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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木頭明顯也是對我師父的怪癖略有所聞的,一臉的不知說什麼是好。

    “穆師兄,這院子的小娃是誰?我看著可愛的不得了,很是喜歡呢。”我又說,端的是一派天真無邪,熱愛祖國幼苗。卻一語激起千層浪,在場除我和我師妹以外的人都變三回臉了。

    穆悸的思路這才回到正題上,但他很快就發現,這又是一個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問題。

    他當然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的問題的,他北邙好歹是名門大派,囚禁甚至是虐待(這裡不是指打罵,而是把孩子囚禁在院子裡不聞不問)一個孩子,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都顯得很不是名門所應該有的作為。

    而且事實上就我估計,這穆悸對於陸絳的事情也是所知甚少,他只是一味的愚忠師父的命令而已。

    所以,穆悸自然會在我的先發制人下,略微顯得心虛一些。

    “聞師妹,那不是你我應該知道的事情。快,我們回去吃飯吧,晚飯已經準備好了。”穆悸最後思量的結果就是轉移話題,以食物誘拐我的注意力。

    食物……我突然覺得我的立場不在那麼堅定了。  

    於是我說:“也不知道那孩子吃了沒。說起來,那孩子在深秋還穿著單衣,著實可憐,而且看樣子他也不像是修真之人,也不知道他可抵擋得了這秋老虎?”

    我追著“孩子”的問題不準備放了,因為我知道現在北邙派的掌門入關,掌門夫人素來是個不管事的,眼前的穆悸穆木頭可是代掌門,統領門內全部事物,甚好糊弄,救陸絳出來之事自可周旋一二。可如果拖到掌門出關,那陸絳的歸屬問題我就不好那麼胡攪蠻纏了。

    所以,在陸絳和食物面前,我覺得我應該義氣一點的選擇陸絳的。

    而且,誰都知道,北邙派的掌門夫人素來喜淡,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所以北邙派上下飯桌上的菜色也是沒有什麼花樣而又寡淡的很。口味一直偏重的我可是一點都不想吃,有第一世吃過一次就足夠我印象深刻、退避三舍了。

    “是嗎?那我這就派人送幾件厚實衣服過去,我代……師弟向師妹先謝過了,他年齡還小,確實是馬虎了。”穆悸作揖表示感謝,面對我的追問,他很顯然打算的是糊弄過去。

    不過,還真對不住了,在陸絳的問題上,糊弄還真過不去。  

    再說……我撇撇嘴,這穆木頭也是個不會撒謊的,話說的這麼漏洞百出,還磕磕絆絆,要我怎麼裝作被糊弄過去?

    如果我的品質被質疑,進而害的師父的品味被質疑,那可就不美了。

    小心我代表師爺他老人家人道毀滅了你!

    最後,連我家純真好欺騙的二師妹都看出了這裡面的問題,所以我沒有開口,而是由二師妹代為開口:“穆師兄的師弟怎麼會單獨住在這麼偏的院子裡?你剛剛不是告訴我說,這裡一向鮮少人煙,荒廢已久,怕我師姐被困還無處求救嗎?”

    “這……”穆悸一下子就說不上來話了,一臉的焦急,不知所措。

    “別這那的敷衍。”我的氣勢凌厲了起來,“穆悸我問你,那孩子可是犯了什麼錯處?”

    “悸倒是未曾聽聞。”穆悸回答。

    “那你們為什麼囚禁他在這裡!”我瞪著穆悸等待他的回答。

    “我,沒有,我們沒有囚禁師弟。”穆悸又說。  

    “那這裡明顯的結界氣息卻是為何?”我問。我一開始就感受到了,圍繞著這個小院,有一層單向結界。不是防著外人進去,是防著裡面的人出來。而我一開始繞來繞去的那個迷陣,才是防備不熟悉的外人發現這裡的陣法。

    “師弟身份特殊,這是為了保護他。”穆悸一臉篤定的回答。

    哄鬼呢!我和二師妹一起不屑的看了一眼穆悸。

    “我適才聽你師弟前師弟後的叫,甚是親熱。那我問你,他是你幾師弟,姓甚名誰,幾時入門?身份如何特殊?”我開始咄咄逼人。

    “我……我……”穆悸是一個問題也回答不上來,“聞師妹,這是我北邙內務……與外人不好道也。”

