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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坐在椅子上,手上拿劍,或是一格,或是一擋,長劍在周身更像一幅盾牌,任憑張建夫劍勢滔滔,無窮無盡,劍氣縱橫,卻無法碰到他的身子。
人們看出,這個姓蕭的,劍法想必更加的高明,以拙破巧,竟能在泰山派的劍法之下這般遊刃有餘,委實令人讚嘆。
「劍法不錯,火候不到。」蕭月生輕輕一豎長劍,將刺來的劍尖擋住,搖搖頭。
張建夫緊閉著嘴巴,臉色通紅,似是龍蝦煮熟的顏色,周身上下熱氣騰騰,仿佛自蒸籠里出來,大汗淋漓。
這般厲害的招式,施展起來,極是耗費內力,即使他使得淋漓盡致,這許多招過去,仍有些不支。
蕭月生搖頭道:「技已至此,罷劍罷!」
說罷,他長劍一絞,使了一個粘字訣,逆時針一旋,張建夫長劍脫手,粘到了他的劍上。
他輕輕一甩,長劍錚的一下釘到了桌面上,正是張建夫吃飯的桌子,深陷其中,劍尖扎穿了桌面,僅餘劍柄。
蕭月生搖頭,淡淡一笑,道:「想橫行霸道,需得有這般本事,你這般虛張聲勢,不過是狐假虎威,令人不恥!」
說罷,轉過身去,對江南雲道:「又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實是令人惋惜。」
說著話,他不理會張建夫,椅子一移,回到原本的座位,拿起了銀箸,道:「吃飯!」
江南雲抿嘴一笑,道:「不是他無能,是師父你武功高強嘛!」
「不然,這一次卻是恰恰相反。」蕭月生搖搖頭,嘆息一聲,似乎惋惜不已。
張建夫怔怔站立片刻,醒過神來,只覺得怒火沖涌,直衝入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殺了他!」
他猛的抽出桌上的長劍,一扭身,劍光如電,直刺蕭月生背後,這一劍乃是含憤而發,速度之快,遠逾平生。
「師父!」江南雲驚呼一聲,捂住了檀口。
寒芒一閃,蕭月生肩膀一動,身子卻是一動不動。
劍尖刺到了他的背心處,戛然而止,一動不動,只差半寸而已,卻是緩緩的跌到了地上。
張建夫長劍脫手,目光漸漸黯淡下來,身子緩緩倒下,「砰」的一聲,震得地板顫了顫。
「幫主,幫主!」陳風撲上去,急切的叫道。
但張建夫一動不動,無聲無息,陳風大恐,忙伸手指到他鼻子下,探了探,臉色大變,已然是沒有了氣息!
大廳中眾人臉色大變,沒有想到,這個姓蕭的竟殺了張建夫!這無異於捅了一個大馬蜂窩!
若是只傷不殺,泰山派礙於不占理,說不定還有轉寰的餘地,如今,人死了,事情卻是大了。
第374章 夜殺
蕭月生二人離開酒樓,無人阻攔,他們對於他的狠辣頗是忌憚,敢在泰山派腳下取人性命,且殺的是泰山派的人,此人膽子之大,與瘋子無異。
走在路上,江南雲忽然搖頭,道:「這個姓張的傢伙,橫行霸道,泰山派的人不會不知吧?」
蕭月生搖頭,淡淡笑了笑:「這點兒事情,他們若是不知,泰山派早就被人滅了。」
江南雲點頭:「那倒也是,山腳下的情形都弄不清楚,更隱秘的情報又豈能知到?」
江南雲黛眉輕輕蹙起,若有所思,目光迷離:「難道泰山派故意縱容他如此?」
蕭月生沒有說話,兩人施展的是縮地成寸,轉眼的功夫,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宅子中。
……
夜晚,夜空漆黑一片,星月無光,伸手不見五指,凜冽的寒風呼嘯,人們都趴在家裡的熱炕頭上,呼呼大睡。
蕭月生他們的宅子外面,八個人站在外面,靜靜不動,一身緊身黑衣,寒風吹來,他們挺立如標槍。
靜靜站著,一動不動,這八個人就像是石頭雕像,不似活物。
半晌過後,一個人沉聲道:「此二人武功極高,一旦動手,萬不可留手,免得陰溝里翻了船!」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沉聲道:「宋兄,這兩個這伙,真有如此厲害,讓咱們一起出手?!」
他戴著黑巾,臉與嘴都被蒙住,聲音有些沉悶。
另一個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宋兄,無名小卒一個,值得這般大驚小怪的麼?!」
「嘿嘿,陳老三,你這麼多年的江湖白闖蕩了,不曉得小心駛得萬年船?!」另有一個冷笑連連。
陳老三馬上反唇罵道:「姓莫的,你說話便說話,何必這般陰晴怪氣的,想要動手,老子奉陪!」
「好啊,待進去宰了這姓蕭的傢伙,咱們好好打一場,我倒要領教領教你的青萍劍!」
「打便打,老子怕你不成?!」
「住嘴!」一人沉聲喝道,目光如冷電,在兩人仍上掃了掃:「有這個力氣,待會兒拼命去,別在這兒煩人!」
兩人默然不語,不敢反駁。
他又沉聲道:「咱們直接闖進去,犁庭掃穴!」
「是!」其餘七人齊齊應了一聲。
「走!」那人一揮手,身形縱起,躍上高牆,腳尖在牆頭上一點,悠悠飄了下去,像八片羽毛,落地無聲。
院子裡一片寂靜,西邊牆角處有一片小竹林,在寒風中發出一陣陣的呼嘯,顯得格外的響亮。
他們一落入院中,馬上貼到了牆根下,躲在牆根的陰影中,天上沒有月亮,四周漆黑,顯得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