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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邊,岳靈珊一身桃紅羅衫,明眸又紅又腫,秀臉滿是淚痕,透出一股楚楚動人的風情,惹人憐惜。
她神情緊張,紅腫的明眸大睜,一會看看大師兄,一會兒看看劉菁,小手緊緊攥著,骨節發白,指甲陷入肉中而不覺。
林平之一身白衣,此時俊美的臉龐也是蒼白如紙,嘴角帶血,緊閉著嘴巴,雙眼卻炯炯如噴火。
他緊盯著令狐沖的臉,自己臉上的仿佛被寒霜籠罩,一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勢。
劉菁的另一邊,宋夢君與蘇青青站在一起,都穿著一件翠綠羅衫,玉臉滿是擔憂,注視著昏迷不醒的令狐沖。
一時之間,大廳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唯有窗上的桃樹被夜風吹動而發出的微微嘯聲。
劉菁睜開明眸,目光如夢似幻,但身邊的諸女卻無暇理會,急忙望向她,岳靈珊帶著哽咽,急急問道:「劉姐姐,大師兄不要緊吧!?」
劉菁輕輕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他……不太好。」
岳靈珊幾乎站不住,急忙扶住桌沿,看著劉菁,不敢說話,半晌之後,咬了咬貝齒,鼓起勇氣,聲音虛弱,喃喃問道:「有……有性命之危嗎?!」
「雖然受傷甚重,卻丟不了性命。」劉菁搖搖頭,無瑕的玉臉一片沉重,長長嘆息一聲:「他的內力不見了。」
岳靈珊長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住了性命,其餘都是小事,不足掛齒,但聞聽劉菁之言,頓時一怔,疑惑的問:「內力不見了?……內力怎麼會不見了呢?」
劉菁看了看她,玉臉露出不忍之色,輕聲道:「令狐公子的武功……,怕是……廢了。」
「啊——?!」岳靈珊驚叫一聲,明眸大睜,捂住小嘴。
劉菁苦笑著搖頭,宋夢君與蘇青青也露出吃驚之色,若非了解劉菁的為人,還以為是玩笑呢。
「怎麼……怎麼會?」岳靈珊吃吃的道,腦海一片混亂,她知道,若是大師兄醒來,知道這個消息,那可不得了。
「令狐公子的傷勢古怪得很,內力全失,但體內經脈卻沒有受傷,丹田也無異樣,古怪,非常之古怪!」劉菁黛眉輕蹙,沉吟著說道。
一般說來,一個練武之人內力全皆,多是因為丹田受了重創,所以散了功,內力再難聚集起來。
丹田,乃聚氣之所,若是丹田受創,沒有了器具,內力自然難以聚集,又怎樣修煉呢?
故劉菁大是奇怪,明明丹田與經脈好好的,但身體一絲內力也沒有,實是古怪。
聽她如此說,岳靈珊心中頓升一絲希望,忙道:「劉姐姐,那我大師兄的傷有救嗎?」
「這個……」劉菁沉吟,拿捏不准,想了想,道:「還是等大哥過來,讓他看看罷……」
岳靈珊點點頭,宋夢君上前一步,拿起令狐沖的手腕,細細察了一番,搖頭道:「確實古怪,竟然一絲內力也沒剩下!」
蘇青青也看了看,黛眉輕蹙,對於這般古怪的情形,實在好奇。
「林少鏢頭,到底是怎麼了?」劉菁低聲問林平之。
林平之緊繃俊臉,冷若冰霜,雙眼卻熊熊如噴火,迸著仇恨的寒芒,緩緩搖頭,並不說話。
見他如此神情,劉菁也不再多嘴,一切等丈夫過來,便會明明白白,自己處理不來。
正在此時,江南雲飄然而入,一身月白羅衫,飄逸出塵,仿佛不沾人間煙火的姑射仙子。
她沖眾人淡淡一笑,如水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令狐沖身上,一晃之下,來到他身邊。
探手把了把令狐沖的脈相,江南雲絕美的玉臉有幾分難看,看了看四周。
「南雲,你見識廣,可知道為何如此?」劉菁低聲問道。
江南雲放下令狐沖的手腕,玉臉露出幾分難色,稍一沉吟,搖了搖頭,道:「還是等師父過來再說罷。」
劉菁雖然善良,清心訣修為極高,比江南雲更高一籌,自然也是冰雪聰明,她目光敏銳,見江南雲如此神色,知道有異。
她心中思忖,顯然,南雲是知曉一些事情,但礙於什麼緣故,並不能宣之於口,會是什麼事呢?
正在好奇之中,蕭月生與小荷聯袂而來。
眾人齊齊見禮,便是冷若冰霜,一言不發的林平之,也走過抱拳見禮,臉色緩了緩。
蕭月生一擺手,溫潤目光掠一眼眾人,來到令狐沖身邊,探手察看一番,轉頭望向江南雲。
江南雲明眸如一泓秋水,清澈而不見底,眸子黑得發亮,白得純淨,顧盼之間,宛如清水泛波,動人之極。
師徒二人目光一碰,心下瞭然,但這種場合,卻不能用傳音入密,因為宋夢君她們都知道這種絕技。
「蕭大哥,我大師兄到底怎麼了?」岳靈珊睜著紅腫的明眸,楚楚可憐的問。
兩人已是相熟,岳靈珊已經改口,不再稱其為蕭先生,而是稱之為蕭大哥,更親近一些。
「唉……」蕭月生長長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手指疾點,瞬息之間,點中了令狐沖身上十餘個大穴。
岳靈珊本待再問,見他救治,便閉嘴不言,緊盯著大師兄蒼白如紙的臉龐,心疼如絞,恨不得以身相代。
此時,一直緊閉著嘴,默然不語的林平之開口說話,臉色沉肅,緩緩問道:「蕭鏢頭,大師兄的內力,能不能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