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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自是見到師父嗔怪的目光,卻渾不在意,他的話,可利用之漏洞極多,生死存亡,一事一物,莫不如是,別人豈能了解其中奧妙?自是難以詰難!
蕭月生的臉色微微一紅,似是猛然灌入一大碗酒烈酒下去,酒意蒸騰而上,他苦笑一聲,拱手道:「貝女俠,失禮了!……在下須得馬上行功,火毒實在太烈!」
隨即又望向溫玉冰,目露徵詢之色:「師父……」
「快去快去,莫要耽誤了!」溫玉冰點頭,忙不迭的擺擺手,冷艷的臉龐一幅沒好氣。
眾女看著她飄然而去的身影,默默無言,各存心思。
滅絕師太果然來到了水雲派!
百里的距離,對於內力深厚的滅絕師太,算不得遠路,不到三個時辰,便已自峨嵋派趕至。
正在與貝錦儀敘話的溫玉冰聽到弟子通報,立刻站起,令弟子召來李若雲等四大女弟子,隨她一同下山迎接。
峨嵋派聲望極隆,足以與少林武林鼎足而立,其掌門滅絕師太,更是威名赫赫。
平日裡她素少下山,常人一見而不可得,能夠親自登門水雲派這般寂寂無名的小派,溫玉冰難免泛起受寵若驚之感,自是禮節周全隆重。
水雲派頗為隱秘,其山門也僅是路旁的一塊兒大石,刻著水雲派的名字罷了。
此時已是半夜,天上弦月如鉤,星光點點,溫玉冰師徒五人皆換了一身樸素的衣衫,派數位弟子打著燈籠,與貝錦儀一同去山門迎接滅絕師太佛駕。
到了近前,數隻燈籠同時亮聲,柔和的燈光之下,滅絕師太一身灰色僧袍,腰掛長劍,容貌卻並不醜惡,反而甚美,只是眉毛下吊,有幾分怪異,不同尋常。
如此匆匆趕來,她的臉上卻無風塵之色,安然若素,氣度沉凝。
她的身後,卻還隨著一位蔥綠衣衫的少女,容貌清麗秀雅,斯斯文文的站在那裡,仿佛一株含羞草迎風而立。
「師太遠道而來,水雲派蓬蓽生輝!」溫玉冰不再清冷如冰,玉容露出微笑,襝衽而禮,艷色無雙。
滅絕師太與溫玉冰並不陌生,她雖不下山,溫玉冰卻常到峨嵋派走動,向峨嵋的掌門滅絕師太請教一些疑難。
滅絕師太也覺得溫玉冰頗合自己的脾氣,並不像對旁人那般冷冰冰,和顏悅色,相談甚歡。
諸人寒暄一番,往山上走,溫玉冰自是難免誇了幾句那位身著蔥綠衣衫的少女,令滅絕師太的臉難得的露出幾分笑意。
這個美貌的少女是滅絕師太的關門弟子,名叫周芷若,是滅絕師太的得意弟子,年紀雖小,卻性子溫和斯文,見識不凡,習武的資質更是絕佳,為弟子中的翹楚。
眾人到了大廳,茶點上來之後,貝錦儀恭敬的回稟:「師父,青雅的傷已經治好了!」
「為師早料到如此!」滅絕師太哼了一聲,瞥了她一眼,端起了青瓷茶盞。
她精練老辣,一到水雲派,便知道已是化險為夷。
輕啜了一口,放下茶盞,滅絕師太冷著臉責道:「你呀,就是太小瞧天下英雄!小小的掌傷,溫掌門豈能束手無策?!……若非為師念著人命關天,以防萬一,又豈能過來多事?!」
這一番話固然令貝錦儀秀臉泛紅,溫玉冰聽著也不甚是滋味,冷艷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師太,您也太高看小女子了!」
「哦,難道不是溫掌門出手救的人?」滅絕師太精明過人,一聽其話,便聽出其話外之音,倒吊的眉毛挑了挑,目詢溫玉冰。
溫玉冰搖了搖頭,她此時一身玄色長衫,更映得面白如雪,膚色晶瑩,微泛苦笑道:「青雅所中的掌,歹毒異常,小女子的功力,根本制不住,……幸好我的大弟子武功還略有小成,由他出手,方得救下青雅!」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在武林之中,並非沒有,卻極罕見,畢竟師父也要留著一手,免得弟子做出什麼違逆之事,無法可制。
溫玉冰尚是年輕貌美之時,其所收的弟子,更是年輕,豈能超過她?滅絕師太心下極為好奇。
但她卻並未再多問,只是談起了這次追殺之人,殺意大盛,盡顯滅絕兩字的煞氣。
已是半夜,她們未再多說,滅絕師太一路趕來,很是辛苦,還是早些歇息為是。
在滅絕師太的房中,師徒三人在一起說話,貝錦儀談到了這個水雲派的大弟子,對於此人,推崇備至,稱其應是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即使是武當派的宋青書,也遠非對手。
貝錦儀如此一說,本不甚在意的滅絕師太這才興趣大生,看了一眼文靜的周芷若。
她本以為,自己的這個關門弟子已是天資絕頂,無人可比,將來繼承自己衣缽,定可稱雄武林,但聽錦儀的話,顯然這個什麼蕭南秋更勝一籌。
「明日,待為師見見他!」滅絕師太說了這一句,便擺了擺手,貝錦儀周芷若兩人各自回房安睡。
第10章 起始
第二日早晨,溫玉冰師徒陪著滅絕師太師徒三人吃早膳時,滅絕師太見蕭南秋並沒出現,不由開口:「溫掌門不是還有一位大弟子麼,怎麼沒見他?」
「哦,秋兒他平常並不住在派內。」溫玉冰拿起竹箸,抬了抬,示意諸人開始,微微笑著回答,眉宇間難抑自豪之氣。
「這卻是為何?」滅絕師太拿起竹箸,順口問道,她頗重儀態,即使此時,仍是身體筆直,透著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