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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蕭月生承襲後世的教育體制而設,其教材,也大多由他親自編寫,自是獨具特色。
「這樣……」小玉沉吟,琮琮的琴聲悠悠響起,時斷時續,卻又頗為悅耳。
小玉的纖纖白指在無意的撥弄,時沉時浮的琴聲如同她的思緒,半晌,她玉手復又按住琴弦,如一泓清泉的雙眸望向蕭月生:「公子,這可是需要龐大的錢財,我們山莊怕是……」
「讓子明商行也分攤些便是了!」蕭月生看著晃動的杯中酒,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對於錢財,他從未放在心上,但對於錢財的重要,他卻深明於心,故小月的帳極為明細,小玉一想,便知曉了大體的花費。
「嗯,要不,我去弄些橫財回來?」他抬起頭來,溫和的笑容忽然變得幾分古怪,笑呵呵的,令兩女一看便知有陰謀。
「橫財?」小玉蹙了蹙黛眉,心中好奇,不知公子爺又發何奇想,想出什麼鬼點子來。
「呵呵,你們公子我就放下身段,做一回碩鼠,去大都的國庫一游,……這個主意如何?」蕭月生輕啜一口酒,悠然自得。
「這……」小玉呆了呆,她雖對偷盜之舉不屑,卻也頗覺此法的誘惑之處,既肥了自己,又損了仇人,以結果而論,再完美不過,雖是行事之徑,頗惹人非議,與結果相較,卻也可以忽略不計。
小星雖不置一辭,心中卻也大是贊同,用力的飲了一口果酒,嘖嘖出聲,似是贊酒,卻是變相的讚賞公子爺的主意。
小玉冰雪聰明,自是洞悉其意,似嗔似笑的瞪了她一眼,玉手按著琴弦,轉頭對蕭月生笑道:「這主意高妙,要妾身說,要做便做大一些,……不如也將蒙古諸大戶來個一窩端,反正以公子爺的身手,沒人能發覺,他們不是信什麼長生天麼?公子爺你再裝神弄鬼一番,將他們嚇一嚇,說不定還能將他們嚇回草原呢!」
小星雙眸一亮,精神一振,大是心動,不由放下玉杯,盈盈起身執壺,又將公子爺的玉杯斟滿,隨著淅瀝的酒入杯之聲,她絳唇微開,聲音清冷如珠:「公子爺也可以將他們諸位千戶萬戶的腰牌、兵符、印璽,或者將阿里不哥的腦袋也偷來?!」
蕭月生不由啞然失笑,最毒不過婦人心吶,他在心中暗自感嘆,自嘆弗如。
「公子以為如何?」小玉輕撥了下琴弦,雙眸如潭,笑盈盈的望著蕭月生。
蕭月生端起白玉杯,呵呵一笑:「阿里不可的腦袋還得留著,他沒甚麼雄才偉略,野心也不大,除去他的時機要斟酌仔細,務求最大限度的擾亂軍心。」
「唉,這些只是治標之法,我們偷了國庫,蒙古人便又會自百姓手中壓榨出來,燒了糧草,他們便再從百姓手裡征納,最後,還是要在戰場上解決!」蕭月生有些闌珊索然之意味,他雖獨遺於世,但對大宋已有了歸屬感,不復開始時的冷眼旁觀。
「那是公子爺的心腸不夠狠,若是爺真狠下心來,不必去殺人,僅是殺馬,順著襄陽城外,一路殺去,將馬匹殺個乾乾淨淨,蒙古人便如折了翅膀的老鷹,哪還有什麼能力這般猖狂?!」小玉搖了搖頭,芙蓉般的玉臉帶著一抹惋惜,「錚錚」兩聲琴響,透著金戈之氣,亦顯出小玉懷中盈沖的殺氣。
「嗯,厲害,這般絕戶計使出,夠他們喝一壺,……只是我一處一處的殺,太過麻煩,待下次他們的大軍集結,不僅是馬,便是人,我也要一起殺個乾乾淨淨!」
蕭月生一仰脖,將杯中之酒一飲而下,溫潤的雙眸金光一閃,懾人心魄,桃花殘瓣緩緩飄落,尚未及於他身,卻淡淡一亮,隨即化為虛無。
他開始對所處之地並無歸屬之感,憑著對郭靖夫婦之愛及蒙古殘暴之恨,恨下殺手,將忽必烈與眾高級將領殺個乾淨,已覺足夠,只是隨著時間的積蘊,歸屬感增強,便有了干涉起歷史進程之雄心。
「只是此事不要跟你萍姐提,免得她又提心弔膽,……唉,我本做一逍遙客,奈何紅塵多紛擾!……唉——!」蕭月生將小星又斟滿的玉杯一飲而盡,長長嘆息一聲。
「行了,公子爺,別在妾身面前裝模作樣了,公子爺如今還不是逍遙得很?!」小玉撥動了一下琴弦,抿嘴莞爾一笑。
蕭月生亦呵呵一笑,輕啜了一口碧蕪酒,倏然伸出另一隻手,在小玉芙蓉臉上輕佻的一摸,嫩滑的感覺極是美好,趁她還反應過來,已收回了舒爽的右手,粗聲粗氣的道:「小丫頭,談一曲給洒家聽聽!」
他這般荒唐手段小玉早已習以為常,與小星一起輕嗔的白了他一眼,黛眉輕籠羞澀,卻配合著嬌聲應道:「是——,老爺!」
琮琮的琴聲緩緩響起,如清風如山泉,自微微婆娑的桃花樹下飄出,如輕霧般籠罩內院。
蕭月生微闔雙眸,玉杯舉於嘴邊,細聽琴聲,陶然不已。
待小玉一曲彈完,蕭月生仍輕闔雙眸,醺然如醉,面露陶然之意。
小玉與小星靜靜望著面前的男子,微風輕拂之下,他的衣袂輕輕飄動,那張熟悉的臉,溫潤如玉,令她們深著迷。
「小玉的琴聲仍是這般動人!」蕭月生緩緩睜開溫潤的眸子,微笑著讚嘆。
小玉抿著薄薄的朱唇微笑,她雖不常彈琴,但胸中有丘壑,諸女當中,她極似蕭月生的紅顏知己、知音,庶無「弦斷有誰聽」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