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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川開著朗逸,溫溫吞吞,保持不會跟丟的遠距。
恂汐抿著嘴,臉上很難看。
“你想說什麼?”
“這輛麵包車的車牌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慢慢想。”
直到麵包車開入錢唐樂園園區內,靠在隔街路邊車內的兩人,表情各異。
“我想起來了,這個車牌是錢唐樂園一位保安員的車子,上回查可疑車輛時,有留意過。”恂汐頗為興奮。
“原來如此……”曲子川蹦躂出一句莫明的話。
“你發現什麼了?”
曲子川:“想不想看我導的戲呀?”
“什麼戲啊劇的,我們應該馬上下車把他抓起來。”
“抓了他也沒正當理由,還不如不抓,況且我們並不清楚是哪一位保安,明天赫連朋林來了讓他去抓吧!”
“因為他有一個‘好鼻子’?”
恂汐原本想說狗鼻子,話抵住舌尖尖了,卻打了轉怪聲怪氣的換了詞。不知哪根筋扳牢,她非得說上這句心裡才痛快。
其實,她壓根不信曲子川和赫連朋林的話,覺得他們說的“聞”或許是另一層意思,又或者是打了個只有他們知道的暗號罷了。
曲子川送恂汐回宿舍,兩人一路無話,各懷心思。
翌日,清晨。
曲子川一早就在樓下等恂汐,開的還是那輛大眾黑色朗逸。
“你為什麼換車了?野馬壞了?”
“紅野馬太明顯。賀茗還在局門口蹲點,這人的毅力做記者可惜了。”
恂汐聽出他不是在開玩笑,也沒有嘲諷的意思。
愣了一會兒,恂汐決定閉嘴,她不想和他聊賀茗,況且恂汐與賀茗多年未見,她吃不准現在賀茗的脾性如何。
“我讓赫連朋林去錢唐樂園抓兇手,待會收個數據,一塊兒去市二醫院會會周威。”
恂汐應下。
昨晚沒睡好,眼皮直打架,精神不濟的她一閉眼就睡了過去。
曲子川不再說話,車開的勻速而穩當。
恂汐睡醒,下意識抹了把流下來的口水。夢裡的美食令她饞涎欲滴,美食的對面坐著一帥哥,帥到宇宙都為之失色……可惜,唉,不過是一場虛夢。
睜眼,車內無人,窗戶半開。恂汐定睛一瞅,車外是分所停車場。曲子川早人去車空,不過嘛,車鑰匙還掛在車上。
恂汐茫然,瞅著時間,暈死,已過9點半,她倒頭睡,也能睡到2個小時。她斥責自己,開車門,一腳跨出,就見一個頎長身影往這邊走來。
不是曲子川還能有誰。恂汐剛才還想抱怨他幾句,為什麼到了單位不叫醒他,現在著眼見到他,恂汐簡直無語問青天了。
他坐上車,系好保險帶,歪頭看她:“想去洗手間嗎?快去快回,10點必須到醫院,還有一場戲要演。”
恂汐早已習慣他的說話方式,趕緊抽回腿,系好保險帶:“大人,我怎麼好讓您等呢,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您演戲了,一定精彩絕倫、精妙入神,令人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她說的自己都想吐了,偷偷睨他,意外見到曲子川微微泛緋的臉頰。
喲,這分明是連譏帶諷,他不會真的相信她在讚美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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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二醫院住院部。
三人,一躺,一坐,一立。
曲子川沒跟周威好言,也沒相勸,直接進入正題。
“周威,我們所調查發現,你和武大山在著名珠寶收藏家方萬清的遺孀外出旅行期間,偷了她一顆重達20克拉的鑽石。物證:一台氧氣切割機,你和他掉在被盜者家裡的頭髮。我們做了DNA配比,完全吻合。你還有什麼話說?”
周威眼睛瞪大,迅速一縮,他想坐起來,奈何昨晚被人謀殺,腿上又是骨折,折騰了半晌仍在原地躺著。
“你說就可以了。”恂汐看不下去,出聲制止周威不切實際的動作。
周威一慫,哭喪了臉:“探長,我們不是,我們……唉……”
曲子川不露聲色地看了眼恂汐閃著紅燈的錄音筆。
“武大山三天前死了,而你這幾天一直在醫院。我們推算過,你出事的時候,武大山已死,你有不在作案現場的證明。”
“大山……死了?!”
“是的,”恂汐補槍,“昨天要殺你的人,也是殺死武大山的人。”
周威目瞪口呆,神色惶然,眼露戚恨。
可他不說話,兩人耐心的等他。
恂汐由坐轉立,漫不經心地在他床邊來回晃蕩。
曲子川仍靠牆而立,聲音里滿是戲耍味兒。
“你們以為鑽石是那堆灰吧!事實上,他已經搶先一步取走了鑽石,他的帳戶里兩天時間就多了200萬。你為他隱瞞,卻不知他早已下了殺心。你覺得,你還要守口如瓶,為他效忠嗎?”
恂汐腳步一頓,曲子川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既然他都說演戲了,假的成分一定是有的。可這樣的騙話都用上了,實事求是是作為探員考職的重要一條,他難道一點不害臊嗎?
再仔細一想,他的話怎麼聽怎麼彆扭,文縐縐的,像個古人似的。恂汐表面上毫不顯露,內里早已黑線滿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