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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圓音忽然側身低頭,一口紫血噴出,落在草地上,微微發黑,冒著絲絲白氣,諸人卻覺泛涼。
「師父!」范希聖心中一驚,忙上前攙扶,被圓音推開。
「好厲害的心法,好霸道的內力!」圓音僧袖抹了抹嘴角鮮血,長聲嘆息,身體的氣息已經漸漸平和,蒼白如紙的臉龐也回復了一絲血色。
「……,要不要休息一下?」范希聖話在嘴邊,卻又吞了下去,舌頭一饒,輕輕詢問。
「不必,這口血噴出,也就不礙事了。」圓音搖搖頭,禪杖輕點,舉步前行,僧袍飄飄,轉頭道:「有什麼想說的,就說罷。」
「是!……師父,那個李姑娘的內力很強嗎?」范希聖忙應是,知道師父不喜遲疑不決,便不再顧忌。
圓音毫不遲疑的點頭:「嗯,很厲害,給人的感覺卻是弱不禁風,內力薄弱,其內功心法更是玄妙。」
「依弟子看,她的武功,遠不及其大師兄的十之一。」范希聖苦笑一聲,嘆了口氣。
「唉——!」圓音少有的嘆息一聲,搖頭感慨:「希聖,你惹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啊——!」
「還不是這個孽子?!」范希聖轉頭瞪向一直縮頭縮腦的范存義,他頗有幾分眼色,知道這次慘敗而回,最終的源頭是自己,定會遷怒到自己身上,便自下山開始,一直夾著尾巴做人。
「算了,存義也算受到懲罰了!」圓音對這個徒孫倒未苛責,看了他一眼,搖頭笑了笑。
「弟子實未想到,那個李若雲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劍法!」范希聖也不想多責兒子,見師父不見怪,忙轉開話題。
「嗯,劍法精妙,不在武當七俠之下!」圓音和尚點頭,獨目射出的目光有些迷離,思緒似已飄遠。
對於李若雲,圓音不但不恨不氣,反而心中感激,知道她一直手下留情,她委實是一個面冷心善之人。
以她的武功,怕是數招之內,便可擊敗自己,她卻顧全自己的顏面,並不痛下殺手,他非是不知好歹之人,心中自是感激。
但對於蕭月生,圓音卻是痛恨無比,這個姓蕭的,自見面伊始,便步步緊逼,不懷好意,用心委實險惡!
「師父,水雲派好像只有一個男弟子,居於寒谷之中,其餘全是女弟子,委實有些怪異!」范希聖略有不解。
「嗯,怪異……」圓音點頭,心思卻仍未收回來,仍在回想著李若雲的冰雪之姿……
……
溫玉冰親自率弟子們將圓音他們送出山外,返回之時,一路之上,柳清泉她們興高采烈,被人找上門來,然後卻將對方打了個落花流水,實在是痛快無比,她們自然高興。
溫玉冰一直冷著臉,不言不笑,像是一尊女神雕像,但她經常如此神情,眾女也不以為異,唯有蕭月生看出了師父正在使臉色,耍脾氣。
到了山上,眾人正要齊回寒煙閣,聚到一起談天說地,聊聊這次高興的事,溫玉冰忽然出聲,冷冷說道:「秋兒,你隨我來!」
眾女畢竟一直呆在溫玉冰身邊,脾性深悉,一見師父如此模樣,便知她真的生氣了,不由噤聲,同情的望向大師兄。
蕭月生向幾位師妹笑了笑,袖中的右手輕擺了擺,袖子擋住溫玉冰,唯有李若雲她們看得見,示意她們不必擔心,做自己的事便是。
溫玉冰此時氣憤填膺,直衝鬥牛,根本沒心思理會大弟子的小動作,徑直向水雲閣走去。
在幾位師妹的擠眉弄眼中,蕭月生跟了上去。
溫玉冰直接上二樓,進了她的閨房,轉身衝進門的蕭月生怒喝:「這番你滿意了?!……高興了?!……稱心如意了?!」
她緊抿著誘人的紅唇,氣哼哼的瞪著他。
雪白如玉的臉頰騰起兩團紅暈,氣息微粗,高聳的前胸劇烈起伏,極是激動。
「師父……」蕭月生慢悠悠關上房門,坐到她的香榻上,攤手苦笑:「他尋上門來,不論怎麼做,都不可能高興而歸,避無可避啊!」
蕭月生脫下軟靴,盤膝坐到了香榻上,繼續苦笑:「難道咱們要卑顏屈膝的求饒不成?」
「……你總是有理!」溫玉冰窒了窒,無言以對,恨恨坐到榻前繡墩上,順手將桌上的雪瓷茶盞斟上。
她也知道大弟子言之有理,只是忽然得罪了少林派,心中委實惶恐難安,便找親近之人發泄一番罷了,她雖為一派掌門,仍是女子,無理取鬧之事,也偶爾做得。
「師父,其實不必擔憂,待過些日子,我親自拜訪少林,也要行師問罪,咱們來個先下手為強!」蕭月生呵呵笑道,接過溫玉冰遞上來的雪瓷茶盞。
「噗!」溫玉冰剛啜一口香茗,盞茶尚未合上,便不由噴出,香茗帶著熱氣罩向面前的蕭月生。
茶水似是遇到一層透明的玻璃,被擋落在榻前厚軟的地毯上,滲入其中,猶存裊裊的白氣。
「你莫要嚇我!」溫玉冰哼道,茶水未落到蕭月生身上,她心下倒有些遺憾,未能見到他狼狽的模樣。
她自羅袖中抽出絲帕,拭了拭細膩如瓷的嘴角,繼續苦口婆心的勸道:「少林派家大業大,說不定,懶得與咱們小小的水雲派計較,你何苦還要故意招惹他們?!」
對於師父軟弱的性子,蕭月生只能苦笑,倒不討厭,表面上看,師父冷若冰霜,其內心卻是一個性子柔和的女人,更加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