    “外人?師妹,你聽到了嗎?這木頭說你我是外人呢。”我陰陽怪氣的對我二師妹說。

    “不不不,不是外人……”穆悸急於辯解也就沒有細究我對於他木頭的稱呼。  

    “好像我師姐妹二人稀罕你北邙似的!要不是恐那孩子有什麼不測,你以為我很想管你們北邙的事情嗎?我看這從裡到外都透著古怪,你又支支吾吾、語焉不詳,他難道是你們抓起來的?”我假裝自己猜測到了什麼恐怖的可能,“天哪,妄我以為你穆悸光明磊落,你北邙是名門正派,竟然會做這等,這等……”

    “這等齷齪之事!”二師妹怒了。

    二師妹一貫是個好說話的,唯獨在虐待兒童這方面就像是個炮仗,一點就炸。作為從小被後母虐待出心理障礙的可憐人士,我覺得我們應該體諒二師妹的童年陰影。

    “不,不,黃師妹你聽我解釋。”穆悸見二師妹怒了,就更加急著要解釋。

    “你說!”我正巴不得他解釋呢,解釋清楚了,我才好讓師父來上山要人。

    “那我們去前廳……”穆悸見事情有轉機,忙陪著笑臉說。

    “為什麼要去前廳?在這裡不能說嗎?還是說你準備把我們引去前廳,在偷偷轉移了這孩子?”我問。  

    “我怎麼會是這樣的人。”穆悸苦著臉。

    “以前你穆師兄在我眼裡自然不是這樣的人,但是現在嘛……”長腔一拖,意味深長的六個點,在場又有誰聽不明白我話里的意思呢。

    直逼得北邙派的幾位弟子面子上十分的掛不住,而北邙大弟子穆悸穆代掌門更是抓耳撓腮,咳,抓耳撓腮的那是猴兒,我也就是這麼形容一下,破壞二師妹未來老公的形象斷然不是我的本意。但誰讓我看他穆悸不順眼,而自己會的成語有又限呢?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啊,遠目,茶。

    師姐箴言七:語言是一門多麼充滿魅力的藝術。

    第8章 神神叨叨的雲師伯,鴨梨山大的大師姐

    穆悸長嘆一聲,終於還是在我和二師妹的高壓之下將陸絳的身份娓娓向我們道來。

    其實穆悸知道的也不多,他只知道這院裡關著的是北邙當年孽徒的後代,不知道那孩子身上有什麼古怪,掌門師父不敢把他放出來,也不敢教習他修真,說是怕他為禍人間。其實穆悸這個老好人本身也是很同情這個被關起來的孩子的,頓頓不忘給這他送飯,只是因為師命難為,不敢忤逆,才始終對這事三緘其口。  

    我一琢磨,突然覺得也許我應該在加一把力,說不定不用師傅出山,我自己一個人就足夠把穆木頭拿下,放出七師弟。

    於是……

    “那孩子可做過什麼壞事?”我問。

    “沒有。”穆悸搖頭。

    “那孩子可有什麼報復社會的言論?我是說,他可有說過什麼危險的親近魔頭的話?”我又問。

    “沒有。”穆悸再搖頭。

    “那他為什麼要被關在這裡!父母之罪,罪不及子女,這是連俗世之人都懂得的道理,你北邙就是這樣有失公允的嗎?”有的時候把問題升高到門派的臉面,才能讓人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在這個人人都不會老去、死去的修真界,臉面真的才是一切。

    “可是……我,這是師父的命令。”穆悸回答。

    “你師父就沒有錯的時候嗎?”二師妹插話進來,語氣不善。

    

    “黃師妹,那是我的師父!”穆悸在尊師重道這方面還是很嚴格的,語氣難免嚴厲了一些,即使對自己傾心之人也不會偏頗。

    二師妹也自覺有些失言,沒再多說什麼。畢竟說別人師父的壞話確實不是我們這種小輩應該做的,長輩在有什麼不是,他也是長輩,應該用比較和緩的方式提出來。所以我轉移了話題:“那好,我問你,你可願意和我師妹在一起?”

    直線球不行的時候,要記得還有曲線球的存在,為了師弟,師妹你就嫁了吧。

    “聞師妹……你說什麼啊。”穆悸一時有些羞澀。

    “我在問你話啊。”我無辜回望。

    二師妹已經羞紅了臉站在一邊徹底不說話了。

    我知道我這個頻道跳的有些過於跳躍,但是,這大概是唯一能夠緩和氣氛的話題了。

    “我,如果黃師妹願意下嫁,我自然是願意的。”穆悸還是很懂得為自己謀福利的,他這話雖然是回答的我,眼睛卻一直在看著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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