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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郁對老家到底發生幾籮筐事情實在沒多大興趣,吃乾淨東西抹乾淨嘴巴,急匆匆招小保姆跟她去暗房。
臻崎死死的揪著加加的破葉子,嘴巴垮就差哭出來了。
被欺負的淚眼汪汪的加加如聞大赦的仰望著黎郁:小黎哥哥真是太帥氣,太英俊,太有品味了!
黎郁礙著黎雋在場,不肯變出帶爪子的真身,眼珠子瞅著磨磨蹭蹭的臻崎,臉色一點點暗下來。
臻崎看的膽戰心驚,手指在加加肚子上施壓:死大蒜、臭大蒜,我掐不死……
哇的一聲,手掌上的加加給趕過來的黎雋奪了過去。加加一得勢,立馬哭哭啼啼的告狀:“嗚嗚嗚嗚,大黎哥哥……崎崎姐姐,想、想掐死我!”
臻崎爆跳,手還沒來得及叉到腰上,給黎郁一個眼神盯得老實了,乖乖跟著往暗房走,圍裙都沒解。
第十三章、都對春天有個夢想
剛走進臥室,黎郁猛地把門關上。臻崎悚然大驚,腦海中瞬間閃現嚴刑逼供、殺人滅口等字眼。不料黎郁身體往下一沉,衣服褲子統統落地,一下子發展成了狂蟒之災的宣傳畫。
臻崎傻眼了,黑蛇晃動一下銀爪,拍拍自己明顯凸出來的一截肚子,爬到床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昂頭閉上眼睛。
臻崎一顆心“咚”的落回原地,原來是吃撐到了:蛇嚇人、嚇死人!
跟著坐到床沿,伸手在他肚子上按摩了幾下,黑蛇蜷了下尾巴,睜開眼睛。她以為按重了,停下手不動。蛇尾巴“啪”地輕拍了一下床單:“別偷懶!”
說完,又愜意的閉上眼睛。
臻崎無語,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手指的力道不由自主加大——等黎郁再次睜開眼睛,又若無其事的放輕力道。反覆數次之後,蛇妖睡不下去了。高高的昂起腦袋,紅信子“嗤嗤嗤”的威脅著,琥珀眼裡精光四she,大有再不老實就一口吞了你的意味。
臻崎撇撇嘴,示意他躺好,手指重新開始規規矩矩的沿著軟軟涼涼滑滑的肚子上下移動。心裡卻忍不住開始腹誹:壓死你、壓死你——那天就不該幫他按肚子,搞得現在連按摩女的活都得接!!
按了大約半鐘頭,白天睡得死沉的黑蛇居然奇蹟般的再次昏睡過去。
臻崎歪過腦袋仔細看他,因為天氣熱的緣故,蛇身仰攤在床上,四隻爪子跟投降似的半支著,尾巴不時的甩動幾下。舉爪子的姿勢白痴的可以,加上跟著手指不時緩慢蠕動的肚皮,那張還戴著紫葡萄髮夾的蛇臉竟然也有了一點點的……可愛。
臻崎給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為了證實自己審美觀正常,手指噔噔噔的挪到那個微凸的部分,往下一戳,明顯比背部淺很多的灰白色肚子就搞笑的凹下去一塊。
還笑得出來!沒事沒事,剛才眼花了頭暈了腦袋不清醒了!
鬆開,再戳,鬆開,再戳——黑蛇晃動的尾巴倏忽抖動了一下,半拱起身體,往她的胳膊這邊蹭了蹭。
臻崎早給嚇得僵住了,呆坐了一會,放鬆下來,忍不住又伸手在他尾巴上某個隱蔽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彈了一下:這麼冷冰冰沒溫度沒美感不可愛的生物,居然也什麼都懂——還會調情,呵呵呵呵呵……呵……呵……
笑聲漸漸的僵住了,臻崎盯著那甩動逐漸規律,節奏漸次沉重的尾巴,慢慢把視線移動到支著爪子,炯炯有神看著她的黑蛇大人臉上,餘音未絕的從喉嚨里擠出一絲乾笑:
“呵呵呵、呵,你醒了啊?”
黎郁懶洋洋的拿尾巴一下一下敲著床板,眼珠子一愣不愣的盯著她:臉白了,臉紅了,再變白,再變紅,猛地一口咬上去……臉青了。
憤憤的拉開門,臻崎捂著破了洞的脖頸急匆匆往衛生間趕:遲早有一天,她得給破蛇毒死!
關上燈的客廳一片漆黑,隱約有呼呼呼的呼嚕聲,衛生間的燈卻大開著。臻崎也沒多想,伸手一推不開,摸出小髮夾嘩嘩兩下撬開鎖,大步往裡邁。
倏然打開的衛生間被籠罩在一片白乎乎的泡泡里,一條碩大的黑鱗大蟒正拿尾巴起勁的搓著身體,聽到聲音霍地豎起腦袋,扭頭看向門口。
被驚嚇到的臻崎還沒來得及發出尖叫,僵硬的黑大蛇“砰”地縮進不夠大的浴缸里,嘩啦啦一陣翻騰,冒出黎雋濕漉漉的腦袋:“是我是我,別怕別怕!”
