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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門誅邪堂的那些英雄們應該已經回去了吧?」蕭月生呵呵一笑,未帶絲毫火氣。
唐笑天皺了皺修長的眉毛,瞥了他一眼,淡淡而道:「此是敝門門內之事,不敢勞煩蕭莊主過問!」
「蕭某亦是懶人,若非誅邪堂的諸位英雄認錯了人,打擾了內子,又何須請動唐門主大駕來此?!」蕭月生輕哼了一聲,臉上的溫煦笑意一斂,隨即恢復,卻讓張天師心下一跳。
「好了好了,此事就不必再多說,是笑天你們錯了!……怎麼能把人給認錯了呢?!」張天師放下白玉杯,笑眯眯的說道。
他看唐笑天的模樣,好像仍是盛氣沖天,不會服軟,這可是要不得,可別真把蕭莊主給惹惱了,況且,蕭莊主已經送出了台階,豈能不順勢而下?更待何時?
「天師……」唐笑天不由望向張天師,見到張天師打來的眼色,雖感不平,也只能住嘴。
「好在還沒有出人命,便算不得什麼深仇大恨,看在老道的面子上,笑一笑,揭過去便是,以後大家還是朋友嘛!」
張天師撫著清髯,呵呵笑道,背後的霞光令他披上了一層彩衣,宛如金仙。
「這……」唐笑天有些目瞪口呆,俊逸的臉上淡漠之色被驚訝所取代,目光閃爍,猶豫不決。
「成啊!」蕭月生馬上接口,狀似忙不迭的生怕反悔,撫掌而笑:「呵呵……,化干戈為玉帛,再好不過!……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站在他身後的小玉微蹙黛眉,稍一思忖,想到了幾種可能,卻無法確定自己的公子究竟意欲何為,究竟是要示敵以弱,還是要誘使其馬上翻臉?
小玉可不是小鳳,對於丈夫的性子,更了解一些,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敵人,只是手法多變,常常在無形中墜入其中而人不知。
「這……」唐笑天對於蕭月生的恨意,可謂恨如東海,堂堂的唐門家主,竟被人從自己的家中劫走,押送到數百里之外的此處,這般奇恥大辱,若不能雪,唐門又有何臉面傲立川蜀?!自己這個家主,實是無顏苟活於世間!
他雖恨意洶湧,卻也只能忍而不發。
這一路上,他並未受到慢待,甚至身上未被點穴,一身武功猶在,但卻沒有試圖逃走,見識過他們的身後,他深深明白,這八位青年男子的武功,實是可畏可怖,傾唐門之人,亦難以抵擋,自己若是逃走,他們遷怒於唐門,滅門之禍,未為可知!
「行了,笑天!……大丈夫胸襟如海,這點兒小怨,一笑泯之便罷了,又何必總揪住不放?!」張天師鼓動如簧之舌,拼命勸解,一邊還打著眼色。
「好……吧!」被張天師這般一激,見到他拼命朝自己打眼色,知道定有原因,唐門與龍虎山頗有淵源,相信他不會害自己,於是強忍恨意,勉強的點了點頭。
「哈哈……,痛快!」蕭月生哈哈大笑,豪邁慷慨,豪邁的一仰頸,玉杯之中美酒一飲而盡!
「郭姐姐,姐夫他還真能笑得出來!」一身月白綢衫的關盼盼對玉手搭在自己背後的郭芙笑道。
郭芙與謝曉蘭諸女正坐在花叢中一隻圓桌旁,透過花枝能夠看到凌波亭內的情景。
但由於距離頗遠,臨安四花她們不通內功,無法聽清,於是郭芙謝曉蘭她們運功於她們的體內,令其耳力大增,聽到亭子裡的說話聲,郭芙、謝曉蘭、張清雲、楊若男,恰好一人一個。
「哼哼,姐夫這是笑里藏著刀呢,看起來好陰險吶!」崔雪語說話的風格便是童言無忌,嬌聲哼哼著說道。
她背上玉掌上主人是楊若男,聽到崔雪語這般說話,不由咯咯笑了兩聲:「雪語姨娘倒是很了解乾爹呢,大伙兒仔細看,能不能看出?乾爹的笑得跟平日裡不一樣!」
「嗯,還真的是呢!」謝曉蘭點頭,她一身淡粉的羅衫,配以精緻的面龐,顯得艷而不俗,反而多了幾分清新。
「那姐夫到底要怎麼處置這個唐笑天?」身著月白宮裝的顧冷琴望向郭芙,露出詢問之色。
「不會拿他怎樣,……小鳳妹妹不想追究!」郭芙嬌艷如花的玉臉露出無奈之色,在她看來,亦有些太過濫好人了,這般下死手,還要寬宥,豈不讓人以為好欺負?!
氣質高華淡雅的沈三姐搖了搖螓首,頭上的碧綠玉簪輕晃,臉龐有些憂慮之色:「留著怕是個禍患啊!」
隨即她不由淺淺一笑,流光溢彩的明眸掃過眾人一眼:「還真是近朱者赤啊,……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咱們的眼光也高了,唐門可不是什么小幫小派,毒藥與暗器聽來都讓人害怕,豈能任人魚肉?!」
崔雪語扭著嬌軀,明眸緊盯著樹枝縫隙中的凌波亭,生怕漏過一絲一毫,對於耳目忽然靈敏數倍,大感新奇,嬌聲道:「唐門確實很厲害的,那些武林中人提起來,多是面露懼色,不敢惹他們!」
「嘻嘻,放心吧,他們的毒,在小鳳媽媽的眼中,不值一提,所以他們才起了殺心的,……哼!下回再犯到咱們手裡,一定要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楊若男絕美的玉臉滿是自豪之色,隨即露出惱怒,表情變化豐富迅速,極是動人,對於唐門,她也是極討厭的。
「姐夫真的很厲害,對仇人也能笑得出來!」淡雅中帶著淡淡憂鬱的顧冷琴搖頭感嘆,頗有自嘆弗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