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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夜白懶得跟她爭論,轉頭四望,奇道:“言師采呢?”

    “她死了。”

    “什麼?”這下子,江夜白可是徹底的驚了。

    作者有話要說:當我躺在沙發上看書的時候,就非常渴望茶几上的葡萄能夠自動飛到我的嘴巴里來

    所以說,這其實是種多麼奢侈的法術啊!

    報答

    “嗯,睡死了。”花陰醉說著又是抿唇一笑。

    江夜白這才知道她是在說笑。還是白蓮正直,解釋道:“是這樣的小夜你不知道,自打上了山,小言她就一直在睡覺,怎麼喚都不醒,我們以為她生病了,請了流冰師兄來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阿花說,她懷疑小言是個——”

    “咳咳咳咳!”花陰醉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阿花,這種事情你不能死藏著隱瞞的!一定要告訴師兄啊!”白蓮卻是倔上來了,不肯放棄。

    花陰醉翻了個白眼,一副“算了我管不了你你愛怎麼的就怎麼的吧”的無奈樣。

    白蓮便一臉嚴肅的轉向流冰道:“師兄,一連七天,小言都在昏睡,滴水未沾。她跟我們一樣都是新進弟子,不可能辟穀到如此程度。如果真如阿花所說,她不是人,是個妖怪,那當然是要除魔衛道責無旁貸。可是!如果她是病了,那就勞煩師兄一定要請長老們過來看看,我們不能讓她就這樣躺在黑漆漆的小屋裡,自生自滅。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別了親友家人遠隔千山孤身來此的,師父和師兄,就是我們唯一的依靠。求求師兄救救她!”說著,竟是屈膝,啪的跪下了。

    江夜白睜大眼睛,難言震撼。

    一直以來,對於白蓮,她的評價就是“頭腦簡單,心思耿直”,而且對於此人老動不動就打小報告的行為,多多少少是帶了點鄙夷的。然而此時此刻,見她為了一個其實並無多大私交的同窗下跪請命,心中頓時像被什麼重物擊中了一般,變得沉重起來。

    我能不能為了一個點頭之交做到這種程度呢?

    江夜白捫心自問,答案是否。

    也許正是由於自己做不到,因此看見別人做出來時,才會受到這麼大的衝擊。一時間,百感交集。

    而流冰見白蓮下跪,也終於是慌了,連忙伸手攙扶:“師妹這是說哪的話,你們既已是蜀山弟子,自然不會對你們袖手不顧,快快起來!”

    白蓮便起來了,這也是她耿直的一面,如果換了別人,這會兒恐怕還會多求幾句要個肯定答覆,而她卻是立馬就信了流冰的話。

    流冰面有憂色道:“言師妹的情況,我也是看不出蹊蹺來,而長老們又在閉關,要月底大會才會出關……”

    花陰醉在一旁好奇道:“景源師兄呢?”

    “對啊,請景源師兄來看看?”

    “景源師兄此刻也不知行蹤……”流冰苦笑,這些新進弟子們,果然只知道一個景源,“這樣吧,我請淺明師兄來看看吧。他是白衣。”說罷,又給江夜白交代了她的住所,這才離開。

    圍觀的弟子們彼此對視了幾眼後,紛紛散去。

    其實也是,他們本來就不是很熟,自然沒太多可聊的。而且雖說是同窗,但牽涉到拜師晉級,彼此還是競爭關係。因此,才顯得白蓮剛才那舉動更加珍貴。

    白蓮對江夜白道:“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敲門問我,我住第三間。”

    花陰醉睨了她一眼,也是似笑非笑:“我也是哦。”說完,卻把房門重重一關,分明在警告著“別來打攪我”。

    江夜白聳聳肩,告訴自己這種小事不用介意,然後走到第九間,也是最東邊的屋子,開門進去,結果陡然一驚——

    同樣空蕩蕩的屋子,只在地上鋪了張糙席。此刻糙席上正斜躺著一個人,朝她笑嘻嘻的眨了眨眼睛。

    “你你你你你……”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我我我我……”那人學她的樣子,然後一掠長發,紅衣晃動間,如團火雲一樣的飄到了她面前,“怎麼了?才幾天不見,不認識我了?”

    江夜白怔忡了半天,才長嘆口氣,喃喃道:“好吧,我現在確認白蓮那一跪,白跪了。”

    因為,眼前這個笑如春花艷似朝霞的美人,正是人人口中那個一睡不起的——言師采。

    言師采打了個哈哈:“真想不到,那丫頭的心,倒是好的很呢。”眼波一轉,又朝她瞟來,“你呢?如果我真的一睡不起了,你會不會為我擔心著急?”

    江夜白搖了搖頭。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你很厲害。”

    “哦?”言師采揚眉。

    “其實那日在船上,以我的資質,是斷斷上不了流冰師兄的船的。若非你中途出現,幫了我一把,我當時就被淘汰了。雖然很多人都認為那不過是個小小的意外,但我知道——是你。”江夜白直視著她的眼睛,緩緩道,“是你暗中做了手腳。”

    言師采的瞳孔在收縮。

    “還有,你說你是為了經商才來蜀山的,這,也是假的。”

    言師采慢悠悠的又哦了一聲。

    江夜白微微一笑,並不繼續往下說。

    言師采果然按捺不住,追問道:“你為什麼如此肯定?”

