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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曉蘭點頭。
在小星清冷而熱切的目光下,她實在無法拒絕。
這觀瀾山莊的諸位夫人,各具魅力,實在令人無力拒絕,謝曉蘭心中哀嘆。
對小星這個武功愛好者,蕭月生也是極為縱容,這時見到她如願以償,忙插嘴道:「謝姑娘,那為何你身為宮主,竟然隱居在此呢?」
小玉隔著小鳳拉了拉小星的衫袖,對轉過頭來的小星鳳目一瞪,櫻唇輕動:「小星,怎可這般沒禮貌?!」
她使的是傳音入密之學,將聲音凝聚成線,直接傳入對方耳中,旁人無法聽到。
小星看著大姐嚴厲的眼神,忙提了提嘴角,勉強一笑,算是陪笑,罕見的露出了孩子般求饒的神情,她知道大姐是在怪自己沒有規矩,不顧公子胡亂插話,舉止失禮。
「下次再犯,一個月不准練劍!」小玉輕哼一聲,轉過頭去,算是放過了她。
小星面色一變,雖然回復了冷若冰霜的表情,但熟悉之人,卻能發覺她的沒精打采。
一個月不准練劍,對於小星來說,實是極重的懲罰,就如一個月不能吃飯一般。練劍對於小星來說,便如吃飯睡覺一般自然與不可缺少,不讓她練劍,與不讓她吃飯無異。
蕭月生微不可察的瞥了低著頭的小星一眼,心中好笑。
傳音入密對他來說,與大聲在他耳邊說話無異,小星是個倔丫頭,在大姐小玉面前,卻像小貓一般,只有老實聽話一途,看著令他忍不住想笑。
謝曉蘭臉色越發鄭重,聲音低沉:「靈鷲宮雖然曾經盛極一時,武林中人聞生死符而色變,但那是建立在強絕無敵的武力之上,自虛竹子祖師接任宮主以來,仁慈為懷,解除靈鷲宮下屬的生死符,贏得無數讚譽與忠心。」
她微微一頓,輕吸了口氣,嘆息一聲而道:「但兩代人下來,人心已變,沒有了生死符的控制,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島諸人,早已淡忘了生死符的威力,又怎會甘心供一乾女子驅策?」講到這裡,謝曉蘭端起面前的一碗蓮子羹,喝下一口,潤了潤嗓子。
迎著眾人急切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帶著幾分自嘲與諷刺的意味繼續講道:「而虛竹子宮主雖然武功強橫無倆,卻不擅於傳授,使得隔代弟子的武功大不如前代,最後,諸多因素糾纏在一起,使得最終三十六洞、七十二島反叛,勾結成一片,反攻靈鷲宮!」
「啊!」楊若男緊握著秀拳,緊張的呼了出來。
「然後呢,謝姐姐?」小鳳帶著幾分不忍問道,臉上全是緊張與不安。
蕭月生卻帶著淡淡的笑意,波瀾不驚,只是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玉盅。
此時夜風徐來,將眾人的裙衫拂動,襦裙輕擺,頓時幽香陣陣,濃郁了幾分。
謝曉蘭輕捋被風吹至臉邊的長髮,陡然嫵媚之氣撲面而來。
她掃一眼眾人緊張的玉臉,平靜的說道:「還好當年創派祖師英明,早已預防了這種情況,發動機關,封閉了靈鷲宮,而預留一條通往山下的暗道,只能出不能進,才能使靈鷲宮弟子脫險。……但是,從此以後,靈鷲宮便無法進入,成為一座死宮。」
「呼——!」
「還好,還好!」
慶幸聲不斷響起,桌上的諸女皆是停箸傾聽,聽到這裡,本是摒著的一口氣全都鬆開。
蕭月生把弄著玉盅,心中好笑,自己的這些夫人們,都是純真善良,這般容易投入到故事中去,喜歡替古人擔憂。
「怪不得呢,原來靈鷲宮早已經沒人了,怪不得我找不到呢!」楊若男恍然大悟。
蕭月生瞥了她一眼,他所去的位置,根本不可能找得到靈鷲宮,據說靈鷲宮雖在天山,卻非在冰雪之地,而是霧氣繚繞,才有縹緲峰之稱,他們去的地方實在太高,離靈鷲宮遙遠得很,只是這些,他也懶得跟這小丫頭說,省得又要糾纏自己帶她去找靈鷲宮。
「那自此以後呢?靈鷲宮就這麼算了麼?」小玉追問,臉上帶著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在不停的推斷著謝曉蘭話中的真假與當時的情景,尋出其中隱藏的部分。
謝曉蘭不知為何,對這個沉靜溫婉的小玉總是感覺幾分敬畏,她那平靜如水的清澈目光,總是給她一種莫名的凌厲之感。
謝曉蘭苦笑一聲:「說來可能令人難以置信,靈鷲宮損失輕微,元氣未傷,本有足夠的力量將這些反叛之徒盡數嚴懲,但結果卻並未如此,反而以靈鷲宮解散而收場!」
「咦——?」小月驚訝,圓潤的面龐表情一沉,又圓又大的眼睛水光一閃,精芒隱隱,竟然帶了幾分冷洌之氣,她嬌脆的聲音略微低沉,「對這些反叛之人,可是不能手軟,否則將來何以馭人?」
小月所轄監閣,負責人事升遷調動,深知反叛之害。
小星也是深為贊同的點了點頭,她此時全被謝曉蘭所說之話所吸引,受大姐的訓斥心情所受影響業已掃除,只是深怕一個月不能練劍,便開始謹言慎行,少說少錯。
便是蕭月生也升起了幾分好奇,頗感意外。
「當年第二代宮主虛竹子祖師曾傳下遺訓,靈鷲宮的解散,全是遵此遺訓之故!」
「遺訓?對了,曉蘭阿姨,據乾爹說,你那個虛竹子祖師當年曾是個少林寺的和尚,是不是真的?」楊若男如倒豆子一般,噼哩啪拉將話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