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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襲雪白羅衫,一塵不染,她穿在身上,不食人間煙火,絕美如天上下凡的仙子。
蕭月生轉身過來,輕輕點頭:「李前輩可來了?」
「李前輩已經等了一天了,急得不行啦!」她重重點頭,聲音細膩,帶著嬌嗔之道。
「等了一天?!」蕭月生皺了皺眉。
方雪晴見狀,知道公子沒有發覺異樣,抿嘴微笑道:「公子,你已經入定一天了!」
「我已經入定一天了,嗯,原來如此!」蕭月生挑了一下眉毛,緩緩點頭,似乎沒有什麼大不了。
這樣的事情,並非第一次發生,從前也常有之事,往往一入定,便不知時間的流逝,時而產生錯覺,難以避免。
有時候,只覺得過了一眨,醒來時,已經過了數日,有時候覺得過了很久,醒來時,只是過了一瞬。
「李前輩還在等著,你去安排一下,我馬上動手。」蕭月生嘆了口氣,揮揮手溫聲道。
方雪晴輕輕點頭,身子輕飄飄而起,直接掠出一段兒,出了樓頂範圍,直接落入樓下,她的輕功絕頂,根本不怕這麼高的樓。
……
三樓靜室內
蕭月生坐在榻上,神色平靜,穿著月白的寬鬆練功服,方雪晴坐在他身邊,緊挨著他身子,幽香在他鼻前繚繞,李秋水坐在對面榻上,衣服如常,也是一襲白色。
窗下軒案上,獸爐裊裊生煙,幽香散發出去,整個屋子瀰漫著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脾,令人心神不由的安定。
蕭月生坐在榻上,溫聲道:「雪晴,你將李前輩臉上的傷重新挑開,要絲毫不差!」
「是,公子!」方雪晴輕聲道,身子輕輕一動,浮了起來,輕輕落在地上,月白布襪踩著厚軟的毛毯。
她裊裊而行,來到軒案前,執酒壺斟了一杯酒,從懷裡取出一隻火摺子,點燃了杯里的酒。
李秋水訝然,沒想到酒竟能點燃。
這時的酒不比後世,度數極低,甚至不如後世的啤酒,追求的醇香,而不是勁道。
不過,蕭月生自然曉得蒸餾之法,所喝的酒都是濃烈的高度酒,一點就著,晃動著藍色的火焰。
李秋水看得嘖嘖讚嘆,大是驚奇,怔怔看著。
方雪晴則拿起長劍,將劍尖放在藍色火焰上,輕輕燎燒,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腥氣。
她的劍也殺了不少的人,即使殺過人,馬上恢復清淨,滴血不沾的,但難免吸納了一些血氣。
此時,火焰將這些血氣燃燒了去。
一會兒過後,方雪晴拿開,袖子一拂,將藍色火焰撲面,拿出一方雪白的絲帕,醺到酒杯里,浸濕之後,抹了一下劍尖。
劍尖恢復雪白瑩亮,透著一股淡淡的水氣,看上去似乎有光華在劍尖上不停流轉。
她轉身過來,望著李秋水:「李前輩,我要挑開你臉上的傷疤,會很疼的,你能忍得住吧?」
李秋水緩緩點頭,慢慢揭開臉上的白綢,露出一張雪白的臉龐,只是臉上的疤痕嚇人,有些可怖。
方雪晴見這疤痕,暗自感嘆,這天山童姥委實太過狠毒,下這麼辣的手,製造的傷口委實可怖。
……
「雪晴,動手罷!」李秋水輕哼一聲,微眯著眼睛,暗自咬牙,心中卻怦怦跳得厲害。
她不怕受苦,但這想的感覺,卻讓她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新仇舊恨再次湧上心頭。
「李前輩小心!」方雪晴輕哼一聲,劍光一閃,又一閃,然後歸入鞘中,奇快無比。
李秋水悶哼一聲,一動不動,仍由劍光閃動,劃破了她原本的傷痕,滴滴鮮血流到地毯上。
蕭月生身形一飄,浮到榻外,雙腿伸開,來到李秋水跟前,打量一眼她臉上的傷口,微微點頭,狀甚滿意。
方雪晴的手法極精,絲毫不差,將原本的傷痕都挑去了,一點兒不差下,這樣的眼力與手法,絕非尋常人能做得到。
他打量一眼,見李秋水想動彈,忙一按她的頭:「李前輩,別動,你閉上眼睛罷。」
李秋水一動不動,怔怔看著他。
蕭月生溫聲笑道:「不必太久,李前輩便能恢復舊容,看到你從前的容顏了。」
他笑眯眯的說著,雙手按上她臉龐。
李秋水只覺他雙手熱得燙人,這股熱量仿佛直透眼底,渾身上下都熱了起來,像要把自己融化了。
她明眸泛起了水波,像是一池春水,汪汪一碧,看著極為嫵媚,眼中的水波隨時會滴出來一般。
蕭月生微闔雙眼,一動不動,雙手按著她的頭。
一會兒過後,李秋水腦後生出絲絲白煙,一縷一縷,像是一條一條的小魚兒,在空氣中自由的遊動。
白氣越來越盛,到了最後,但見白氣濃郁,仿佛將她的臉龐完全籠罩住,看不清楚。
半個時辰過後,蕭月生慢慢撤回手掌,自懷裡掏出一隻瓷瓶,交給了一旁的方雪晴,轉身笑道:「李前輩,抹一些藥膏,效果更快!」
李秋水眼神恢復平靜,輕輕點頭。
方雪晴接過瓷瓶,倒了一些藥膏,輕輕塗到了李秋水的臉上,小心細緻的塗抹。
片刻後,她輕輕點頭:「李前輩,好了!」
李秋水轉向蕭月生:「觀瀾,還要做什麼?」
蕭月生沉吟一下,道:「李前輩就在這裡住下,晚上吃過飯,我再做一次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