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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路,望舒忽然回頭,一臉誠摯,“白白,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蛇君淺笑。羲和瞠目。

    望舒搖搖腦袋,“這句話說出來的效果,果然因人而異。”

    這結果嘛,就是中午和晚上,破天荒的由行舒掌勺。飯菜滋味如何放在一邊,該大加讚賞的可是這份甘願做牛做馬的實誠心意。

    行舒和羲和下界,打著探親休假的旗號,也不可能完全從天庭公務中超然世外。

    夜裡,有辦事小仙卷著一股香風,專門來訪,恭敬行禮,再一拂袖,幾摞公文赫然出現在案上。

    行舒和羲和不約而同臉色驟變,那叫一個難看。

    因此這幾日,二位仙君也須時刻兢兢業業伏案埋頭“補作業”,集中精力攻克這座“文件山”。

    第二天艷陽高照。望舒在院子裡曬曬衣服。冷不防腳下忽然多了一隻純白毛團。

    容月進門勢必要過行舒一關,他揚個手,身為情敵的容月便只能以毛團之姿出現在她面前。

    小狐狸前爪小心翼翼的戳戳她的腳踝,大眼睛晶晶亮,“望舒。”  

    望舒憶起曾不請自來的容月爹娘都是天界有名有號堂堂仙君,算來小狐狸遲早也要吃“天界公務員”這碗飯,不如乾脆下個猛藥,讓他絕了“雜念”好回去專心修煉成仙——正所謂做人要厚道,早死早超生。

    她醞釀了下情緒,拼命回憶門口殺豬屠戶家李二姐的捏著菜刀追打自家夫君神勇姿態:扭曲著眉目,咬著後槽牙,手指直指腳下小狐狸,怒斥“你給我滾!”

    容月愣了。大眼睛裡漾著汪水,即刻就要淌下來。

    望舒立馬很沒出息的後悔了。

    小狐狸原本翹著的尾巴耷拉下來,收緊四肢,就地打了一滾兒,站起來,抬頭,耳尖抖抖,聲音分明還在微顫,“我滾完了。”

    望舒愧疚的要死,把小狐狸緊緊摟在懷裡,一聲再沒敢吭。

    狐狸顯然不願意再去追究望舒忽然惡語相向的原因,在她懷中蹭蹭,迅速換了話題,“望舒,我回了天界才知道白行舒的身價地位。”他不掩沮喪,“恐怕連爹娘也不是他的對手。”  

    蛇君幾千年生怕戀人遭人欺負,更時刻擔心有人橫刀奪愛,一門心思全修煉攻擊能力,一般的神仙絕對難以望其項背。

    “我要抓緊修行。修仙不能待在你身邊,否則會吸取你的靈力。可是,”小狐狸用額頭拱拱她的下巴,怯生生的問,“若是我想你的話,可以常來看看你麼?”

    她的心軟了一半,揉揉容月腦袋,“當然。我現在要出門買點東西,容月跟我去麼?”

    小狐狸短時間法術被封,變不成人,小小的轉型卻還輕而易舉。

    於是望舒出門,身後跟著純白長毛的小狗一隻。她走到哪兒,他搖著尾巴跟到哪兒。

    採買完畢,一切順利,回家的半路,忽然從小巷裡躥出一隻黑狗,用鼻子嗅了嗅,就開始圍著容月轉圈,一個勁兒獻著殷勤。小狐狸自然暴怒,不知使出什麼法術,黑狗雙肩一聳,扭頭一溜煙的跑走。

    到自家院子,容月開始不自在,繞著牆根大樹蹭了許久,見羲和從房裡出來,便飛奔進西廂房。只見窗門中青白色狐火乍現,又迅速歸於平靜。

    小狐狸從屋裡出來,直接跳進水缸,半晌才從裡面爬出來,抖落身上的水滴,眯著眼睛,在陽光下曬著長毛。  

    白行舒在處理公文的間隙,瞧見小狐狸可憐兮兮,當下動了幾分惻隱之心,念個咒,揚個手,一陣耀目的白光的過後,白衣勝雪傾國傾城的花容月意識到自己恢復人身,第一件事就是擰擰自己的齊腰長發,地下自然現出點點水跡。

    行舒抱著書卷又飄回書房,柔聲一句,“望舒,煩勞給花公子找些藥來。”

    望舒挑眉不解。

    小狐狸主動撩開袖口,只見白皙的胳膊上一片片紅色斑點。

    她攥住他手腕,仔細查看半天,“這是怎麼弄的?”

    容月抿嘴,似乎難以啟齒,“因為那隻狗。”

    望舒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我親眼所見,它可沒咬你。”

    容月臉紅得像煮熟的大蝦,“咬我的也不是它。”

    “容月,這個看起來像是蟲子……莫非是跳蚤不成?”

