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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如點頭,急不可耐的催促,趕緊教她們清風劍,這套劍法精妙難言,舞著也好看,最妙不過。
兩人資質俱是絕頂,孫玉如雖遜大師姐杜文秀一籌,卻也絕非笨人,反而遠超常人的聰慧。
只是杜文秀天資絕頂,驚才絕艷,百年難得一見,故她有明月身旁的皓星之感。
蕭月生傳授之時,語言淺顯易懂,深入淺出,剖解深刻。
杜文秀眼眸不時閃亮,興奮之色越來越濃,蕭月生偶爾一語,聽在她耳中,卻如一股輕清,吹去一片陰翳,模糊不清的領悟頓時清晰可見,相互印證,對於武學的領悟,躍升一層。
每一句話,她皆有所感,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她常以為是拍馬之言,如今方才深有體會,所謂字字璣珠,便是如此,她凝神合一,摒棄所有雜念,周圍的一切皆捨棄,眼前的世界中唯有蕭月生一人,他娓娓說法,仿佛銅鐘大呂,字字入耳。
……
傍晚,她們二人回到煙霞派,去煙霞閣,拜見師父吳婉雲。
乍一進去,吳婉雲正端坐於黃梨木太師椅中,隨意擺擺手,示意不必虛禮,瞥二人一眼,抿嘴笑道:「看你們興高采烈,莫不是有何好事,說來聽聽,也讓為師高興高興。」
「師父,今天蕭先生傳我們劍法啦!」孫玉如心裡存不下話,脫口而道,喜溢眉梢。
吳婉雲一笑,稍一沉吟:「難不成比落霞劍法更加精妙?!」
「那是自然!」孫玉如理所當然的點頭,一揚頭,揚著秀頸,嘻嘻笑道:「這套清風劍法,可以破咱們的落霞劍法的!」
「哦——?!」吳婉雲白玉似的臉龐笑容一斂,望向杜文秀,神情鄭重。
「三師妹所言不虛。」吳婉雲輕輕點頭。
吳婉雲輕哼:「如此劍法,竟傳於你們,他也夠大方的!」
孫玉如看了看師父,又望向師姐,心下莫名其妙,這可是難得的大好事,怎麼師父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看其模樣,不是蕭先生傳劍法,而像是傳給蕭先生劍法,吃了大虧一樣。
她胸無城府,心中如何想,直接呈現在秀臉上。
吳婉雲瞥一眼三弟子,忙道:「你們且施展一二,容為師看看威力再說。」
「我來我來!」孫玉如忙道,手按劍柄,踏前一步,仰頭望著吳婉雲,嘻嘻笑道:「師父,請指教!」
「好呀。」吳婉雲抿嘴輕笑,好久沒有親自指點弟子練功了,這件事已經由大弟子杜文秀代勞。
起身離開黃梨木太師椅,裊裊下階,踏入最後一階時,身形一躍而起,蹁蹁如舞飛九天,沖天而起,斜掠飛至,長劍如虹,直貫她胸口,毫不留情。
這一劍輕靈飄逸,並非煙霞派最高妙的落霞劍法,而是飛雲劍法,孫玉如便是因為飛雲劍法不夠精熟,才一直不能修煉落霞劍法。
這一劍將飛雲劍法的精髓展露無遺,精氣神圓滿完足,竟是毫無破綻。
「師父,得罪啦!」孫玉如嬌喝一聲,擰腰踏前,長劍震動,身前銀芒陡現,竟是落霞劍法。
在她以為,對付飛雲劍法,落霞劍法已是足矣,根本不必清風劍!
銀芒暴漲,光華擴散,形成一道光的海洋,席捲向吳婉雲。
對於落霞劍法,吳婉雲再熟悉不過,心頭一跳,腳尖輕點,衣袂飄動,嬌軀飄起,輕盈如羽,瞬間飄移出一丈多遠。
她對於落霞劍法的威力極熟悉,知道在一丈之內,莫可匹敵,唯有避其鋒銳一途。
光華點點,在孫玉如身邊環繞,像是無數隻螢火蟲繞著她飛舞,美麗動人。
「好劍法!」吳婉雲讚嘆一句,用力一蹬,如怒矢射出,瞬間至她跟前,身前銀芒一閃,凝成一團銀芒。
孫玉如秀臉露出歡笑,師父這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落霞劍法使了出來。
她等的便是這一劍,嬌笑道:「師父,看我的清風劍法!」
身子一飄,沿著一條斜斜的軌跡,滑到吳婉雲身側,給人以飄逸之感,長劍一挑,柔和的刺來。
吳婉雲輕輕一笑,這一劍刺得毫無力道,綿軟虛弱,不足為懼。
銀芒暴漲,形成一道光幕,隔在她與孫玉如之間,不停的往外擴散,想將孫玉如卷進來。
吳婉雲正抿嘴一笑,志得意滿,眼前忽然出現一點寒芒,宛如夜幕中的一顆繁星。
驀然間,她覺察不對,急忙扭身撤劍,光幕散去,她撤劍及時,擋住了喉嚨前的這一劍。
這一劍,她竟是不知何時刺過來的,怎樣刺過來的,本以為落霞劍法展開,形成一層劍網,綿綿密密,宛如魚網,看似單薄,卻極柔韌,即使潑水也進不來。
這一劍刺來,偏偏毫無察覺,委實怪異得緊!
孫玉如輕輕一退,歸鞘按劍,嘻嘻笑道:「師父,這便是清風劍法,無痕無跡,如羚羊掛角,如何?」
「好劍法!」吳婉雲點頭,凝神思索,剛才的情形,好像是突然出現她的眼前,先前自己為何沒有發覺?!
凝神思索之際,孫玉如來到她身前,帶著撒嬌的語氣:「師父,我這清風劍剛剛習得,火候還差得遠,……若是大師姐使來,可比我厲害數倍呢!」
「嗯。」吳婉雲點點頭,心不在焉的瞧了一眼杜文秀,心神仍在剛才那一招清風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