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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讓養母知道她與曲子川是同事,那麻煩可就大了。
郝恂汐最怕養母電話奪命CALL,跟她哭個沒完沒了。也怕繼父暗中發個信件,對她好言好語、耳提面命……
也幸好養母不知道她在哪裡工作,只知道她吃了本行,乖乖從事了她學習的專業。
一圈想下來,恂汐就覺得自己已經吃不完兜著走了。
恂汐還沒想出個中對策,辦公室玻璃門被人優雅的推開。
“郝恂汐。”
“有!”聽到中氣十足的叫喚,在所里養成軍事化習慣的她,沒轉頭就下意識站起朗聲回道。
“從明天開始,跟著一隊練體能和拳術。”
“呃……”真是想誰來誰,還這麼快布置上任務了……郝恂汐一頓腹誹。
“我的隊,不需要跟不上的弱者。”男人抄手站立,面無表情。
恂汐傻傻的看著他,不知應對。
男人緊接著淡漠補充:“不論男女,不論你在所里擔任何工種,始終要記住:你強大了,隊友受傷的機率才會變得最小。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恂汐慢慢收回視線,低頭琢磨,“我會去練的。”
“郝恂汐,整東西,跟我走。”
恂汐虎背一震,抬頭對上倚在門邊的高挺男人,結結巴巴:“去……哪?”
曲子川十指交錯,用力一壓。他指頭修長,骨節分明,這麼漂亮的手指,郝恂汐居然驚悚的聽到骨頭髮出的“咔咔”聲。
就算事物再美麗可人,添上了嚇人因子,便算不得美妙了。
“案發地。”男人笑意森森,“十分鐘後,地下車庫見。”
恂汐吐了口氣,把可能要用的工具一股腦的裝進雙肩包。
玻璃門輕微晃動,曲子川早已不見蹤跡。
恂汐最後查了一遍工具,無缺後衝出大門。
查案,只當是查案,她想那麼多幹啥?
況且,這事兒都過去了四年,曲子川如果真對她有那個心思,早就追纏上她了,何必要等到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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恂汐在所里樓梯間穿梭,口袋裡的手機炸響,一個標了“私人”卻無電話號碼的電話。
因工作性質,恂汐的手機24小時待命,電池兩個,沖電器隨身帶,還有一個50000毫安的沖電寶。
“喂,你好!”
“汐汐,是我。”
“老爸?”恂汐□□/叨郝世傑,沒想他竟打來了。她很想問問他的境況,郝世傑卻打斷了她。
“……如果有陌生人跟你套近乎,你千萬別理他們,還有,如果他們提到我的名字,你也不用理會。”
“爸,你還在中東嗎?在哪個國家?那邊好吵……”恂汐捂了另一個耳朵,想聽的更清楚些。
“我在……我……回來……”
“什麼?老爸我聽不清,餵?喂喂?”恂汐拍拍手機,轉到另一個方向接電話。
這信號真是外甥打燈籠——照舅(照舊)差到不行。
電話斷了,恂汐眉毛鼻子擠在一塊,鬱悶的收線。
恂汐大概能猜到郝世傑在哪些國家,這些國家的電話信號一直沒好過。
中東幾個不太平國家,恂汐常在新聞里聽到它們的消息,身不在那地兒,她感受不到戰亂帶來的影響。
但是,她怕聽到郝世傑的同事帶來郝世傑的消息,那十/有八/九不是什麼好消息。
滴水之情,養育之恩,湧泉相報,沒齒難忘。
郝恂汐真的不想失去這位,雖未生她,卻養育了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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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的街牌——“吳山忠麓糧道山18號”,在久不露臉的太陽光照下閃過一抹幽暗的光亮。
一輛紅色野馬,停入錢唐歷史博物館空曠的停車場。
車裡下來一男一女,女子中等個頭,背著雙肩包,頭髮及肩,模樣俏麗。
她小跑著隨在大步前行的男子身邊,表情是濃郁的沉默,還帶著絲微小的不安。
男人很是輕鬆,正式的藏青工作西服也硬是穿出了休閒的味道,他的臉上極難得瞧見情緒浮動,只是眼角微彎弧度,顯出片刻的愉悅。
館內因文物失竊停館至今,曲子川和郝恂汐無視禁止出入的鮮黃色橫幅,肆無忌憚走過去。
兩人胸前佩戴的錢唐一所偵查員證,在各扇玻璃牆間一晃而過。
錢唐歷史博物館,是錢唐市首家綜合性展示城市整體歷史文化和鄉土風貌的大型博物館,占地面積1.3萬平方米,建築面積6500平方米,共設10個展廳。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三樓的書畫廳,那裡是失竊的四件著名畫作的展示區,博物館館長几乎崩潰,這四件藏品都是較為著名的作品,總共價值約有三仟八佰萬元。可損失遠非金錢來衡量,那些藏品都是著名畫家生前所畫,獨一無二的真跡,可謂世間僅有的珍品。
案發在近日,郝恂汐看過案件資料,當曲子川問起案件經過,她不予吝嗇重述,也並不介意他無意或有意的詢問。
他本就因這案件而來,會不知道案件的經過冒失前來麼?
不,當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