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殲敵於最後,為防困獸猶鬥,需得放鬆其心,趁其不備,出奇不意,方是最安全之法。
運用之妙,在乎一心,其中火候的拿捏,需得積累經驗,方能領悟與掌握。
蕭月生的這些話,江南雲牢記在心,隨著清心訣的精進,她漸國有了過目不忘之能,蕭月生的所有話,她都能牢牢記住,時刻自腦海中翻出來,仔細揣摩,韻味無窮。
乍見江南雲的嫣然微笑,那人陡然一呆,只覺眼前寒光一閃,身形欲動,卻已不及,喉嚨一痛,想要說話,卻無法呼吸,發不出聲音,只有呃呃之聲。
他努力掙扎,眼前卻越來越黑,黑暗終於將自己吞噬,心中滿是不甘,發出一聲嘶叫,外人卻根本聽不到,只見血流得更快罷了。
江南雲臻首微搖,嘆息一聲,劍尖一挑,將其黑巾挑開,露出一張清癯的面龐。
她仔細觀瞧,黛眉一蹙,泛起熟悉之感,她過目不忘,見過的人便印入腦海,不會遺忘。
很快,她想了起來,這個人,自己確實見過,好像是在謫仙樓中,那一次,師父宴請華山派與恆山派掌門,也是東園幫成立之日。
正在吃飯時,下面有動靜,有人在樓下動手打鬥,她下去處理,不成想,竟是對自己的一次刺殺。
那日是東園幫成立之日,算是大喜之日,不宜見紅,她便沒有下殺手,僅是擊倒而已。
在人群之中,便出現過這個人,他在一旁觀看,大聲喝彩,江南雲一掃之下,便已記住。
江南雲暗哼一聲,看來,此人刺殺自己,是早有預謀,一計不成,便是第二計,想要將東園幫摧毀。
她心中殺機更盛,月白的身形一晃,來到了天圓陣外。
那正在圍攻天圓陣的眾人身形一滯,左手同時一甩,頓時,藍芒閃動,漫天的細針將江南雲籠罩。
他們苦苦等候,即使見到那邊被殺得乾乾淨淨,仍舊不動聲色,便是等江南雲現出身形,放鬆警惕之時刻。
「幫主!」謝仲翁等人大驚失色,這些毒針的厲害,地上躺著的兩人便可見端倪,這般漫天毒針撒下,根本避無可避。
江南雲冷哼一聲,身形不退反進,月白羅袖一旋,宛如豎起了一面大旗,擋住了身形。
毒針奇快無比,轉瞬即至,羅袖剛一遮住,它們便紛紛射上。
射到羅袖,隨即又紛紛墜下,落到了地上,仿佛射到了鐵板上,毫無威脅。
見到無效,他們又同時甩手,卻非射向江南雲,而是射向對面的謝仲翁眾人。
這般做法,自是極為歹毒,江南雲固然武功高明,奇功絕藝傍身,不懼毒針,但她的手下卻沒達這般境界,轉射她的手下,是逼江南雲出手相救,只是這麼多的人,她怎能救是過來?
江南雲搖頭一聲冷笑,寒霜劍歸鞘,撫了一撫劍柄,讚嘆不已,師父的這柄劍果然不凡,可惜只能借用幾天,不能據為己有。
她瑩白的玉手伸出袖外,輕輕一提,落在地上的毒針如遇磁石,紛紛飛起,閃著藍芒,落至她玉手中。
那一邊,面對漫天的藍芒,謝仲翁他們卻毫不慌亂,似是沒有瞧見,依舊邁著步法,揮舞長劍,不緊不慢,維持著天圓陣。
藍芒靠近他們半尺遠時,紛紛撞到了長劍上,看上去頗是詭異,仿佛這些毒針便是朝向長劍而射。
長劍緩慢,劃著名渾圓的弧線,亦如磁石,毒針紛紛被吸附其上,然後隨著長劍的揮動而墜下,落入地上,再無威脅。
見如此狀,其中一人喝道:「撤!」
話音乍落,這些黑衣人紛紛作鳥獸散狀,身形向四面八方射出,若是追擊,僅能追得一人。
江南雲咯咯一笑,猶如空中的懸著的銀鈴被清風吹動,清然悅耳,心神俱隨之一盪。
動人的笑聲之中,江南雲信手一甩,頓時藍芒漫天,將前面完全籠罩,避開了謝仲翁他們。
那些人正要逃之夭夭,卻未覺驚變,待反應過來,已然不及,江南雲暗器手法獨特,悄無聲息,很難發覺。
「砰砰」聲,慘叫聲,不絕於耳,多是人在空中,中了毒針,瞬間已毒發,發出一聲慘叫,然後摔落在地。
卻有一人機警異常,看到了江南雲的動作,趕忙趴下,見眾人中了針,飛快躍起,唰的一聲,向牆外疾沖。
「留下命來!」江南雲豈能看他逃走,身形一閃,已至他的身後,仿佛一步跨了過來。
隨即,寒光一閃,長劍已然歸鞘,眾人皆未看清她如何出劍,身在空中的那人宛如斷了線的風箏,墜落地上,砰的一響,寂然不動,這一劍卻是刺中了他心口,直接斷其心脈,瞬間魂歸地府。
場中那些身中毒針之人已然毒發,他們並無解藥,否則,便是為了防止江南雲制住他們,奪得解藥。
轉眼之間,他們已然不動,江南雲感覺之中,他們的生機已逝。
看著滿地的死人,她搖了搖頭,絕美的玉臉上卻並無異樣,僅滿不在乎的掃了一眼,一掠而過,沖謝仲翁他們一擺手,淡淡吩咐道:「劍陣停下罷,……謝兄弟,你帶著幾人,將這些人埋了。」
謝仲翁他們見她出劍如電,殺人如殺雞,面對這麼多的死人,卻仍如此雲淡風輕,漫不在乎,心中不由膽寒,紛紛生出敬畏之念。
「是,幫主。」謝仲翁忙執禮恭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