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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劍快似三個人同時出招,迅捷輕盈,讓人感覺不到殺氣,只覺得眩目好看。
蕭月生退一步,拐棍慢悠悠朝前一點,臉帶微笑。
「叮」孫玉如退後一步,橫劍於胸前,圓眸睜大,閃著驚訝。
手上長劍嗡嗡顫動,寒光蕩漾,似是有了靈性,活了過來,想要掙脫她的小手。
孫玉如皓腕一抖,凝神運力,長劍安靜下來。
「如何?」蕭月生笑眯眯的問。
孫玉如見不得他如此模樣,嬌哼:「再吃我一劍!」
她倏的一墊步,嬌軀前沖,動若脫兔,迅如狸貓,猱身而上,快貼上蕭月生時,扭腰、右臂一旋,貼在臂上的長劍順勢揮出,藏在肘後的劍尖滑掠向他喉嚨。
這一招,極似短劍匕首的招數,貼身近打,兇險刺激。
蕭月生斜跨一步,她長劍揮出,他恰好一跨,時機巧合之極,差之毫厘躲過劍尖。
劍尖上絲絲寒氣直鑽入毛孔,喉嚨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他點點頭,露出讚許神色,沒想到孫玉如劍法如此高明,小小年紀,殊是難得。
孫玉如一招無效,復又一招,嬌軀順著前勢,輕盈一旋,腳跟離地,動作如跳芭蕾,長劍劃出一道渾圓的匹練,隱隱響起呼嘯聲。
蕭月生臉色不變,拐棍朝斜上方一點。
「叮」孫玉如踉蹌一下,長劍向上盪起,扭腰凝力,止住身勢,轉身恨恨瞪向他。
蕭月生微微帶笑,笑矜矜的與她對視。
她圓亮的眸子轉動,目光一上一下的打量他:「你……你不是沒有內力了嗎?」
「嗯,不錯。」蕭月生左手撫唇上兩撇八字鬍,微笑著點點頭。
「勁兒那麼大,」孫玉如給他一記白眼,皓腕輕盈一翻轉,挽出一個劍花,綻出燦燦銀光,倏的一下歸入鞘中,她輕聲哼了一句:「這可不像是沒有內力!」
蕭月生笑了笑,道:「我膂力強於眾人,與內力無關。」
「那你是天賦異稟嘍?」孫玉如歪頭打量他,好奇的道。
蕭月生點點頭:「算是罷。」
「怪不得呢。」孫玉如點點頭,歪頭看他兩眼,輕哼道:「我剛才怕傷著你,那兩招粗淺的很,……不過,你也算是劍法不錯的啦!」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蕭月生嚴肅的點頭。
孫玉如深以為然的點頭,做一幅漫不經心的神情,圓亮的眸子卻緊盯著他,想看清他是否發自於心,還是敷衍自己。
蕭月生退後兩步,坐在假山下面一塊兒圓石上,正好能倚著假山,像是一張椅子。
他將拐棍放下,伸直腿,仰天伸了個懶腰。
孫玉如跟著坐下,圓亮眸子仍盯著他不放。
「怎麼了?」蕭月生摸了摸臉頰,微微笑問:「我臉上長出花來了不成?」
「你沒說謊?」孫玉如歪頭,鄭重的問。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伸出左手。
孫玉如也不客氣,實在心中好奇得緊,搭上他左手腕。
她手掌嬌小,像是由一塊兒羊脂白玉雕成,細巧玲瓏,瑩白細膩,讓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纖纖如尖筍的食指與中指搭到他腕上,清涼細膩的感覺沿著手腕傳入他心底。
孫玉如圓亮的眸子緊盯著他,一抹細小的真氣自她中沖度至他內關,循手厥陰經順勢而上,直至他的氣海。
在氣海遊走一回,如進一間空蕩蕩的房子中,覺得無趣,便悄悄退了回來。
她放開手指,點頭道:「蕭先生,你內力還那樣!……就不能重新修煉了麼?」
「難吶……」蕭月生嘴角露一絲苦笑,搖搖頭。
孫玉如歪頭,不解的問:「重新修煉便成了,這又有何難?!」
蕭月生但笑不語。
「當做你剛剛開始學習武功,只要功夫深,毅力堅強,總能成為高手的!」孫玉如握起小手,攥成拳頭,揮了揮:「別泄勁!」
「那就承你吉言啦!」蕭月生呵呵一笑。
見他言不由衷,孫玉如溫婉秀美的臉蛋驀的一沉,她最見不得沒有骨氣的男人,見他似乎喪氣,沒有了進取心,深覺痛恨。
蕭月生仰頭望天,似是望進了萬里之上的白雲,淡淡說道:「練功,急不得的,待我傷好了,慢慢來罷。」
孫玉如臉色好一些,想了想,點點頭。
他如今的情形,經脈受損,若是沒有痊癒,貿然練功,有害無益,只是看他的神情,好像對武功並不稀罕,倒是氣人。
……
清晨
淡淡霧氣籠罩著湖面,清澈如境的湖面如遮了一層輕紗,仿佛天上的瓊池。
演武場上,吆喝聲、沒喝聲、嬌叱聲,此起彼伏,在寧靜的山谷上空飄蕩,煙霞派弟子大多集於此,正熱火朝天的練功。
大師姐杜文秀穿著一件雪白羅裙,一塵不染,站在演武場中央,淡淡看著眾師弟師妹們。
她身材高挑,站在中央,周圍一覽無遺,不必登上主台上。
站在人群之中,她便如站在雞群里的一隻仙鶴,清風徐來,白衣飄飄,卓然不群,冷若冰霜的臉龐,似是一塊兒羊脂白玉上嵌著兩顆黑寶石,眸子如朗星,熠熠閃光。
她清冷的目光掃過,眾人忙不迭的避開目光,努力練功,仿佛有人拿著鞭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