    小狐狸垂著腦袋,已經羞赧得說不出話來。

    “容月,剛剛那狐火,你不是只為燒跳蚤的吧?”  

    “……望舒,真的很癢,只在樹上蹭的話,又疼……”

    望舒只得輕聲安慰幾句,轉身回前堂找藥,再折返,親手遞給容月。

    小狐狸紅著臉,默默的去廂房上藥。

    蛇君端著公文又從書房裡晃悠出來,那神情分明是在極力忍笑。羲和手裡也捏著一沓信箋,笑得已經抬不起頭。

    望舒瞟了他們一眼,“看戲果真不要錢。”

    蛇君斂起笑容,“其實,我也想像他一樣被你抱在懷裡揉來揉去。”

    輕傷不下火線 續

    人形的小狐狸顯然不具有培養出原裝跳蚤的硬體條件。

    而今天容月甫一出現在望舒眼前時,除了滿腔的思念和委屈,她也沒看出任何異常。

    吸血的小甲蟲的來源也能是進口,那隻對狗形的容月抱有非分之想的黑狗才是罪魁禍首。

    因為匆忙之下過了個涼水澡,劇烈刺激之下,容月在幫廚時不停抽著鼻子,不時狠命吸氣。  

    望舒掌勺,忙前忙後,還不忘拍拍小狐狸肩膀,“不能因為‘互通有無’給你幾隻跳蚤,就非要人家‘狗命’償還。”

    他雖然噘嘴,卻還是順從點頭。

    不過在切菜時小狐狸罕有的抱怨道,“為什麼他們可以坐享其成?望舒你不用做這些的。”

    她攥著炒勺,咧嘴一笑,“今天難得有幾分興致。再說,行舒羲和看家護院有功,偶爾犒勞一下也是應該。”

    容月聞言,暗慡在心,親手給自己最愛的清燉雞調味之後,二人一同端著菜盤進前廳,備席擺酒。

    行舒進屋,看見滿桌豐盛菜餚,喜上眉梢。

    四個人,兩位前世的情人這回依舊彼此互為情敵,目標女青年一枚,以及中立親友團鳳凰一隻,這種陣容要把酒言歡根本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依照聖人的教誨乾脆食不言,大家低頭沉默吃飯。

    羲和從不吃有翅膀長羽毛的東西,行舒平時吃素,只偶爾為雞蛋破戒,那一大碗雞肉雞湯差不多都進了小狐狸肚子。  

    望舒見他吃得香甜,也夾起一塊送入口中……舌頭立時就木了。忙起身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喃喃道,“咸死了。”

    看著桌上啃得乾乾淨淨的骨頭,她心想狐狸感冒竟也會損傷味覺的麼?

    晚上,兩個廂房各安置一位,行舒睡在望舒房裡。

    小狐狸最初極為不忿,望舒手指一伸,義正言辭的大聲控訴,“因為容月你睡覺不老實。”

    他又雙頰緋紅,雙手攥緊,“我一定會努力修仙,”又忽然抬頭,“之後再不會做這種……事。”

    鳳凰不以為然,甩甩袖子,輕飄飄丟下一句,“容月,你修仙可不是為了將來面對望舒能把持住自己吧?”說完,轉身回房。

    不得不說,羲和在不抽風時往往一針見血。

    行舒在望舒身後,聲音很小,卻足以令容月聽清,“花公子,但願你不會後悔。”

    小狐狸聞言,咬了半天嘴唇,最後也默默回去睡覺。  

    回房。

    望舒捲著被子躺在床里,蛇君在她身旁,一身白色中衣,衣領微張,露出一片雪白光滑前胸。

    “容月會後悔?”她還是沒按捺住心中好奇。

    行舒苦笑,卻也不迴避,“若他只為你而修仙,那就一定後悔。我便是前車之鑑。”

    “因為奪我靈力?”

    “不止。可身為妖狐還不如直接成仙。”

    “這不等於容月沒得選擇?”

    “是。”

    她仰面對著床頂,一字一頓道,“白白,比起你經歷的漫長時光,一時的愛恨,其實微不足道。”

    他細長手指覆過來,又氣又笑,“這是從哪個本子裡瞧來的。”他又輕嘆一聲,“說得真是瀟灑,只因事不關己。”

    蛇君看著她失算皺眉的表情,微笑著換了個姿勢,“聽個故事?”

    得到她的首肯,這位聲色俱佳的前世情人趴在她身邊,將曾經的過往,與綿綿的情話摻雜交織,娓娓道來,“第一次見你那時,我剛熬過第一次天劫,受了些傷,又飢餓難耐,才溜進你家,想尋些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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