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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失神之際,江南雲巧笑頜首,嬌聲道:「你若有本事,不妨去逼問家師。」
那麻衣人眯著細眼,嘿嘿笑道:「都說蕭一寒劍法絕頂,老子卻是不信邪,先試試你的劍法如何!」
說罷,身形一動,鯉魚打挺般一躍,直挺挺的站起,踏著樹枝,向眾人傲然一笑,腳下用力一踩,身形如箭矢般怒射而出。
樹枝晃動中,他身形射向江南雲,身在半空,腰間長劍出鞘,劃出一道白虹。
江南雲嫣然一笑,不慌不忙的一翻皓腕,嫩白修纖的指間已拈著一枚棋子,這枚棋子潔白晶瑩,泛著溫潤的光澤。
麻衣人身與劍合為一體,宛如白虹貫日,劍未到,凌厲的氣勢已逼了過來。
江南雲屈指一彈,「嗤」的一響,一道白光射出,迎上與劍合一刺來的麻衣人,其快如電。
「當」劍光與白光相撞,光芒同時黯淡。
長劍脫手,劃出一道弧線,向下墜落,麻衣人驀的反轉方向,身形後退,身在空中,手腳胡亂舞動,似是溺水之人。
「砰」他自空中跌落,地上塵土四揚,發出一聲悶響。
他掙扎著,手腳並用,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渾身沾滿泥土,變成了一個泥猴。
東倒西歪的站了一會兒,終於站穩,他輕輕甩了甩腦袋,張嘴伸脖子,「噗」的吐出一口唾沫。
他恰好跌落在泰山派眾道士跟前,他們紛紛退後一步,不想被飛揚的塵土沾身。
泰山派眾人看到他吐的這一口並非唾沫,而是鮮血。
「閣下的武功差得太遠,不配跟我師父動手。」江南雲笑吟吟的說道,便順瞥了一眼玉璣子。
玉璣子神情陰鬱,沒有看到她的目光,他目光恍惚空洞,若有所思,神遊天外。
儀琳玉臉一陣陣發燒,暗自慚愧,江南雲施展也是彈指神通,威力絕倫,自己遠遠不如。
「娘的,忒邪門!」那麻衣漢子吐口唾沫,恨恨罵道。
他走了兩步,彎腰將插到地里的長劍拔出來,用袖子擦拭乾淨,仔仔細細,小心翼翼,長劍恢復了一塵不染。
江南雲笑吟吟的望著他,但笑不語,風姿綽約,牢牢吸引著眾人的目光,即使泰山派的道士們亦不例外。
「你這一手暗器倒是高明,老子卻想瞧一瞧驚鴻一劍,看看是否名不傳虛!」麻衣漢子眯眼望著江南雲,懶洋洋的說。
江南雲斂去笑容,淡淡望著他,點點頭:「讓你見識一下也好,免得不死心。」
「接招!」麻衣漢子身形一晃,迅捷輕盈,倏然躥至她跟前,手腕一遞,挺劍便刺。
江南雲嬌軀俏立不動,白玉般的右手不知何時已搭上劍柄,倏的一動,寒光乍現,倏然即逝,長劍已然歸鞘。
眾人眼中,那一抹寒光仿佛仍在閃現,不停的閃現。
麻衣漢子身形定住,一動不動,唯有眼珠轉動,長劍仍握在手上,呈前刺之勢。
江南雲抿嘴微笑,蓮足輕移,上身不動,裊裊上前,僅是走這幾步,便如楊柳拂動,搖曳生姿。
走近麻衣漢子,她漫不經心的輕輕一揮羅袖。
麻衣漢子頓時一顫,長劍脫手,「喀啷」一聲掉到地上,手腳恢復了活動,他緩緩將劍撿起,歸回鞘中,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江南雲笑盈盈的望著他,一句話不說,靜靜看著他鑽進人群中,消失不見。
「南雲,別胡鬧了,回去說話!」蕭月生驀然出現在她身邊,緊繃著臉,淡淡哼道。
「師父!」江南雲收起笑臉,神情端莊。
「見過師太。」蕭月生一身青衫,臉色沉肅,氣度森嚴,抱拳對定逸師太一禮。
「你大駕可算是移一下了!」定逸師太沉聲一哼,臉色不佳。
蕭月生微微一笑,未露異樣。
「大哥……」儀琳搖擺著小手,輕輕喚道,笑靨如花,明媚動人。
蕭月生朝她快速眨了眨眼,然後轉身,目光一掠周圍。
眾人被他目光掃到,只覺身體一沉,似被什麼壓住,呼吸一滯,血氣不暢,無不大驚。
「這位道長,不知緣何找小徒的麻煩?!」蕭月生抱拳向玉璣子淡淡問道,粗重的眉頭動了動。
「鎮南幫的幫主,是她所殺吧?」玉璣子早已警醒,目光灼灼,毫不示弱的迎著蕭月生的目光,沉聲問道。
蕭月生搖頭,擺了擺手:「無稽之談!」
「你……!」玉璣子頓時大怒,沒想到蕭月生這般高手,行事卻如此無賴,竟敢做不敢當。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道長所圖,不過是辟邪劍譜罷了!」蕭月生淡淡說道。
「你莫要血口噴人!」玉璣子又急又怒,大聲道:「老夫所來,並非為辟邪劍譜,而是為鎮南幫!」
「鎮南幫莫不是與你泰山派有何淵源?」蕭月生皺著眉頭問道,然後搖頭一嘆:「劉震南此人好色成性,人品極差,難不成,竟是你泰山派的門下?!」
「劉震南雖非我泰山門下弟子,卻頗有淵源!」玉璣子沉聲說道,冷冷瞪著蕭月生,暗罵歹毒。
「原來如此。」蕭月生點點頭,轉頭對定逸師太一抱拳:「師太,失禮了,我想先與南雲告辭了。」
「嗯。」定逸師太撥動著佛珠,微一頜首。
「站住!」玉璣子沉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