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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對這把劍讚嘆不絕之際,智緣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的身後,張牙舞爪的,就在這時,她劍柄一轉,劍鋒就刺入身後智緣,她轉身看著劍,又瞧瞧受傷的智緣,“真是一把好劍!”
智緣單腿跪在地上,捂著胸口,黑氣不斷從那裡冒出,他痛苦呻、吟著,眼睛卻死死盯著鳳沼。
鳳沼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你還不認輸嗎?”
“師父,”龍池見狀,心有不忍,“師父,你曾經是弟子最最尊敬和欽佩的人啊,你總說,人心向善,勸誡弟子行善,當初弟子有心結,是師父時常開導弟子,你說,走錯了路,再走回來就好,師父一直會在這兒等著我。弟子一直將師父的話銘記於心,”他走上前去,一把抱住智緣的身子,“現在,師父您不小心走錯了,那就再回頭走回來就好,弟子一直會在這兒等著您。”
智緣一愣,垂首看著龍池,眼神不再無神,反而有晶瑩的淚光在閃爍,“還有我,大愚也會一直陪在師父身邊。”不知何時,大愚也湊了上來,緊緊摟住他的腰身。
見師徒三人相擁而泣,冷臉大和尚眨眨眼,扭過頭去。
鳳沼收回劍,卻並不走開,誰知道這智緣會不會再跳起來,來個反攻?
突然,智緣的身子不住顫抖起來,像是在和什麼作鬥爭,龍池和大愚緊張道:“師父,你要戰勝惡魔,徒弟知道師父您一定會的……”
“師父,走不回去了,走不回去了,”智緣渾身抽搐,眼中還留有一絲清明,“你們快走,你們快走!”
“不不,徒兒不走,師父一定可以回來的,徒兒們都在這裡……”
智緣猛喝一聲,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左一右提起兩人的衣領,將二人擲出門外,道:“是師父對不起你們,我不配做你們的師父……”
接著他打反了燈籠,火苗開始燃燒起來,他揚聲大笑道:“解脫了,解脫了,我終於解脫了……”
鳳沼心道不妙,忙走到大柱後面,卻發現那裡空空如也,她又驚又急,忙四下尋找,可是在屋內仔細尋找,完全不見程禮先的蹤影,無意之中瞄見外面一頂轎子緩緩移動,可抬轎子的卻不是人,是四隻鬼。
轎簾隨風飄動,她看得清楚,裡面坐的正是她的主人,程禮先。
等她衝出去的時候,那頂轎子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正當她茫然無措之時,只聽頭頂上一道男聲響起,“喲,我這是來晚了嗎?”
她抬首望去,見到一輛烏黑的馬車停在空中,車上躺著一個黑衣男子,他面上帶笑,懶洋洋地道:“禮先兄呢?”
鳳沼伸手一指,“被四隻鬼給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她眼珠一轉,“忘語,你不是天下第一神卜嘛?那你現在就掐指一算,算算他到底被鬼帶去了哪裡?”
忘語瞧著她兇狠的模樣,不由倒退兩步,“他還是被帶走了嗎?我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鳳沼一聽,“你果然知道,他到底被帶去了哪裡?”
“不急,”忘語示意她稍安勿躁。
“怎麼不急?他身受重傷,又被無名鬼帶走了,眼下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是說,要去那個地方我們得先準備一下,”他不疾不徐地道。
“準備?”
“那個地方十分兇險,不是那麼容易進的,”忘語眸光一轉,注視著熊熊的火光,“況且,這裡的狀況,怎麼樣都要善後。”
此刻,寺院上下亂作一團,和尚們打水去救火,可火勢兇猛,整整燃燒了一天一夜……
智緣圓寂之後,他的牌位被迎進了供奉歷代高僧的聚德堂,冷臉大和尚說,“師兄他一生為善無數,只可惜後來墮入魔道,不過,好在他最後迷途知返,這就足夠了。”
於此同時,靈沐山的天梯也開始全新地修葺。
數日後,山門外,
“大水師兄,你真的要走?”大愚覺得自從智緣師父離世後,師兄就變得不太一樣了,可是他很捨不得師兄啊,“師父走了,連你也不願意留在這裡了嗎?”
龍池輕輕搖頭道:“我想離開這裡,不是不喜歡這裡,而是要下山去體悟人生百味,去體悟真正的人生大道。”
大愚不太明白,但他知道師兄是要去做一件大事,不再勸他留下,“阿彌陀佛,既然如此,師兄保重!”
龍池亦雙手合十,朝他回了一禮,然後轉身下山。
山道曲曲折折,鮮少有人經過,龍池踽踽獨行,邊走邊欣賞這靈沐山的景色,忽然聽到一陣清幽空靈的樂曲,像是傾訴,又像是祝福。
他停下腳步,朝琴聲傳來方向望過去,遠遠看見山巔之上,雲影飄渺之間,似有一人在彈唱。
他唇畔帶起笑意,這是在祝福他嗎?她的祝福,他收下了。
駐足聽了一會兒,他旋身邁步,一路伴著琴聲,下山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寫到這裡,就打算完結的,結果發現一寫,寫得很多,還有一個故事沒寫,那就只好再加一卷。
☆、第四十七章
“忘語,這些天你去忙什麼了?話說咱們什麼時候去找主人?”這些日子,忘語早出晚歸,完全不見在準備什麼,連鳳沼都要懷疑這個烏七八黑的忘語是不是在說謊。
“鳳沼姑娘,我說過那個地方極其隱蔽又異常兇險,若是沒有幫手帶路,別說是找人了,恐怕連地方都找不到。”忘語看看她,一面解釋,一面從袖中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這些天,我就是去請這樣的一位幫手。”
聞言,鳳沼不由好奇,“幫手?”正要伸手打開盒子,看個究竟,卻被忘語一手拍開,“ 這盒子千萬不能打開,要不然就去不了。”
鳳沼心裡暗自疑惑,忘語卻道:“去通知大家準備一下,咱們今夜就上路。”
“什麼時辰出發?”
“子時。”
子夜時分,白付沙、鳳沼、阿福來到約定的地點,那裡停著一輛烏篷馬車,車外一左一右掛著兩盞幽燈,忘語站在車旁,“都到齊了嗎?上車吧。”
鳳沼卻納悶道:“這車沒馬,又沒有趕車的人,這如何走得?”
阿福道:“這個好辦,我會趕車,可是這車沒馬,我又不認識路……”
忘語微微一笑,“這馬車不用人趕車。”
鳳沼和白付沙等人互相對視一眼,均不知他這葫蘆里到底買什麼藥,等四人全都上了馬車,忘語掏出那小盒子,掀開車簾,將盒子放到車外,溫和有禮地說,“馭車使者,有勞了。”
話音方落,馬車竟然動了起來,車輪滾滾,可是卻聽不到一點兒聲響,甚至連馬蹄聲都沒有,鳳沼等人俱是好奇,挑起帘子向外望,只見一個戴黑帽的黑影坐在車前,再看拉車的不是尋常的馬兒,而是兩匹從未見過的馬駒,頭頂生有雙角,身上長著密密長長的鬃毛,馬蹄踏在地上,卻無半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