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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是正在怔怔出神,蕭月生的腳步聲沒將她驚醒。
「咳,任姑娘。」蕭月生發出一聲清咳,沉聲招呼道,邁步慢慢踱向弱水亭。
任盈盈霍的轉身,明眸如秋水,映照在蕭月生的臉龐,他剎那間竟有身陷深潭之感。
他定力精深,心神牢固,僅是稍一失神,馬上省悟過來,忙收懾心念,抱拳溫和笑道:「任姑娘,好久不見。」
任盈盈絕美的臉上一片平淡,無悲無喜,只是淡淡看他一眼,聲音淡漠:「好久不見。」
「嗯——?」蕭月生雖心下一動,卻顧不得,身形飄飄,來到她身邊,一皺眉頭,沉聲問道:「你受傷了?!」
「無妨!」任盈盈搖搖頭,岔開話題,道:「蕭先生這一次,難不成是重新出山了?」
「出山?……這是何意?」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蕭月生略有不豫,她說話的語氣,倒帶了幾分諷刺的味道。
「蕭先生不是已經歸隱山林了麼?」任盈盈斜看他一眼,聲音與神情俱是淡漠。
「嗯,算是罷。」蕭月生點頭。
「既已歸隱,為何還出來?」任盈盈輕哼。
蕭月生搖頭一笑:「我想歸隱,便歸隱,想出來,便出來,誰又管得著我?!」
「那倒也是!」任盈盈點點頭,轉頭瞥他一眼,目光冷冽,嘴角一撇,淡淡哼道:「驚鴻一劍的大名,天下轟傳,無人不知,誰又敢掠其鋒?!」
蕭月生眉頭緊鎖,強抑怒氣,只覺極彆扭,任盈盈每一句話,都帶著濃濃的諷刺,似是滿腹的怨氣。
他稍微一想,沉吟了一下,卻沒有想到究竟。
但對於任盈盈,他總有一些莫名的感覺,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開口說話,免得被她嗆個不停,純粹自討苦吃。
兩人靜靜而立,看著湖上的風景,弱水亭中的氣息古怪得很。
最終,呆呆站了半晌,沒再說話,任盈盈淡淡告辭,兩人看上去冷冷淡淡。
「南雲,你去查查,到底是誰了任姑娘!」任盈盈乍一離開,蕭月生便將江南雲召來,陰著臉,沉聲吩咐。
江南雲點頭答應,馬上行動,出了觀雲山莊,徑直往臨安城,去了清平別院。
如今的清平別院,專理情報,與當初觀瀾山莊中,小玉親自負責的清秘閣相似。
江南雲很快回來,前來向蕭月生稟報,腳步遲疑,絕美的玉臉滿是古怪之色。
第242章 道歉
「怎麼啦?」蕭月生見她玉臉滿是古怪,皺眉淡淡問道。
江南雲腳下遲疑,臉色似是強忍著什麼,湊到他跟前,輕聲細語的道:「師父,你不是吩咐,讓我查一下誰傷了任姑娘嘛?」
「嗯,可有結果了?」蕭月生點頭。
「查到了……」江南雲遲疑了一下,索性一口氣說出來:「是潘師伯。」
「嗯,」蕭月生漫不經心的一點頭,隨即又抬頭,眉頭皺起來,目光一緊:「……嗯——?!」
江南雲重重點頭,慢慢說道:「潘師伯與任姑娘有了衝突,他手下的高手們齊出,任姑娘不敵……」
蕭月生的眉頭皺得更緊,站起身,負手走兩圈,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轉身坐下,嘆息道:「唉……,說說,究竟為了什麼事?」
「任姑娘吃飯時,長沙幫的一個幫眾見她貌美,出口調戲了幾句,被任姑娘打了兩巴掌……」江南雲娓娓道來,聲音圓潤柔媚,悅耳之氣,口氣公正,不夾雜一絲偏倚。
「然後,潘大哥為手下找回場子,與任姑娘起了衝突?」蕭月生接著道,臉色陰沉。
「師父英明。」江南雲點頭,住嘴不再說。
蕭月生再次站起,負手走來走去,久久不語。
江南雲神情淡定,似是萬事不縈於懷,明眸如水,站在那裡,說不出的優雅動人。
她目光緊跟著蕭月生移動,見他半晌無語,開口問道:「師父,潘師伯不知道任姑娘的身份,所以,出手沒有什麼顧忌……」
「長沙幫……」蕭月生無奈搖了搖頭,瞪了江南雲一眼,哼道:「馭下不言,可為之戒,你的清平幫,莫要如此,免得不知不覺間惹下天大的麻煩!」
江南雲知道他無處撒氣,遷怒到自己身上,誰讓自己是他的弟子呢,只能忍了,嬌哼道:「師父放心罷!」
「嗯,」蕭月生擺擺手,揉著自己的眉頭,似是要把緊攢一起的眉峰揉開,聲音放緩:「……事後任姑娘沒報復?」
「任姑娘沒甚動靜。」江南雲搖頭,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任盈盈的身份,江南雲知曉,日月神教,乃是如今天下第一大教,身為聖女,地位尊崇無加,被人這般冒犯,若是被日月神教的人知道,潘吼早就被人撕成了碎片兒。
日月神教被稱之魔教,並非無因,他們行事之狠辣,更勝自己一籌,是不死不休的瘋狂,令人心寒。
蕭月生眉頭一直緊鎖,沉吟不語,半晌之後,問道:「依你看,任姑娘為何如此?」
江南雲搖頭,疑惑道:「確實古怪得很……」
……
臨安城 綠竹巷中
雖位於繁華的臨安城,但此處卻是安靜得很,仿佛與臨安城的大街是兩個世界,偶爾響起犬吠聲,帶來幾分生氣。
竹林之旁,小亭之前,有一塊兒平坦的空地,嗤嗤的輕嘯聲中,寒光閃爍,一個曼妙的身影正在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