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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歸元,即張夷明之孫,緊咬牙齒,雙眼怒睜,死死看著蕭月生,怒火盈沸,衝上腦門,恨不得大聲斥責,他竟心如鐵石!
他咬著牙,忽然上前,跪在張夷明身邊,跟著他一塊兒磕頭。
「唉……!」蕭月生搖頭,緩緩道:「你們莫做無用功夫了,我身有要事,不能耽擱。」
張夷明抬頭,懇切的看著他:「求蕭少俠慈悲,救我紫陽派!」
蕭月生擰著眉頭,沉聲道:「你怎知我武功如何?……況且,我也並非紫陽派的人!……你不覺得此事荒唐透頂?!」
張夷明苦笑一下:「老夫武功不濟,眼睛卻不瞎,少俠武功高深,豈能看不出來?!……做我紫陽劍派掌門,再好不過!」
他看到蕭月生救人,拔掉他身上長劍時,蕭月生以氣控血,令其密閉,其功力之深,他大感匪夷所思。
聽說自己武功全失,他心灰如死,寂心之下,靈光忽然閃現,看到了希望。
若是這蕭少俠能入掌紫陽派,那紫陽劍派可就有救了,起碼,不會被人上門滅了。
如今,他已明白,縱使自己成為紫陽劍派掌門,仍對付不了那鐵刀門。
紫陽劍派中,自己武功最高,仍被鐵刀門所傷,即使接任掌門,紫陽劍派也終被鐵刀門所滅。
想到此,他心中決絕。
「鏘——」他忽然抽出旁邊長劍,反手一橫,擱在頸前,望著蕭月生,沉聲道:「蕭少俠,小老兒冒犯了,……若你不答應,我便自刎於你跟前!」
蕭月生眉頭一挑,眼中精芒閃了閃,右臂抬起,朝前一招手。
劍光一閃,張夷明長劍脫手,出現在蕭月生手上。
張夷明怔怔望著他,眼中驚喜更甚,如此神功,更是紫陽劍派掌門最好人選!
……
「少俠能阻我一時,豈能阻我一世?!」張夷明決然道。
蕭月生忽然笑了起來,搖頭道:「你這老丈,我救人倒救出麻煩來了!」
「先生慈悲,請救我們紫陽派罷!」旁邊的張歸元頭抵草地,懇切說道。
蕭月生搖搖頭,站起身,負手踱步,微微沉吟,臉上神情若有所思,目光閃動不停。
張夷明與張歸元緊盯著他,他的一蹙眉,都令他們心一跳,忡忡不安。
張歸元忽然省悟,望了一眼爺爺,露出敬佩之色,爺爺的念頭,比起自己來,開闊得多,竟能想到這個主意!真乃天馬行空之想!
片刻過後,蕭月生無奈嘆息一聲,道:「好罷,既如此,我就去看看罷!」
「少俠大恩,小老兒感激不盡!」張夷明重重磕一個頭,慨然而道,滿臉興奮。
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道:「真是個大麻煩,我哪有心思管這些事情!」
「辛苦少俠!」張夷明呵呵笑道,喜笑顏開。
蕭月生擺擺手:「你們也起來罷,別跪著了,身子骨還沒好利落,需小心將息。」
「多謝少俠關心!」張夷明眯眯笑道,站了起來,張歸元也跟著站起來。
蕭月生踱了兩步,停下來,沉吟著道:「你們紫陽劍派的武功,你需得詳細教我,還有派內人物,其中糾葛,也需得好好講給我聽一聽。」
張夷明忙不迭點頭:「那是自然!」
他心中暗喜,看來自己找對人了,行事穩重,縝密,定會是一位英明的掌門。
蕭月生看了二人一眼,張夷明喜笑顏開,打心裡歡喜,張歸元卻有幾分勉強之色。
他心下明白,張夷明對紫陽劍派感情極深,為其奉獻,毫無私心,其孫張歸元卻難做到這般無私,心底里,未嘗沒有權利之欲,但武功已傷,想必心中鬱郁。
……
蕭月生信步而行,踏進紫陽山,張夷明與張歸元易了容,藏於隱秘處,萬無一失。
他一襲青衫,腰間掛著一柄三尺青鋒劍,劍鞘古樸,劍柄纏著深紫色絲絛。
山風徐徐而來,他青衫襟角飄蕩,深紫絲絛飄動。
穿過一處松樹林,來到山腳下,眼前是一條小徑直通山底,宛如鬱郁青山間,一條黃色飄帶懸於天際,被風吹得歪歪扭扭。
「站住!」他剛要踏上小徑,旁邊傳來兩聲斷喝:「這裡是紫陽派之地,旁人不得進入!」
他轉過身,兩個青緞勁裝青年並肩站著,右手按在劍柄上,一個偏胖,一個削瘦,皆眉宇嚴肅,板著臉龐。
隔著他約兩丈,二人雙眼炯炯,戒備的盯著他,其中削瘦青年低聲喝問道:「閣下是什麼人?!要去哪裡?」
「自己人。」蕭月生溫聲道,打量二人一眼,道:「我乃外堂弟子,前來參加掌門大會。」
「劍牌!」削瘦青年左手伸出,右手不離劍柄,神情戒備。
蕭月生自懷中取出一柄小劍,約有中指長,指甲寬,顏色黑褐,乃一種獨特的木材所制,是一種紫陽山獨有的木材。
這是紫陽劍派弟子的身份牌,上面刻著其身份,須謹慎保存,不能丟失。
凡紫陽劍派弟子,拜入師門,修完基礎劍法,由四大長老之一的傳劍長老發給劍牌,以示正式成為紫陽劍派弟子。
其餘長老,並無木劍,無權發放。
蕭月生這柄木劍,是張夷明暗藏的空白劍牌,終於派上用場。
蕭月生輕輕一擲,輕飄飄飛向削瘦青年,不疾不徐,顯示出一手不俗的內力,不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