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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腳下步履從容,沉吟片刻,道:「本座交淺言深,……風雷派曾出過幾位大高手,想必功法是極高明的,為何落至如今局面?」
馮介叔搖頭嘆道:「說來慚愧,弟子們的資質一代不如一代,風雷派心法雖厲害,但練不成,又有什麼用?!」
他們腳下看著悠緩,速度卻快,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山頂,來到一座山壁前。
山壁如削,如被盤古的開天巨斧劈下,一座小山劈了一半兒去,變成如今模樣。
壁面光滑,陡直,參天而起,高有五丈,站在下面看,奇崛突兀,森嚴逼人,上面寫著三個大字:「風雷派」。
三個大字由上而下,蒼勁陡峭,銀鉤鐵劃,似三條蛟龍欲破壁而出,凌雲之意撲面而至。
蕭月生站在壁前,仰頭打量,讚嘆不已:「好字!……這是用金剛指力所書寫的罷?」
「不錯!……這是敝派開派祖師,風雷真人親筆所寫!」馮介叔看著三個大字,自豪的點頭。
「哦——?」蕭月生一怔,挑了挑眉毛:「風雷真人?」
「不錯,敝派開派祖師,跟蕭掌門一般,也是道士,」馮介叔笑了笑,道:「據說,祖師最終是羽化了的,閉關時消失無蹤。」
蕭月生緩緩點頭,若有所思,馬春花抿嘴一笑,沒有笑出聲來,免得失禮,惹師父白眼。
「這般說法,咱們自己也不信,呵呵……」馮介叔笑道。
蕭月生搖搖頭,瞥一眼正抿嘴微笑的馬春花,皺了皺眉,他對馮介叔道:「世人想法天真,相信眼見為實,豈不知世間有太多的東西,人眼難見,卻非不存在……」
「呵呵,蕭掌門想法果然不凡!」馮介叔笑道,有些自嘲的道:「我曾對旁人這麼說時,大伙兒都不以為然。」
「我對貴派祖師很感興趣,不知可有他的遺澤手稿傳世?」蕭月生笑問。
馮介叔忙點頭道:「祖師爺的遺稿,派中還真的有!……不過,寫的都是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沒人看得懂,又不是什麼武功秘笈,久了也就沒人去看。」
蕭月生眼睛一閃,露出喜色,笑道:「那再好不過,我對這些玄妙之事,最感興趣!」
他故意如此,看似心思與表情如一,卻是解除對方戒備,若是不動聲色,反而引起戒心。
「好啊!」馮介叔呵呵笑道:「因是祖師爺之物,我無法相贈,拿給你看看卻沒甚麼問題!」
「多謝馮掌門!」蕭月生抱拳一拱手。
馮介叔擺手不迭,呵呵道:「不敢當不敢當,蕭掌門親來相助,這點兒小事算得了什麼?!」
……
山壁後面,近百座房子層層疊疊,鱗次櫛比,蔚為壯觀,蕭月生眼睛一掃,估計可住下三四百人。
如此人數,可稱得上中等門派,實力應當不弱才是,為何竟被小小的鷹爪門欺上門來?!
一群人大步流星迎了出來。
先頭一人,鶴髮童顏,年紀甚大,腳步沉凝,精神矍鑠,一雙眼睛如鷹似隼,凌厲異常。
他雙眼一掃,停在蕭月生身上,驀的加快步子,轉眼間來到近前。
「師叔!」馮介叔板起臉來,抱拳一禮。
「見過掌門!」老者抱拳回禮,嚴肅認真,然後掃了蕭月生一眼。
馮介叔忙道:「師叔,這位乃紫陽劍派蕭掌門,這是蕭掌門嫡傳弟子馬姑娘。」
又對蕭月生道:「這是我師叔,姓李。」
蕭月生與馬春花見禮,甚是客氣,身後一共十餘人,個個精神十足,目光明亮,不是弱手。
馮介叔的師叔名李民和,乃風雷派碩果僅存的名宿,如今已七十餘歲,人生七十古來稀,如此年紀,足以贏得後輩尊敬。
沿著小路蜿蜒盤旋而上,掌門之殿,位於雷公山之巔,途經之處,不時有弟子們紛紛行禮。
來到山頂,眼前豁然開朗,平坦的山頂上,三座宮殿鼎足而立,在正午陽光照輝下,散發著莊嚴肅穆之氣。
蕭月生打量著,暗嘆一口氣,與風雷派相比,紫陽劍派底蘊太薄,少了幾分厚重之感。
李民和甚是嚴厲,對蕭月生師徒不冷不熱,似是不大瞧得起,一路之上,一言不發,只有馮介叔的哈哈大笑聲。
身為一派掌門,蕭月生年輕了些。
馮介叔指著三座宮殿,一一介紹:「這座是我的住處,那裡是藏經殿,由師叔執掌,那裡則是祖師殿,歷代掌門的牌位皆在那裡,……若這次風雷派不絕,我將來也要擺到那裡。」
李民和轉頭瞪他一眼,目光嚴厲,似是怨他說喪氣話。
馮介叔嘿嘿一笑,也不在乎,笑道:「師叔,蕭掌門想瞧一瞧咱們祖師爺的道書,您老給拿過來罷。」
「道書?!」李民和鷹隼般的目光在蕭月生臉上掃了掃,面無表情。
第100章 內訌
蕭月生眉頭皺了一下,又鬆開,馬春花卻氣沖斗牛,惱怒異常,明眸狠狠一瞪李民和。
蕭月生目光一瞥馮介叔,微微一笑:「馮掌門,若是為難,也就不必了。」
他這一笑,大有深意,馮介叔也是精明之輩,頓時明了他的意思,是在笑自己雖為掌門,卻做不得主。
他心中大惱,卻又發作不得,只能望向師叔李民和,目光閃爍。
李民和嘆了口氣,慢慢點一下頭:「掌門既已同意,老頭子我去取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