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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袖偏頭看向祝唯、景喬,“師兄你們的兵器是什麼。”
祝唯驕傲地搶先說道:“我的是朔風槍。”
景喬手掌輕抬,一柄扇子便現於手掌之上,“這個,凌心扇。”說罷,得意地看了祝唯一眼。祝唯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不就是扇子小,所以你拿得方便。我現在就把朔風槍召出來!”
景喬用扇子壓下他的手,輕飄飄道:“別。我怕你戳到我。”在祝唯要發飆之前,又壓上一句話,“小師妹在這兒呢,師弟,注意形象。形象啊。”
祝唯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橘袖,突然臉就紅了,抿了抿嘴,安靜下來。景喬瀟灑扇著扇子,但笑不語。
對景喬和祝唯的話不甚理解,橘袖卻沒有多問。她相信,總會知道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看見沈言行進一處殿堂,她眨了下眼,將多餘的情緒壓了下去,也跟了進去。
外堂中入目所見的樸素乾淨,牆壁上掛滿了書有道法的捲軸,正中一尊刻有繁複花紋的香爐裊裊的冒著青煙。抬頭上看,一方牌匾更添莊嚴,上書四字“上善若水”,筆力遒勁,氣勢盡現。拐入內室,強烈的光芒突現,橘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沈言輕輕揮手,兵器之光淡了些許,“小袖兒,可以睜眼了。”
聽到沈言的聲音,橘袖慢慢睜開了眼睛,不由有些呆怔。各種各樣的兵器全部懸浮在空中,並且在有規律地移動著,看不清虛實。
“萬事萬物皆有靈性,你若要駕馭它,便要與它有緣。”沈言走進兵器叢中,眾多兵器在他身邊繞來繞去,他輕輕一拂手,兵器又散開了去。沈言轉身看著橘袖笑道,“小袖兒,你過來。”橘袖學著沈言的樣子,走入兵器叢中,在沈言的示意下,她慢慢地將手伸了出去。一時間亮光繚亂,橘袖看著兵器動亂,有的兵器從她的掌中穿過,卻不傷她分毫,有些兵器慢慢飛過來,繞她一周之後又飛走,最後遠遠地留在角落不再動彈。
沈言負手而立,氣定神閒地不住點頭,眼含笑意。站在兵陣之外的祝唯比景喬還緊張,他拉著景喬的袖子不住念叨:“怎麼都沒有停下的呢?”景喬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而他自己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十分凝重。
一把一直呆在牆角沒動過的刀發出錚鳴,吸引了橘袖的注意力,只見那把刀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過來,氣勢洶湧,其他徘徊的兵器紛紛讓路,沒有來得及讓開的兵器竟被那刀氣震開!橘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把刀在面前停下,光芒散盡,她抬手用力地戳了戳那把刀,那把刀反而更靠近了一點。此時其餘兵器全部消失,房間已與尋常無二。
看到這個情況,祝唯奔了過來,對橘袖道:“師妹,這就是你的兵器啊。”聽祝唯這樣說,橘袖看向沈言,叫了聲“師父。”
