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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屁股。
作者有話要說:宵夜奉上
正所謂吃到八分飽,剛剛好。
撒花,江夜白同學活了~
飢餓
但是,比起自己身體裡還藏著一個男人來,這又算得了什麼?
江夜白沉下臉:“你要在我體內待到什麼時候?”
一九依舊不急不躁,“等陰謀曝光時。”
也就是說,沒弄個水落石出,他是要賴著不走了!江夜白咬牙。
“瓊華跟蜀山的恩恩怨怨,與你何關?”真是狗拿耗子!
一九呵呵笑了起來,“如果他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那樣東西是我的……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呢?”
“什麼東西?”
“呵呵。”
“你的東西怎麼會在蜀山派的後山里?
“呵呵。”
“你跟瓊華到底什麼關係?”
“呵呵。”
“你可以不再呵呵嗎?”
“O(∩_∩)O~
“……”面對千年後的語言,江夜白敗下陣來。小不忍則亂大謀,此刻自己身心都掌握在人家手裡,只能一個字——先忍。
她決定不再理會別人的事情,改為思考自己。這一轉換目標,頓時嚇了一跳。
“我、我我、我的手……”她瞪著自己伸在半空中的雙手。
之前瓊華施法讓她元神歸位,她睜開眼睛和站起來時,都行動自如,因此很理所當然的認為已經康復了。可此刻定下心來一看,才發現,身上依舊是焦黑一片。
江夜白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轉身找鏡子,卻發現屋子裡一樣可以用來照影的東西都沒有。
一九見她急的團團轉,便吹出一口霧氣,白霧穿出身體,在空中凝聚,變成了一面鏡子。
江夜白呆呆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感到一種由衷的絕望。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娘啊,爹啊,孩兒對不起你們啊……
變成這個鬼樣子,可怎麼有臉回去見你們啊
一九勸慰道:“其實……也沒什麼。”
“你變成這樣試試!”
“據說,遙遠的某個地方,那裡所有的人,都是你這副樣子的。”
“你騙人,怎麼可能有那種地方?”
“是真的,那個地方叫做‘非洲’。”一九一本正經的說,“瓊華在若干年前,一直待在那修煉馭雷術來著。”
“那地方的人太慘了!”聽聞有人跟自己同命運,而且還不止一個,江夜白覺得好過多了。
就在這時,鏡子突然散化,與此同時,房門開啟,景源走了進來。
“你感覺如何?好點了嗎?”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捲軸遞過來。
江夜白連忙接住,展開一看,密密麻麻都是字,她拉啊拉,一連拉了幾百下,都沒有看到盡頭。
“這是什麼?”
“你被天譴所劈,又強行還魂,身負巨大罪孽。所以,需先修習《承負心經》。此心經一共十層,每到一層,身體便能恢復一分。”景源說到這裡,露出一個極為誠懇可親的笑容,“小師妹,為了早日康復,不要怕吃苦哦。”
如果江夜白之前不曾目睹他和瓊華的暗中勾結,肯定會被此人如此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氣質所折服,可惜,她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傢伙不是什麼好人,因此,他這番說辭在她看來就只有四個字——
假惺惺!
“師妹現在這樣,不便回去跟新進弟子同住。這間屋子就先借你,你可在這修習。七日後,流冰會來接你。你就好好利用這七日時間,突破十層吧。”景源又是極盡溫柔的一笑。
江夜白見他笑完後轉身想走,連忙叫住:“等一下!”
景源回頭做了個詢問的表情。
“我、我我……”江夜白不好意思的咬著嘴唇,一狠心,還是問了,“請問,我去哪吃飯?”
然後就看到景源完全呆滯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景源才神色古怪的回答:“蜀山弟子……不用吃飯。”
“我知道修真不吃飯,但作為一個新人,總不會一下子就辟穀了吧?不應該照顧一下,弄個飯廳,讓大家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嗎?”
景源沉默。
江夜白眼巴巴的看著他。
景源只好謹慎的選擇措辭:“一般……上得蜀山後,就開始辟穀修習了。除了露水,不再進食其他東西。而且,此處的仙靈之氣,普通人聞到後,就不會再有食慾……”
“可我很餓……”江夜白舔了舔嘴唇,“我現在幾乎都想把地上的這張糙席給吃了。”
她是真的餓。
身體裡,名為胃的那個器官像被引燃了火苗般,急於蓬勃燃燒。而食物,無疑就是它的助燃物。
景源忽然伸手,搭在她的額頭上。
江夜白頓覺一個激靈,被他碰觸的地方,像注入了一捧冰雪,冰雪再順著十二經絡流下來,那種狂躁炎熱的感覺頓時消融,涼絲絲的,說不出的舒服。
她這邊正在享受,景源突然狠狠將她一推,然後看著自己的手錶情震驚。
江夜白差點被推到地上,連忙扶牆。
“你……”景源目光微閃,“你剛才,差點將我的功力也吸走了。”
“怎麼會?!!”
