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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了抬手,示意諸人不必多禮,蓮步輕移,曼妙無雙,盈盈來至蕭月生身邊,瞥了他一眼,攬衣坐下。
蕭月生面露笑意,鼻子微動,溫玉冰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泌人心脾,仿佛直傳入他心底。
他目光溫潤,迎上了溫玉冰如水的目光,兩道目光一觸即分,旁人看不出什麼。
溫玉冰接過林曉晴遞上來的白玉杯,輕抿一口清蓮釀,明眸斜了蕭月生一眼:「還好,這次沒有人殞命,否則,又是你的罪過!」
「若是他們自尋死路,我也只能成全他們。」蕭月生左手撫上黑亮的八字鬍,嘿然說道。
「哼,你挖的陷井,又有幾個人能夠避過?!」溫玉冰細膩無比的嘴角微撇,冷哼一聲。
「師父,我殺的可都是窮凶極惡之徒,除惡即揚善。」蕭月生右手端起白玉杯,與溫玉冰手中玉杯輕碰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鳴,然後一飲而盡。
「你啊……」見他一飲而盡,溫玉冰也仰頭喝光杯中清蓮釀,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於這個大弟子,她實在不知如何是好,而且,與他的目光一接觸,便不由自主的心怯,臉上發燒,抑制起來極難。
李若雲四人一言不發,笑吟吟的看著他們兩個鬥嘴。
……
關於《水雲真解》,武林中傳得越來越熱鬧,只是已是很少有人敢直接找上水雲派。
前一次吃過虧的數十人,皆是武林中難得的高手,且交遊廣闊,朋友眾多。
若是一個人被打敗,多是盡力遮掩,免得有損自己英名,但數十人一齊吃虧,卻是一種可以炫耀的資本。
而且,水雲派的可畏可怖,也唯有從口中散播出去,他們晚上才不會在夢中被嚇醒,想到自己尚未反應過來,便身形一僵,被點中穴道,任人宰割,渾身不由如墜寒窖,冷得徹骨。
此事傳揚開來,嚇退了一些人,但也招來了一些人。
武林中人,好狠鬥勇,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彼此誰也不服誰,聽到別人將水雲派傳得神乎其神,心中不服者大有人在。
於是,紫山腳下,每天皆有數十個雕像靜靜佇立,栩栩如生,靠近一看,才知道是真人。
每一天早晨,柳清泉便要下山一次,白紗蒙面,一襲月白羅衫,宛如一陣輕風,施展蘭花拂穴指,紫山腳下的武林中人全部點倒,讓他們乖乖罰站,站上兩個時辰。
露出如此一手,足以將他們震懾,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們自是不敢自討沒趣,白白丟了性命。
不知不覺中,兩個多月過去,關於《水雲真解》的消息,便漸漸消散,很少再有人提起……
第294章 闖山
夜晚,月朗星稀,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紫山腳下,夜色之中,影影綽綽出現十幾個人,走路無聲,腳步輕捷,個個身法不俗。
他們身形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在清淡的月光下,隱隱能夠看到五官容貌,臉上俱是沉肅無比。
他們來到紫山腳下,在通向山頂的路口站住,形成一個陣勢,將兩個人包圍其中。
當中的兩人一位是皓髮老者,一位是沉毅威嚴的中年男子,並肩站在一起,仰頭打量著紫山。
此時的紫山,被夜色完全籠罩,濃濃的霧氣如同輕煙,圓月的清輝無法照進去,什麼也看不到。
「張老,能否通過?」沉毅威嚴的中年男子轉頭望向老者,沉聲問道,語氣隱隱透著激動。
朦朧的夜色下,他穿著一身墨綠錦衣,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狹長的丹鳳眼,鼻挺嘴方,實是一幅好相貌。
皓髮老者身形挺直,看上去不會武功,目光卻很明亮,精神健旺,更勝年輕人。
他自從站在紫山腳下,仰頭望去,眉頭便不知不覺的皺起,越看眉頭鎖得越緊。
聽到中年人發問,他抬頭,與中年人雙目射出的精芒一對,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已經變了,這不是白天的陣法。」
中年男子狹長的雙眼中目光閃動,抬頭看了一眼被夜色與霧氣籠罩的紫山,再低頭望向老者,沉聲問道:「那……,能否破解?!」
「……」老者撫著雪白的長髯,眉頭緊鎖,搖頭嘆息一聲:「難!難!」
他邁步前後左右各走了幾步,抬頭打量,忽然蹲了下來,撿起地上的一根枯枝,在地上寫寫劃劃。
幸得今晚月光明亮,他勉強能夠看清地面,雙目炯炯,目光明亮異常,全神貫注於地下所畫。
那中年男子知道他在做什麼,沒有出聲,看了一會兒老者的表情,見他忽迷惘,忽高興,忽苦惱,忽開懷,神情變化多端,卻久久沒有出聲,便轉過身去,負手於後,目光深沉,遙望紫山。
周圍十幾個人皆是中年人,甚至比那站在中間的中年人年紀更大,或握刀或持劍,渾身緊繃,他們皆是太陽穴微隆,眸子精芒四射,氣勢懾人。
小心觀察著四周,每一次清風徐來,草葉搖動,都惹得他們目光如電,迸射而出,他們宛如一道銅牆鐵壁護衛著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極有耐心,負手而立,看著四周,半個時辰過去,竟絲毫沒有不耐之意,沉毅的臉上依舊如常。
「呼——」一聲長長的呼氣聲響起,白眉白髮的老者起身伸了個懶腰,臉上滿是興奮。
中年人馬上轉身,目光明亮逼人,忙問:「張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