沈言點頭,拿過刀細細察看了一下,又遞給橘袖,“是湘焰刀。這把刀傳言是第九代掌門於機緣巧合中從天界鑄神那裡得到的,在兵器房中,它很少移動它的位置,甚至大多時候也不願現身。看樣子小袖兒你與它緣分不淺。”橘袖聞言,細細打量這把刀。握起來並不感覺沉重,而且刀柄設計很襯手,沒有絲毫不適。刀柄上並沒有太多的花紋,柄面上一顆水藍玉石精巧溫潤。刀柄與刀身相接的刀盤上刻有一個紋飾,像是字,卻又不像。刀身約一尺半長,刀背微齒狀。
橘袖拿著那把刀在腰間比了比長短,抬頭問沈言:“師父,景師兄手掌輕抬,他的凌心扇就會出現。我的刀,是不是也可以。”
沈言笑了笑,“自是如此。為師幫你完成約定,你也可以隨時召喚湘焰刀。”輕聲念訣,湘焰刀便脫離橘袖的手懸浮在空中,發出淡淡的紅光。沈言閉上眼睛,雙手結印,發出藍色的微光。紅藍兩種光交匯在一起,一方印記慢慢浮現在刀柄上方,沈言睜開眼睛,“小袖兒,過來,將你的右手食指點上去。”橘袖應了一聲,將手指點在印記中央,一瞬間,光芒消失,湘焰刀也不見了。
沈言看著橘袖有些迷茫的樣子,笑道:“湘焰刀已完成與你的約定,日後需要時,只待用心召喚,它便會出現。”特意加重了“用心”二字,橘袖果然明白,認真地點了點頭。
將三人帶出兵安閣,沈言同景喬交待,“為師還有事情處理,小喬兒你帶著橘袖熟悉一下九寧宮,再帶出去熟悉熟悉千流派的其他宮殿、課業教授地點等。”看了眼橘袖,像是又想起什麼,“非往殿以後就是小袖兒的居所了,你等會帶她過去。”
景喬抱拳恭身行禮,“徒弟記住了。”
沈言點了點頭,在三人面前消失不見。
九寧宮內設正殿、寧安殿(沈言居住)、行知堂(課業教授)、兵安閣(放置兵器)、青溪殿(許凌居住)、墨雲殿(晏心居住)、非羽殿(景喬居住)、非暮殿(祝唯居住)、非往殿(橘袖居住)、凌雲閣(比試切磋所用)。一一看過之後,橘袖問景喬,“師兄,師父他是不是從最初就只打算收五個徒弟?我是最後一個?”
景喬看了祝唯一眼,看到祝唯也看向他,兩人眼神一碰就完成了交流,他搖了搖頭,“也許是吧。我同祝師弟都不曾聽師父提起過。師妹怎麼突然這樣問?”
橘袖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在想,如果再收一個徒弟,住到哪裡去。”說著便開始向宮外走去。
景喬和祝唯跟了上去,景喬捅了捅祝唯,“師弟,你想過這個問題沒?”祝唯瞪他一眼,“我想這麼多做什麼?不過也是哦,要不師兄咱們什麼時候問問師父?”
橘袖走在前面,聽著後面兩人的對話,抿了抿嘴。其實,我想說的是,這麼寶貴的機會給了我,如果最後辜負了師父的好意,是不是很不應該。
從九寧宮出來,一路遇見的弟子同景喬、祝唯們打招呼,聽到橘袖是掌門入室五弟子的時候都有些震驚。看向橘袖的目光里也多了很多打量與懷疑。所幸橘袖對不熟悉的人從不在意,只是保持著木頭的姿態跟在景喬和祝唯身邊。
在接下來的行走過程中,景喬用印鑑取出千流地圖,指著地圖對橘袖分析。橘袖看了那方印鑑一眼,沒有說話。千流派建築群以正殿為中心,從外向內,第一圈是長老居所,除藍風長老外,其餘四長老分居東西南北四個角落。此時長老們同掌門都在正殿商談一月之後到梧珂派參與道法交流大會的細節,是以橘袖未能拜見幾位長老,只是到長老居所門前走上一圈,有個地理位置的熟悉。第二圈是弟子居所與飯堂,第三圈是教授課業的學堂,第四圈是術法演練場地,再向內便是藍風長老和掌門所在及正殿。
在回九寧宮的路上,祝唯突然想到一件事,他不懷好意地看向景喬,“師兄,你明天似乎、好像、也許、大概要有麻煩了。”景喬挑眉看他,腦子卻在飛速旋轉,想著作業什麼的都完成了,今日的缺課師父也提前打過招呼了,那是什麼呢。看到景喬有些鬱悶的表情,祝唯心情大好,他循循善誘開導景喬,“我去初學堂的時候,是不是你送我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