這麼些事情,她還是那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不經人事,不知輕重。

    更不會了解——景源是個什麼樣的人。

    剛想到這裡,江夜白突然一震——等等!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劇情就大逆轉,來了個感恩戴德?不對啊!就算景源從言師采手中救了她,但就此下結論他是個好人,未免也太輕率了!她可沒忘記此人是真的跟瓊華暗中勾結,且也是真的偷了無極天書!

    江夜白心中一緊,脫口就問了出來:“那本《無極天書》是真的?”

    景源原本還沉浸在她的那句“我會支持你的”中,神色凝重,滿溢溫柔,結果聽此一問,先是一僵,然後,唇角慢慢上揚。

    江夜白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她跟他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了,因此也可以說是有所了解的。而了解之一就是——只要景源這麼揚唇,就絕對是假笑!

    果然,景源笑過之後,輕輕開口,說了一句:“小師妹你在說什麼呢?那本書可是你親自從我懷裡摸去,然後還給師尊的。占了我那麼大的便宜不說,現在又來懷疑我麼?”

    “……算了,當我沒問。”江夜白憤然扭頭:她果然是一時昏頭,才又自作多情了。合作一次不代表他們就是同盟啊!此人不可告人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指望他說真話,根本比登天還難!

    這一次,江夜白走在了景源前頭。

    景源在身後輕笑:“別走那麼快,地很滑。”幾乎是他話音剛落,江夜白就腳底真的一滑,眼看要摔倒,身後伸來兩臂,輕柔卻又親昵的將她抱住了。

    江夜白頓時嘩啦啦,從頭紅到了腳:“你……做……什麼……”

    “扶你。”

    “我……已經……站穩了……”

    “這樣啊,好的,你小心些。”景源鬆手。

    結果就是她腳下又一滑,反手抱住了景源。

    景源笑:“叫你小心……哎,送佛送上西,看來只能我扶著你回去了。”說罷,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拖著她的臂,繼續下山。

    江夜白更加悲憤:地上積水不多,根本不滑,分明是你暗中做了手腳,才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摔倒!真是好人都被你做了!

    不過算了,他既然扶,她就靠,反正都被他親過抱過摸過,要真計較起來,早就扯不清了。

    她一邊自我安慰,一邊看路,又發現一事——此路不是通往她的住處的,而是他的。

    “欸?我不回自己家嗎?”

    “反正我要出門,屋子空著也是空著,你住吧。”景源倒是一如既往的大方,“你已被選為天徒,要重點保護,住我這也說的過去。”

    江夜白想起正事,面色一肅:“等等師兄,那個一九,哦不,言師采,哦不,還是一九,反正就是那個魔族,他說過,真正的天徒是你不是我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神機仙姝他們算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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