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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清鳴聲響起,眾人心頭一抖,仿佛聲音直傳入心底,帶動著心也跟著一起震動。
三長老的劍嗡嗡作響,久久不絕,劍柄被他牢牢的握住,臉色有幾分蒼白。
江南雲瞥他一眼,點頭輕笑:「好深厚的功力呢!」
她那一指,也是彈指神通,內力自指間彈出,呈螺旋狀,高速震動,透過長劍,鑽入持劍者的體內。
尋常的高手,僅此一下,便會吐血而倒,老者卻無異樣,仍能握住長劍,功力顯然不尋常。
三長老強自一咽口水,將到嘴的熱血吞下,免得打擊眾人氣勢,心中卻是暗自叫苦,沒想到這個小妖女如此厲害。
「嗡……」他牙根一咬,猛的一抖劍,瞬間顫出三朵劍花,一氣化三清,罩向江南雲胸前膻中諸大穴。
江南雲仍舊屈指,在劍花中輕輕一彈,劍花頓時消散,長劍沖天而起,在空中翻滾著。
「嗤」的一聲輕響,插入旁邊的柱子上,半柄劍沒了進去,劍柄仍嗡嗡的顫動不已,宛如一條蛇不甘伏首,努力掙扎。
三長老右手輕輕顫抖,與長劍顫抖得一般無二,江南雲彈指神通的勁力非凡,波及手掌,他難以自控。
臉色更白了幾分,三長老苦笑一聲,搖頭道:「唉……,還是老了,老不以筋骨為能,老頭子我是自取其辱!」
「三長老,退下罷。」楊仲昌沉聲道,臉色急切。
三長老搖頭,轉頭對楊仲昌道:「家主恕罪,老頭子我要違命一次了,過後再去戒律堂領受責罰!」
他苦笑一聲,右手猛的一擊胸口,頓時噴出一口熱血,吐在地毯上,散發著絲絲的寒氣。
「好霸道的內力!」他冷笑著瞪向江南雲。
江南雲輕輕一笑,道:「老人家可冤枉人了,我已經手下留情,你還是退下罷!」
三長老哈哈大笑:「人都稱你是笑面羅剎,說你笑得越盛,心中殺機越厲害,不知是真是假?」
江南雲盈盈一笑,明眸一掃,波光瀲灩,眾人心中一跳,竟忍不住意動神搖,難以自持。
「老人家,武林之中,以訛傳訛者眾,豈能盡信?!」江南雲抿嘴輕笑,搖搖臻首。
「怕是不會空穴來風罷?」三長老哈哈一笑,猛的再一擊胸口,再次噴出一口熱血。
這一次,地毯上的血竟灼熱逼人。
「三長老!」楊仲昌沉聲道。
三長老一擺手,緊盯著楊仲昌,鄭重道:「家主,老頭子要先走一步了!」
說罷,身形一晃,猛的撲向江南雲,奇快絕倫,竟然難以看得清,仿佛化成一道影子。
江南雲笑吟吟的,嬌軀一盪,仿佛水上的荷花,飄逸無比,恰到好處的躲過三長老的一撲。
三長老撲了個空,僅差一尺,手掌便能抓住江南雲,此時卻徒勞無功,只能望人興嘆。
他咽喉一動,猛的一口熱血噴出,灑下漫天的血霧,突兀而迅速,防不勝防。
江南雲的身形被籠罩其中,她見勢不妙,身形再次一晃,脫出了血霧籠罩。
但距離太近,縱使她身法奇快,卻也難免沾到了一星半點兒。
三長老吐出這口熱血,身形一踉蹌,緩緩倒了下去,身形再次變得佝僂,精氣神一下子消失。
「三長老!」楊仲昌沉聲一喝,身形一動,並未如人們所料的去扶三長老,反而撲向江南雲。
江南雲手臂上濺了一點兒血星,本是無足輕重,但隨即感覺麻癢,一道無形的氣息仿佛從手臂鑽進來,沿著經脈,順勢而行,想要鑽入丹田中。
她見勢不妙,左手一動,瞬間點中右肩井附近數處穴道,以截脈之法,完全將經脈閉住。
對於楊仲昌的偷襲,她嬌軀一晃,瞬間橫移一尺,避開他凌厲的一抓,伸手一托,扶住了三長老,讓他緩緩放下。
瞥了三長老一眼,江南雲盈盈一笑:「好厲害霸道的功法,你這口血將精氣神完全吐出,值不值得?!」
她想了起來,師父曾在無意中提到過,武林中有一門心法,名叫天魔解體大法,可以將身體的潛力完全激發出來,練至極高境界,甚至能將精氣神凝成一點血芒,射出來,中者無救。
這個三長老雖然沒練至這般境界,但能凝成一口熱血,境界已經極高,頗是罕見。
「老朽將死之人,將拉上你這個羅剎一起上路,也算是大善!」三長老坐在地上,抓著江南雲的右臂中,哈哈大笑,神情歡愉。
笑著笑著,聲音變小,他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身子顫抖不已,看著難受。
「真是個瘋子!」江南雲輕嗔一句,看了看自己的右臂。
右臂臂彎處,鵝黃羅衫破了一個小洞,僅有針眼大小,是被熱血所腐蝕。
其餘血霧噴在地上,地毯已經變成黑色,猶如被火烤過一般,散發出陣陣焦糊的味道。
楊仲昌站在江南雲背後,不再偷襲,知道徒勞無益,僅是惹人笑話而已,來到三長老跟前,痛惜的道:「三長老,這是何苦?!」
「家主,我楊家的人,只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三長老臉上的皺紋頃刻之間,變得更多,雙眼混濁,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
「三長老放心!」楊仲昌重重點頭,慢慢將他放下。
堂上的人們望著三長老,眼中熊熊冒火,轉向江南雲,似乎能將她焚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