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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走火入魔」四個字,江南雲頓時嚇了一跳,玉臉色變,轉頭望來:「這般厲害?!」
兩人本就肩並肩坐著,肩膀相挨,此時一轉身,靠得極近,幾乎貼到了臉上,吐氣如蘭,直接噴到了蕭月生臉上。
蕭月生面不改色,宛如未見,慢慢轉過臉去,淡淡點頭:「心法越強,走火之後,為禍越強,不可不察!」
見他如此,江南雲心中莫名的惆悵起來,頓時失去了精神,剛才奕奕的神采仿佛忽然消散。
她無精打采的「哦」了一聲,默然不語,仿佛忽然變成了另一個人人,清風吹過,吹動她的綢衫,文靜嫻雅,坐在那裡,自有一派大家閨秀的風範。
蕭月生也不再說話,千秋輕輕盪動,兩人坐在上面,遠遠望去,一派詩情畫意。
江南雲忽然聽到腳步傳來,忙一伸腳,讓鞦韆停下,起身轉頭,望向芳草繞匝的小徑。
寬大的僧袍,嬌小的身子,清淨無瑕的秀臉,正是儀琳正裊裊而來,扭腰邁步,蓮足輕移,姿態曼妙,宛如仙子凌波,說不出的動人。
她所踏的步法,正是蕭月生所授的步法,不僅玄妙莫測,看上去更是優美曼妙,如舞如蹈,令人陶醉。
「儀琳師叔!」江南雲一晃而至她跟前,拉住儀琳的小手,嬌聲笑道,笑靨如花,熱情無比。
儀琳也露出微笑,羞澀而帶著幾分熱情,對於江南雲,她極有好感,自己不像師叔,反而更像師侄。
「儀琳妹子,過來說話。」蕭月生招了招手。
儀琳點點頭,來到他身前,含羞帶怯,偷偷抬頭看他一眼,卻與他的目光撞個正著,急忙低頭,不敢再看。
來到蕭月生身前,低低叫一聲「大哥」,儀琳便不再做聲。
昨天的一幕,太過激動,至今想來,仍舊羞澀不堪,所以不大敢面對蕭月生。
「妹子,武功練得如何了,施展來看看。」蕭月生面色如常,看著儀琳,溫聲吩咐道。
「是。」儀琳忙點頭,輕輕移步,來至場中,身形驀的一晃,場中倏然出現了三個身影,仿佛她由一個人變成了三個,三個身影皆清晰無比,難辨真假。
蕭月生略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儀琳輕飄飄施展了一套掌法,柔若拂水,說不出的柔和,比起太極拳來,更要柔和幾分,絲毫看不出威力所在。
這套掌法,名字便叫弱水掌,乃是蕭月生上一次分別時,偷偷傳於儀琳,令她好好練習。
江南雲如今已是位大行家,見到這套掌法,玉臉上神情肅重,緊緊盯著儀琳的身形,一舉一動毫不放過。
儀琳的掌法柔如流水,緩慢無比,輕柔無比,比起梨園的舞蹈更美幾分,更慢幾分。
但她腳下步法卻是極快,身形變幻,時而一幻為三,時而一幻為二,變化莫測。
「師父,這是什麼掌法?」江南雲轉頭問蕭月生,馬上又回頭緊盯著看,不落下每一個動作。
「弱水掌,如何?」蕭月生淡淡回答,笑眯眯的問。
「儀琳師叔練得極好。」江南雲緩緩點頭,她看出了門道,這套掌法,宛如太極拳一般,重意不重力,講究掌到意到,心意隨掌走,容不得一絲雜念。
若是換了自己,運用這套掌法時,須得運行清心為輔,否則,斷難發揮這套掌法的最大威力。
而儀琳則心如白紙,純淨無瑕,與這套掌法相得益彰。
「儀琳師叔,咱們切磋一下!」江南雲看得技癢,身形一縱,落到場中,探掌擊出。
儀琳正練到佳境,恨不得有人跟自己切磋,在恆山派中,她不敢施展這套掌法,畢竟不是恆山派的武功。
私下裡,她一直偷偷的練,便是為了這一刻,能在大哥跟前演練,讓他夸一聲好,便心滿意足。
儀琳的掌法雖慢,但步法玄妙,腳下極快,身形變幻,常人跟不上她的變化。
但江南雲的輕功絕頂,更勝儀琳一籌,踏著玉虛步,迎上了儀琳的弱水掌,成心試一試弱水掌的掌力。
她身形飄飄,面對三個儀琳的身影,直接奔中間的一個去,探掌輕飄飄的擊出。
儀琳也想看看弱水掌究竟如何,她一直演練,卻並不知威力如何,而且,她也放心江南雲的武功,比自己只高不敵,不怕能傷著她。
「啪」的一響,兩隻白玉似的小手相交,一個嬌小秀氣,一個豐潤修長,各擅秋場。
儀琳只覺如擊在了青石上一般,堅硬無比,心知這便是蕭月生所說的破玉掌。
江南雲感覺卻又不同,她不敢小瞧儀琳的掌法,使的乃是破玉掌,專用來防禦掌力,再好不過。
雙掌相交,她覺得這一掌似乎擊在了空中,空蕩蕩的毫不著力,說不出的難受,氣血一陣翻湧。
隨即,左臂的經脈一漲,卻是一股內力陡然出現在了左臂內,好在江南雲的玉虛訣內力凝固若一,發現了這股內力,不停的吞噬擠壓,終於將其消滅掉。
江南雲撤掌後退,眉頭輕蹙,看了看儀琳。
這弱水掌竟然能夠穿透自己的破玉掌力,不知不覺中,達到了自己體內,委實玄妙。
「至善若水,這套弱水掌法,乃是脫胎於武當的綿掌,內力可以隔山打牛,南雲,感覺如何?」蕭月生在一旁微笑說道,在自己弟子跟前,他毫無顧忌,免不了幾分眩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