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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郁嫌惡的瞟瞟他,端著蛋糕自顧自回房間。

    剛打開門,小水仙就笑嘻嘻地跳出來了:“崎崎姐姐醒了。”

    黎郁琥珀眼一亮,揪起小葉子要把它往外面趕,加加鄙視的盯著他:“你的眼神好……”看著黎郁臉色不對了連忙改口:“好MAN,好有魄力……”

    話還沒說完,小蒜頭就給黎郁毫不留情的扔出來了。

    不顧加加嗚嗚咽咽的吵鬧聲,黎郁跟沒事人似地的走到桌子邊倒水拿藥,送到床邊:“吃藥。”

    臻崎沒接,臉上的神色說是感動不如說是哀慟。兩個人互相看了半天,黎郁生硬的開了個玩笑:“傻了,這時候才發現你老公很帥?”

    臻崎半低下頭,猶豫了一下,伸手摟住他脖子:“剛才……我都聽見了——加加說……”

    黎郁沉下臉,猛地站起來,溫熱的水一股腦全傾倒在被褥上:“連你也可憐我!一個個都高高在上,都善良憐憫的不行!”  

    臻崎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踢開濕漉漉的被子,哆哆嗦嗦地抱著胳膊移到床邊。黎郁瞪了她一眼,走過去打開柜子,拿出條毯子給她裹上。

    臻崎拿餘光掃了他一眼,臉燒燒的心口砰砰直跳。黎郁陰著臉把毯子扯緊了點,伸手試試她額頭,奇怪的問了句:“臉怎麼這麼紅……還燒?”

    臻崎這下連耳朵根都紅了,拍下他貼在額頭的冰手,扭開頭去看地板。黎郁跟著看過去,又看回來,伸手去抱她也沒反應。

    兩個人別彆扭扭的抱在一起,臻崎大氣也不敢出的把頭埋在毯子裡,心跳快得像擂鼓——按著破蛇平時吃豆腐的步驟,先是抱,再親,再摸……

    等了半天,沒等來豆腐,倒是等來黎郁疲憊的一聲輕嘆:“我的小時候,特羨慕那些能把自己盤得嚴嚴實實的小蛇精……”

    臻崎愣了一下,半天才在腦海中把那句話翻譯過來:我小時候,特羨慕那些兩個胳膊兩腿的小孩……

    小時候,多蒼白無奈的一句話呀!  

    臻崎努力的幻想了一下一條丑巴巴的四腳小蛇縮著四隻銀亮亮的小爪子,在漫山遍野光溜溜的長蛇中間穿行的情景。沒來由覺得一陣心疼,平復了一下心跳,細聲細氣的回了句:“我小時候,羨慕師兄能一次從師傅口袋裡偷兩顆花生……”

    黎郁一口氣噎在那裡,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多長一條腿跟多吃一顆花生能一樣?!”

    臻崎縮縮腦袋:“……是四條吧……”

    這無意的一句話徹底的揭開了黎郁脆弱的童年瘡疤,兩隻蛇眼跟燈籠似地照在她頭頂的發旋上。臻崎還沒意識到危險,摸摸鼻子,自言自語似地加了句:“其實長爪子也挺可愛的……我就挺喜歡你……”

    黎郁愣住了:“你剛才說什麼?”

    臻崎怔了一下,重複:“我小時候,羨慕師兄……”

    “後面的!”  

    “後面什麼?”

    黎郁急了,一把揪起她:“再說一遍,不說……不說就直接做!”

    滿腦子“曖昧”、“戀愛”、“憂鬱少年”、“青澀年華”的臻崎倏地清醒了:“做什麼?”

    黎郁沉默著扯下她身上的毯子,扳住她肩膀就往床上推。臻崎驚呼:“我是病號!我是病號!”

    黎郁理直氣壯地撲倒她,激情洋溢的開始換了個步驟吃豆腐:“你剛才說喜歡誰?再說一遍!”

    臻崎陡然明白他突然發情的原因,但實在沒膽量按自己的原意重複表達,半推半就的按著他的意思表白了一下——喜歡……應該算是喜歡吧?

    黎郁於是暗示自己不介意傳染感冒,很意猶未盡地禽獸了一會,直到心驚膽戰的臻崎一口咬破某色蛇的舌頭,再次紅顏薄命的中毒發昏,才算勉強逃過一劫。  

    歷史呈現出一種螺旋式上升的規律,某些場景重複了,某些人卻在悄然改變。臻崎恍恍惚惚地看著臉色鐵青的黎郁,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升騰起暖洋洋的一股滿足感。

    黎郁則顯得庸俗急色了一點,一邊恨恨地替滿臉青光的小女朋友解毒,一邊恨不得立即牙拔換血!