    “很簡單。如果此處真有商機的話,那是絕對輪不到你的。因為……”江夜白的笑意加深了幾分,“我家老爺早就出手了。而他經商數十載,獨獨沒有滲入此地,為什麼?原因只有一個——這裡根本沒生意可做!”

    言師采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直愣直愣。她萬萬沒想到,竟是這麼簡單的原因。

    “所以……”江夜白很含蓄的收口。

    言師採過了許久,才陰森森道:“你知道了這麼多,不怕我殺你滅口?”

    “我不怕。”

    “你還挺自信嘛。”言師采再望向她的眼神里,滿是探究。

    “因為,無論你來蜀山做什麼,我都不會妨礙你。反而我要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來不了。所以,必要的時候,我還可以報答你——也許其實,你之所以拉我一起上船,就是為了讓我有朝一日報答你,不是麼?”

    言師采盯了她半響,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鼓掌道:“好!好!不愧是江財神的獨生愛女,景源的前未婚妻!江夜白啊江夜白,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待!”

    江夜白在心底輕輕一嘆——她本是個極怕麻煩的人,但麻煩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她。爹爹從小就告誡她天上不會白掉燒餅,言師采幫她,果然是有目的的。現在只希望這所謂的報答別太難……

    正在琢磨,耳中聽言師采已把要求說了出來:“我要你幫我殺了景源。”

    “欸?”

    驅魔

    “欸?”江夜白心中一抖。

    為什麼……人人都要她跟景源扯上關係啊!不,應該說,景源你到底惹了多少麻煩啊?我娘要報復你,花陰醉要勾引你,這會兒連言師采都要殺你……

    “我可以拒絕嗎?”她可憐兮兮的問。

    言師采忽的湊近,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她,然後揚唇一笑:“難道你不是為此而來?他可是讓你名聲掃地的負心漢啊。”

    “可我沒想殺他。”

    “那就讓仇恨升級,徹底點,殺了他。”

    “……”

    “不然,我就殺了你。”

    “……”

    “他死,或者你死,怎麼樣?選一個。”

    江夜白立刻回答:“他。”

    “聰明。不愧是江財神一手調。教出來的人才。識時務者為俊傑。”

    江夜白忍不住問道:“那個……我能不能問一下,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呢?”

    “都說了你爹是我偶像,所以,怎麼可能不順帶關注一下他的女兒什麼樣?”言師采說著,沖她拋了個媚眼。

    江夜白想:完,此人行事詭異,居心叵測,對爹爹肯定也沒安什麼好心,得小心提防著點。

    “那個……我還想問一下……”

    “說。”

    江夜白為難道:“我現在可殺不了景源。”

    “所以,要等待時機。你現在的時機,就非常好。長老正好指派景源來救你,所以,等他下次靠近你時,你把這樣東西偷偷貼到他的劍上。其他的,就由我來搞定。”說著,言師采將一張靈符遞給她。

    江夜白差點沒哭出來:“姐姐,這麼大的靈符你還讓我偷偷貼?”這符比手帕都要大啊!!!就算是用來包劍鞘,估計都得裹好幾層!

    “哎呀我也沒辦法啊,他那飛劍太強,不大點鎮不住啊……”言師采也很苦惱。

    第一次聽說靈符的功效還跟大小有關的江夜白,深深的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知,於是羞愧的收下了。

    “那個……我還想問……”

    言師采暴跳起來:“你有完沒完啊!哪來這麼多問題!”

    江夜白委屈:“我是想問如果我把符貼上了,怎麼通知你?”

    “這個山人自有妙計……”言師采說到這裡,忽地神色一變,然後冷笑:“喲,來了個厲害角色嘛!好了不說了,我先去搞定他!”

    紅衣一飄,竟筆直穿牆而過,牆上頓時出現了個人形的大洞。

    江夜白目瞪口呆,連忙湊到洞前伸手摸了摸——太坑人了!這屋子的牆居然是紙做的!!就在這時,隔壁屋的大門突然開了,流冰領著一人邊進來邊說道:“淺明師兄,就是這……”

    目光一掃,看見了牆這邊的江夜白,頓時一怔。

    江夜白連忙把手縮回來,但已然來不及,看兩人的眼神,肯定都認為是她在牆上砸出了這個洞。“啊哈……啊哈……啊哈哈哈,沒想到這牆還挺薄的,我只是想……那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幸好那名叫淺明的白衣弟子,並不太在意此事,而是將目光轉向糙席上的言師采道:“就是她?”

    流冰恭敬道:“是的。”

    淺明朝言師采走了過去。江夜白趁機打量他,有點明白了流冰為什麼會找這個人來。此人約摸二十出頭年紀,五官極是俊美,且神色冷峻、不苟言笑,再加上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看上去就如高嶺之花,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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