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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肌肉仿佛發疼,骨頭似乎被數百上千隻螞蟻啃噬,奇癢無比,恨不得抓心撓肺,將自己撕碎。
隨著這股熱量的激增,奇癢之感越發濃烈,縱使他意志如鐵似鋼,在這般奇癢跟前,也感吃力。
他面色漲紅,如煮熟了的對蝦,上齒陷到下唇中,血絲沿嘴角滲出,整個身子不停顫抖,汗出如漿,仿佛自水池裡出來,身下一片水漬,皆是汗水形成。
漸漸的,他神智有些模糊起來,有壓制不住之勢,但心中一股不屈的意志反而越來越烈,這是對天地的不屈,對生命衰落的不甘。
近一個時辰過後,他身上肌肉忽然動了起來,一塊一塊兒的賁起,蠕動,仿佛地鼠在沙下穿行,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
他臉上紅意慢慢褪下,恢復如常,汗水也不那般疾涌,他只覺渾身舒泰,骨頭像是被融化了。
輕吁一口氣,他知道藥性已完全發作完,高潮已過,如今是在作用於肌肉上,骨頭上的藥性已經發揮完。
片刻之後,他長吁一口氣,張開眼睛,頓時精光迸射,屋內大亮,如同點了兩盞燈籠。
呵呵一笑,振衣而起,一拳擊出,「砰」的一響,沉重的丹爐平平移出一丈遠,幾乎撞到牆上。
他收回拳頭,張開、握緊,又張開,又握緊,幾次之後,滿意的點頭,這一拳之力,內力滾滾而出,卻絲毫沒有異樣之感,經絡之粗壯,遠逾從前數倍。
細心探查,經絡流暢,內力在其中循環,仿佛一輛馬車行駛在寬闊可容十輛馬車的大路上。
經絡壯大,仿佛一根頭髮變成了一根手指,遠超他想像,實沒想到,三品頤和丹竟有如此神效。
如此一來,依他深厚的內力,他自信已躋身當今絕頂高手之列,足以自保了。
……
劍湖宮大廳
蕭月生一身青衫,長劍掛在腰間,端坐在當中主座,神情平和,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溫煦如春風,令人大感親近。
他對坐在右邊第一排的老者道:「容師叔,我今天要離宮,卻一遭萬劫谷。」
容子矩穿著一件道袍,穩穩坐在椅子上,身子後仰,倚在椅背上看著他,臉色紅潤,精神健旺,眼神炯炯如火炬,頗有幾分懾人之氣。
他怔了怔,忙道:「掌門,萬劫谷?……那是何處?」
蕭月生笑道:「有這一陣子想練一副丹藥,給弟子們服了,增強筋骨,只是差了兩味藥,萬劫谷有這兩位藥。」
他又笑道:「萬劫谷卻是我一個朋友的住處,在瀾滄江對面,有數日功夫便回得來。」
「帶幾個弟子同去罷!」容子矩忙道。
「不必。」蕭月生笑著搖頭,道:「我那朋友父親頗有怪癖,容不得生人進谷。」
「這般說來,掌門的朋友年紀不大罷?」容子矩笑道,眼神一閃:「不知是男是女?」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搖搖頭,笑而不答,道:「師叔看著他們一些,莫讓他們練功太過,勤奮固然好,但過猶不及,進境不但不快,反而傷了身子。」
「是,掌門。」容子矩點點頭,頗是贊同。
自蕭月生接任掌門以來,點撥眾人的劍法,其中之精妙,令他們如痴如醉,個個練起劍來,毫不惜身,不要命一般。
蕭月生深知天道,陰陽平衡,一張一弛方是道,像他們這般,卻是有害無益,事倍功半。
「那好罷,宮中一切,皆拜託師叔了!」蕭月生笑著抱拳。
容子矩笑了笑,道:「掌門,咱們是不是再招一些弟子進來?」
蕭月生想了想,搖頭道:「再等一陣子罷,等他們打好了根基,闖出咱們無量劍的名頭,再招新弟子不遲。」
「是!」容子矩肅然點頭。
蕭月生起身,抱拳道:「再無什麼事,弟子就走了!」
「掌門保重!萬事小心!」容子矩鄭重說道,神情殷殷。
「師叔放心。」蕭月生笑著點頭,頗是自信,如今自己的武功雖不能說天下第一,自保卻無問題。
……
蕭月生站在一片大樹下,打量一眼周圍,記得這處地方,正是萬劫谷入口處。
他仰天一聲長嘯,宛如鶴唳九天之上,直衝雲霄,裊裊不散,五里之內皆可聞得。
嘯聲未落,又有一聲長嘯響起,聲如洪鐘,震人心魄,又仿佛春天的悶雷之響。
蕭月生微微一笑,知道這必是鍾萬仇的嘯聲,他內力深厚,但如今卻遜自己一籌。
片刻過後,一道人影閃出,身形魁梧,一張長長的馬臉,正是鍾萬仇,小眼睛閃著凶光。
見到蕭月生負手而立,笑吟吟的望著自己,鍾萬仇一怔,隨即大笑,哈哈道:「是你小子,胡亂瞎吼!……我還以為哪人傢伙活得不耐煩,上門來挑釁呢!」
蕭月生笑著抱拳:「鍾前輩別來無恙,鍾靈妹子可好?」
他知這鐘萬仇不是什麼好人,但他是鍾靈妹子的父親,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不至於拉下臉來殺之。
「好!好!靈兒她這一陣子還在念叨你呢!」鍾萬仇哈哈大笑道,上前幾步,重重一拍他左肩。
蕭月生若無其事的挨了一掌,倒讓鍾萬仇一怔,沒想到真的拍實了,記得這小子的身法極滑溜,靠不得身的。
一掌之後,他又驚異的瞪一眼:「咦,小子,你何時有這般深厚內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