    第二十七章、初戀的美好時光

    與來的時候一樣,敖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加加揉揉葉子伸了個懶腰,骨碌碌喝下大半碗粥,抬眼看著飯桌前你儂我儂的人和蛇,打心底里泛起一陣惡寒。

    黎郁一如既往的懶散,尾巴垂在地上,爪子擱在臻崎胳膊上,長矮角的腦袋一點一點的碰著桌面打盹。臻崎則眼眯眯的看著電視新聞,一隻手捏著勺子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送早餐,還不時往黑蛇半張的嘴巴里送點肉鬆餵口粥什麼的。

    吃飯就吃飯,笑什麼笑?睡覺就睡覺,趴人身上幹什麼?

    在每天只能靠電話傳情、戀情飽受猜忌、心靈嚴重受創的小水仙眼裡,分明就是對jian夫yín婦!

    吃完飯,臻崎意外的沒有去洗碗打掃衛生,當著加加的面,大大方方的在黑蛇丑兮兮的蛇臉上親了一下——加加“嗚哇”一聲怪叫,黎郁露骨的拿尾巴在臻崎胳膊上蹭了蹭,斜眼瞟向小水仙:“加加,去洗碗!”  

    加加呆住了,確認黎郁沒有在開玩笑後,眼淚刷刷刷下來:“崎崎姐姐……”

    臻崎懶歸懶,欺負弱小的事情還是沒做順手,看著加加可憐兮兮的小摸樣,心腸一下子就軟下來了:“……算了,還是我去吧……”

    臻崎於是圍上圍裙,戴上手套開始洗碗。黎郁縮縮身子,變成只髮夾大小,爬到她頭髮上,揪著親親老婆大人把遮到眼睛的碎發打盹……

    臻崎晾衣服,黎郁盤踞在陽台上眯著眼睛曬太陽看老婆一踮一踮的晾衣服……

    臻崎掃地,黎郁纏繞在掃把柄上沉睡,美名其曰防止老婆手滑抓不住柄……

    臻崎拖地,黎郁變大身體,渾身裹滿了抹布,四個爪子拽著拖把頭,還是閉著眼睛裝沉思者……

    加加瞪著眼睛看他們,從客廳看到廚房,再從廚房看到衛生間,從衛生間看到陽台——太、太黏人了!小黎哥哥簡直是妻奴!  

    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表要臉表要臉……小加加嫉妒的嘴巴都曲扭了!

    秦區區電話以來,加加就嗚嗚嗚的痛哭出來了。

    秦區區在那頭嚇了一跳:“加加別哭,別哭別哭——怎麼了、怎麼了?誰欺負你,誰惹你哭了?區區哥哥一拳頭就給砸到月球去!乖!”

    加加眼淚更加滂沱了,忍著思念撒謊:“我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割到手了……”

    秦區區的安慰還沒有來,廚房那邊就開始熱鬧了:

    “怎麼了、怎麼了?當心手當心手!”

    “疼……”

    “哎呀!這邊的角磕歪了!”

    “你謀殺親夫!”

    “誰叫你變成蛇也不老實的?”

    “這是丈夫的特權,啊呸,正當權益!”  

    “你誰老公啊你?”

    乒桌球乓的一陣聲音後,臻崎小聲的告饒聲傳過來了——加加抱著話筒捂住耳朵,沒過一會,黎郁包著塊創口貼一晃一晃的從廚房出來了。

    加加偷眼一看,一臉的欲求不滿,哼哼,原來是菜刀到嚇出來了!

    黎郁滿心的不慡,扭扭蛇頭剛好看見加加在煲電話粥,邁小方步過來,一尾巴按掉電話,冷笑著爬到沙發上小睡。

    加加認識他的日子是不短,卻沒想到蛇戀愛了還能這樣歹毒,眼淚花花又一次爆了個滿臉。

    洛倫芝說,一隻蝴蝶拍一下翅膀會在德克薩斯州引起一場災難性的龍捲風。

    黎郁按掉電話這個舉動,在他自己看來不過去抬手放下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在臻崎看來不過是惡劣的蛇性里閃亮的一個小光點而已,甚至在加加看來,也不過是眾多委屈里比較突出的一個——到了秦區區那裡,卻振翅高飛魔化,變成了一千個一個萬影視紙媒刑法案例里活脫脫的虐待未成年少女的實例!

    小酷哥秦區區懷踹快捷鍵直播110的手機,飛也似的按著上次約會的地點趕到黎郁家門口。滿腦子恐怖幻想的,激動得連門鈴也不按,拳頭在房貸門上砰砰砰地狂砸,隔了一會,直接上腳去踹。

    古人說,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革命黨說,我就是炮筒!

    到底是堅實的防盜門其實是摻水次品貨,還是臻崎倒垃圾後忘了把門鎖嚴,我們不得而知。鐵的事實是,秦區區終於像所有的瓊瑤劇的主角一樣,英勇地破門而入,威武的擋住了自過道而來的幾縷過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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