臻崎呆滯,指指客廳:“那個,呼嚕……”回手又指指他:“洗澡啊,呵呵……呵……”臻崎覺得自己已經夢遊到外星球了,努力表達了一下自己打擾蛇大哥沐浴的歉意後,平靜的關上門退出來。
靜止掉的心跳這時才“噗——噗——噗——”跳了起來,臻崎學著電視裡黑猩猩的樣子努力拍了拍胸膛,耳邊“呼哧、呼哧”的呼嚕聲卻傳了過來。噢,噢噢噢,還有這個詭異的呼嚕聲!
仔細思索了下這個房子裡的常住人口,臻崎的兩腿終於開始打顫了——妖怪鬧完了,不是還有鬼魂吧……
“那個,誰、誰在那裡?”
發顫的詢問聲可憐兮兮的迴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臻崎掂量著往邊上移動了一下,再移了一下,摸到黎郁臥室的門把,一擰一撞,整個人沖回明亮的所在。
正盤腿坐在床上噼噼啪啪敲鍵盤的黎郁扭頭看了她一眼,木著臉把腦袋轉回來:“把門關上。”
臻崎呼呼的喘了好幾口氣,聽話的關上門,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黎郁竟然沒有穿褲子!銀灰色的筆記本橫在膝蓋上,擋住了最尷尬的部分,但是、但是……好吧,他是蛇不是人是蛇不是男人是蛇不是……
黎郁用一個節奏反覆的敲了好幾分鐘鍵盤還不見臻崎出去,也開始沉不住氣了——這時變蛇就顯得太沒見過市面了,可是白白給人看(尤其是給傻不拉機的小保姆),也太沒形象太犧牲了……褲子扔在靠牆角的椅子上,薄毯剛才滑到地上忘了撿起來,開關——哦,開關倒是伸手就能夠得到的……
“啪”的一聲,房間的燈突然也黑了。臻崎一驚未定又逢突變,壓抑良久的尖叫終於還是喊出來了,到底蛇妖帥哥算是她印象中比較厲害的妖精,沒穿褲子這點信息立即從腦海中消失了。憑著多年扒竊的經驗,偱聲憋淚撲向黎郁的方向,也不管抓到什麼,立即狠狠的拽住再挨近:人是群居動物,死也是群居的!
黎郁剛來得及套上褲子,就覺察光溜溜的腰給人狠狠的連掐帶抓的摟住了,心跳不由快了幾個檔:長太出眾品味太好果然是要不得的,雖然自己對種族界限什麼的不是很在乎,但是這個發展也太快了點吧?
越想越覺得有點不合適,臉皮不算太厚的蛇族帥哥咽了下口水,伸手安慰性的拍了拍她死死扣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臻崎抱得更緊了:“有鬼啊,帥、帥哥,外面有鬼!”
黎郁原本得意洋洋地醞釀著不勝其擾的敏感心靈就這樣“啾”地給戳破了,臻崎明顯感覺到手掌下的肌肉僵硬了起來,十根死牢死牢的手指也給他一根根的掰了下來。
悲傷恐懼不已的小保姆只好退而求其次,小心翼翼的揪住點褲子上的布料,亦步亦趨的跟著他挪動。
燈給打開了,黎郁那條軟綿綿的睡褲也快給她扯掉了。揉揉太陽穴,不耐煩的再次試圖扒掉手指不得後,黎郁不得不放棄純粹的肢體交流:“怎麼了啊?”
臻崎難得小聲的啜泣了聲:“鬼、有鬼……”
黎郁凝神嗅了嗅,眼神從警惕到鬆懈:“沒有!”
臻崎抵著腦袋,抽氣:“有……客廳里……”
“說了沒有了,你哭什麼啊?”
臻崎答不出來,對嘛,哭什麼啊?撞見這麼多妖怪也不過暈及下而已,鬼而已嘛……身體卻不聽勸告,噎著嗓子又抽抽搭搭的調整了會:“帥哥,客、客廳有呼嚕聲……”
黎郁怪看她:“黎雋不是睡在那裡,你管那麼多幹嗎?”
臻崎把剛才的詭異事實闡述了下,黎郁想都不想,一口認定是她耳朵出毛病了。臻崎那點可憐的自由言論在一再遭遇強權壓制後,也實在沒法堅持下去了。
被趕到門邊往外推的臻崎開始掙紮起來了,不行不行,這一出去,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知道了!
逼到絕境的臻崎爆發了自己僅剩下那點膽量和機智:“帥、帥哥,你脖子酸不酸,腰脹不脹?”
黎郁愣住:“什麼?”
臻崎滿眼粉色愛心泡泡狀直點頭:“我會啊,我會的……免費的專業全身按摩,要不要試試,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