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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揚被煩了一天,覺得此時人群散去但那始終縈繞在自己耳邊的嗡嗡聲還是散不去。她頭痛的癱回椅子上,用力揉了揉太陽穴才覺得微微有些緩解。
蘇青揚從一個精緻的金絲籠子中拿出了桃清。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她在天上不覺,但是人間卻是真真實實一年過去了。她當初接手無妄之事的所有後續,到底也是拖了人間一年。所以人們常說,天庭之中辦事效率低,想來也不是全無道理的。
桃清被蘇青揚從籠子中提了出來放在桌子上:“見過光華君。”
蘇青揚嗯了一聲:“你少來,你該說什麼少一個字都跑不了。”她將頭底下,鼻尖幾乎要沾上桃清的蛇頭:“我還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是那個最大的爪牙。”
桃清看起來沒有任何畏縮,反而大膽著吐著信子:“人不可貌相。”
蘇青揚莞爾:“的確,是我小瞧你了。那麼咱們就從你讓光華劍出世開始說吧。”
“也行,不過那並不是最開始的,”桃清嘶嘶吐著信子,“但它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它未等蘇青揚問,便繼續道:“我受了北笙的血養這麼多年,靈力自然比其他自行修煉的蛇高上許多,能驅使它們也是情理之中。”
這一點倒是和蘇青揚想的一樣,她道:“其他的事呢?”
“那便從我被北笙收養開始說吧,”桃清道,“距離現在也已經有一百多年了吧。”
“我被北笙收養的時候才是真真正正的一條什麼都不懂的蛇,連修煉化型是什麼都不懂,直到她一點點將我養大,我才開始有了這種意識。我嘗到了修煉的甜頭,心存恩念,若是沒有北笙,便不可能有今日的我,於是心下生念要誓死追隨她。”
蘇青揚粗略算了一下,一百多年前無妄還沒有死,那是北笙就已經知道遠瞻後事提前做好準備,也是極聰明的人了。可惜桃清終日裡對北笙忠心耿耿卻不知自己從一開始就信錯了人。
桃清繼續道:“後來有一天無妄死了,北笙哭的很傷心。她接著養下了無妄的兒子,也就是梁宸。沉寂了幾十年後,北笙才又重整旗鼓,只是那小子不爭氣,竟然叛逃出去了。”
蘇青揚打斷了一下桃清:“向來神魔的名字都是沒有姓氏的,為何梁宸是姓梁的呢?”
桃清十分嫌棄的看了一眼蘇青揚:“他托生於梁家,自然是姓梁。”
蘇青揚被她弄的有些懵:“此事又從何說起?”
“大概是你們二人初次相遇吧,那時你還是個十歲出頭的黃毛丫頭,落進水中被梁宸救了那次還記得嗎?”桃清道。
蘇青揚其實確實是記不起來了,含糊嗯了一聲,桃清道:“從那之後,他就托生在了梁家夫人的肚子裡。他用一魂作為交換,特選了梁家投生,這也就是後來你為什麼會在忘川河畔看見梁宸的一魂。”
梁宸如此大費周章是因為隱藏自己的身份。他不能將自己血液中帶有魔的那一部分剔除,唯有將自己的一魂重新托入輪迴,重新投生。但是他這一做法本來就是有悖輪迴之理,所以他必須將自己托生的那一魂永永遠遠困在忘川河中以此作為交換。
蘇青揚的眼神黯了黯,她垂下眸子將臉別到一旁,轉移了個話題:“那整個龍鳳山莊的人也是他殺的嗎?”
“不,那些人都是北笙殺的,為的是占據那地方隱蔽自己的行蹤,”桃清在桌子上扭動了幾下,“這些枝葉末節的事我和你說三天也說不完,還是說主要的吧。”
蘇青揚還是想聽,但畢竟要撿主要的事說,於是也沒有反駁。
“你到蛇嶺那次是我故意讓你抓住的,為的就是接近蘇瑾煜,”桃清道,“北笙確實擔得起‘算無遺策’這四個字的,只不過關心則亂,最後把自己搭進去了。其實,就連無妄也是一樣的。”
桃清說到這裡時明顯萎靡了一下,接著道:“她故意在仙俠大會中做了手腳。無妄的魂一直附在蘇瑾煜的魂上,因此在你和蘇瑾煜聯手時,體內靈力必將爆發出來一部分。而這一部分恰好夠光華劍重新聽你差遣。”
光華劍本身對魔族就十分敏感,而那日仙俠大會的日月湖上,北笙與梁宸交手,北笙突然消失而讓梁宸受了那一劍,先下想來不僅僅是眼見那麼簡單,更直接的目的是將梁宸的真身逼出來。
“後來南迦向我求一株天珠草,從陰界回來之後,北笙將我困在日月金銀台並誘導梁宸、南迦、以及蘇瑾煜前往。這裡面也有你一份功勞吧。”蘇青揚道。
“你都知道的事就不要再問我了,”桃清道,“說點你不知道的,無妄的魂就是在日月金銀台時被徹底釋放出來的。”
當日在日月金銀台,南迦後來曾去找回蘇瑾煜,據桃清所說是北笙引蘇瑾煜進入了鏡子,才使得無妄的魂完全甦醒過來。
桃清還向蘇青揚講述了一些事的細節和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蘇青揚聽了之後沉默了良久:“最後一個問題,你說當初是梁宸因為不信任南迦,所以以繆卿作為牽制,讓南迦順從他,但是輪迴之鏡中繆卿確實已死。她渡過了最危險的一劫,難道還會有什麼事危及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