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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雙眼睛,看到的卻不盡相同。
曲子川:“你們都下去。”
曲子川渾然不覺對面人的表情,他言出揮手,郭管家和兩個伺候的僕人,快速退出了客廳。
郭管家甚至在離去前,極有眼色的關上了客廳的大門。
“怎麼,叫我來,都不請我坐坐嗎?”曲子川噙著笑,皮相在笑,意卻未達眼底。
氣氛尷尬,恂汐拉了下曲子川的手指,曲子川沒有看她,帶有薄繭的指腹輕輕撫在她的手背上,似乎在告訴恂汐:沒事,不用在意。
郝恂汐內心複雜。
荊英面色不喜,卻強換上笑臉向他們站立處虛走了幾步:“都坐下來吧!子川,我叫你回來,可沒有讓你帶上小郝呀!”
她意味深長的盯了恂汐一眼:“你們怎麼碰到一起了?應該很多年沒見了吧!”
這一句,既是對郝恂汐的試探,又暗含了她的好奇與不滿。
恂汐顯然也聽出了荊英的話外音,再次與曲子川相遇,一同來到曲家,這一切組成了現實版,再來事後解釋好像也沒什麼用了。或許,因她不及時的解釋,會弄的越描越黑,愈發令養母不開心覺得她別有用心。
曲子川一動不動,恂汐索性也不說話,跟著他靜靜站定。
“荊阿姨,小恂是你的養女,也是我請來的客人。客人來家裡坐坐,你們不會這麼不給我面子吧!”
“呵呵!你說的什麼話呀,什麼養女、客人的,你們都是我名義上的孩子,哪有那麼多客道的。”
“那就好,以後小恂可以經常回來吧!”
恂汐聽得曲子川嘴皮閒閒一動,語氣上聽不出什麼,意思上對這些個當事人卻偏偏帶上了諷刺。恂汐竟覺得有一種名曰“爽氣”的詞,從頭頂冒出來散開去,突然就覺得多年胸腔里的憋悶一下子有了發泄口。
“夠了!”久不開口的曲家主事人——曲炎,終於帶著怒意拔高音調,沉重的吼出來。
在場的兩個女人皆被震的縮了下脖子。
突然,曲炎轉向郝恂汐,眼睛裡顯出疲憊:“恂汐,今天你先回去,我會讓管家送你。我們有話跟子川說。不周處,你誤怪。”
恂汐一怔,下意識開口:“曲伯伯,我並不知道是來這裡,打擾到……”
“小恂。”曲子川拽了恂汐一把,阻止了她的話,“你哪裡都不用去。”
郝恂汐呆住,迷惑而漂亮的杏眼定在了曲子川的側臉上。
“我在哪,她就在哪。”這句曲子川說的很慢,對準曲炎,也對著荊英。
時間走了兩秒。
“逆子!”
“哎呦,好了好了,你們倆父子這是幹什麼呢!都坐下來,好好說話!子川,快跟你爸爸道歉……”
“我今天答應過來,是想對你們申明兩件事:第一件,我在曲氏集團一天,我只是郝恂汐的哥哥,僅此。第二件,作為子川,我的人際交往,我與誰一起工作,包括我伴侶的選擇,你們都無權干涉。
如果你們不答應,依舊強迫甚至威脅到郝恂汐,抱歉,我會讓法律來處理。別怪我無情。”
“曲子川,你給我滾出去!老子,沒你這個兒子!”曲炎激動的立起來,想往前走卻是步履維艱,搖搖晃晃。
“您選擇與我斷絕父子關係,好,我接受。從今天起,我與曲氏斷絕關係。曲氏集團的事,從今往後與我無關。”
“子川,你這是幹什麼呀!我請你回來可不是讓你們父子吵架的。還有,小郝,你也真是不聽話,你答應我的事呢?”
恂汐的眼神慢慢暗了下去,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里,咽不下去也喘不過氣。
“哎呦我的老爺,深呼吸……放鬆,放鬆,醫生說過的,你可別再嚇我了!”荊英上前扶住曲炎,想讓他坐下,曲炎鼻子裡喘著粗氣卻倔強的不肯聽從。
郝恂汐這才發覺曲炎的沙發旁,擺著一個深黑色的木質拐杖,臉唰地一下變了色。
她記得曲炎注重保養和健身,她離開曲家的時候,曲炎的身體還算硬朗,根本不需要柱拐杖。只是幾年而已,他的身體已經變的這麼差了嗎?
恂汐拉住身旁人,低聲說道:“曲子川你別說了,你父親身體不好,別惹他不開心。”
曲子川這才正眼仔細打量恂汐,淡笑:“舒服了嗎?”
什麼?恂汐被曲子川莫明一句弄的懵怔了。
“我們走吧!”曲子川話落人動,拉起她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恂汐不敢回頭去看,怕看到荊英失望的臉,怕看到曲炎痛苦憎恨她的表情。
畢竟,她郝恂汐是荊英的養女,沒有她和養父把恂汐從孤兒院裡帶出來,受到照顧和接受教育,恂汐還不知道自己在哪兒混成啥樣呢?
恂汐想,她能得到荊英的養育之恩,已是上天的恩賜,她不該有過多的奢望。
她對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
一個外人。
僅此。
☆、11 他的“惡意”
不歡而散。
郝恂汐走出老遠,耳畔還能聽到曲家別墅隱約傳出的驚天動地。
再看曲子川,與恂汐正好相反,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安與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