景源鎮定下來,沉吟道:“你這種情形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吧,你先試著修習一下心經,看看能否緩和。我去找長老商量一下對策。”說罷匆匆離去,腳步還有點踉蹌。
江夜白待他走的看不見後,開始發怒:“你剛對他做了什麼!”
不消說,怒吼的對象是體內的一九。
一九無辜的申辯:“什麼也沒做呀。”
“騙鬼哪,你是不是剛借用我的身體趁機吸食他的法力來著?”
“大姐——”
“我才十六!”
“那么小妹。”
“你占我便宜?”
“那麼……美女?”一九極為識相地改口,“我雖然藏在你體內,但完全沒有操控你的能力。”
“真的?”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但我問心無愧。”
江夜白只好先作罷。她的目光掃來掃去,無意中又掃到了糙席上,不知為何,那樸素的都有點發白了的糙席,看起來竟是無比美味。
景源法術的撤離後,身體又開始餓的難受了……好想吃……好想吃啊!
怎麼辦?難道真的吃糙席?。
江夜白幾經掙扎,最終還是食慾戰勝了一切,舔舔發乾的嘴唇,朝糙席走了過去……
怪物
糙席看起來很美味。
但也只是看起來而已。
一口咬下去,就會發現又緊又干,根本咬不動。
然而想吃的欲望是那麼的兇猛,以至於雖然啃不動,但江夜白並沒有放棄,繼續手腳並用的撕扯著。而每吞下一口,從舌尖到咽喉再到胃,就像被什麼暖流熨了一遍,舒服的不得了。
至此焉有惜命哉?
江夜白啃、啃、啃,用力啃。
她體內的一九嘆了口氣:“好吃嗎?”
“不好吃,但沒辦法。”江夜白含糊不清的答道。
“其實……我想提醒你一下,這屋子裡有比糙席好的選擇……”
一九的話沒說完,江夜白已目光炯炯的看到了所謂的比糙席更好的東西——景源給的那捲經文!
在放棄糙席撲過去的時候,江夜白心中還閃過了“如果把這個吃掉的話,就不能恢復容貌了”,但在手指抓到經文的一瞬,容貌頓時成了世界上最不重要的東西。
“咔呲——”一口咬下去,捲軸頓碎,捲入口中,果然是比糙席好吃很多。
當景源再次進屋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光景——
人形焦炭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身邊一張殘破的糙席,邊緣處坑坑窪窪的像被老鼠啃過一般;而她手中,抓著個木軸正在大快朵頤。
那木軸相當眼熟,定睛一看,不就是《承負心經》麼?他還沒來得及阻止,那邊江夜白看見了他,頓時跳起,將木軸一丟,砰的撞開窗戶,從窗口爬了出去,身手竟是不可思議的敏捷。
“等一下!”景源連忙叫道。
江夜白卻跑的更急了。她跌跌撞撞的衝出院子,見路就沖,見人就躲,見林就入,滿眼都是綠綠蔥蔥的植物,便又是食心大動,隨手摘了點花花糙糙邊跑邊吃,最後跑到一條瀑布前。
瀑布下,碧潭清冽,湖底一覽無遺。當然……魚類也一覽無遺。
江夜白的兩眼頓時放光。
一九意識到不詳,連忙喊道:“等一……”剛喊兩個字,就聽撲通一聲,江夜白已跳進了水裡。
第三次毫不新鮮的落水、嗆水、溺水。
一九嘆息——明知道自己不會游泳,還敢往這麼深的潭裡跳,壯士啊!
他正要施法相救,突見岸旁有人出現,便收了心念靜觀其變。
來人是景源。
他看到了在潭水中扑打掙扎的江夜白,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指尖輕彈,五色華光匹練般飛出,捲起江夜白,嗖的拖回岸旁。
“咳咳咳……”江夜白吐出幾口水,手中還死命抓著一條魚,待氣息恢復些後,便抓起魚大咬了一口。
景源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江夜白一連啃了三口,才抬起頭來,唇角邊又是水又是血,模樣極盡狼狽。
景源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朝她走過去。
江夜白卻抓著魚連忙後退,眼神里滿是戒備。直到她的背撞到了一顆大樹,這才停止。
而景源已緩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一息尚存的魚,最後抬起眼睛,靜靜地注視著她。
他的眼瞳倒映出她的模樣。
江夜白這才知道自己原來如此可怕。羞愧與彷徨一股腦的湧上來,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下次,魚熟了再吃。”景源的手指在魚身上輕輕一抹,原本腥氣逼人的死魚突然變成了醬紅色,仿佛名廚精心燒制的佳肴一般,香氣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