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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一個月至五年陽壽,看似損失不大,細思之下,卻是令人心疼,五年,人生又有幾個五年呢?!
郭芙飽滿的櫻唇撇了撇,不再糾纏於這個問題,終於問出了最感興趣之心思:「那十萬兩是怎麼回事呢?」
「什麼怎麼回事?」蕭月生裝糊塗,郭芙遞至他嘴邊的桔瓣忽然頓住,她鼓著美麗的眼睛瞪著他。
「好好,我說,……芙兒的眼睛真的好圓!」笑著說罷,他一探頭,將停在嘴邊的半透明的桔瓣吞入口中。
「哼!那你說,大哥是要還是不要那十萬兩,是想要黃金,還是要白銀?」郭芙縮回蔥白似的玉指,白了他一眼,趁此好機會,忙不迭的將心中疑問一口氣問出。
「嗯。」蕭月生嚼著嘴中甜中帶著酸的桔瓣,搖了搖頭:「唉,其實這些鬼域伎倆,芙兒不聽也罷!」
「大哥——!」正在剝去桔瓣上白皮的手頓了頓,郭芙嬌嗔不已,這個大哥,不把人逗生氣了不算!
「好好,說,說,……其實這些事情不宜說得太白,只是點到為止最佳,我想那慕容雨心思玲瓏,不會不知,畢竟哪有平白受此大禮?!是不是,好芙兒?!」蕭月生半正經半不正經的笑著。
「那到底是十萬兩黃金,還是白銀呢?你也沒說呢!」郭芙點了點頭,覺得丈夫說得有理,便接著問下去。
「自然是白銀,他慕容家雖是頗有來歷的大家族,但拿出十萬兩黃金來,怕也是力有不逮。」
「那為何不直接說出來呢!幹嘛趁機招呼靜琳上茶,叉開她的問話,避而不答?!」
「呵呵,如果為夫直接說出白銀,她雖會鬆一口氣,卻隨即會覺得有些肉疼,而不說來,讓她自己去猜東猜西,便會令她患得患失,送過來十萬兩白銀,心中也會覺得有些惴惴,自慚小家子氣,對咱們心懷歉疚。」
「……」郭芙忽然不語。
「怎麼了?……為何這般看著為夫?」蕭月生摸了摸自己的臉,對她探尋的目光有些不解。
「沒……沒什麼!」郭芙忙扭過頭,本想送入丈夫口中的桔瓣卻送入了自己嘴中,兀自不覺。
蕭月生也未用讀心術去看其心事,夫妻之間,不是別人,如果沒有一點兒神秘,那便是無趣得很。
甜中帶酸的桔汁將她喚過神來。
「是不是覺得為夫算計太甚,沒有君子的坦蕩胸懷?」蕭月生笑眯眯的表情,懶洋洋的問。
郭芙忙搖了搖頭,開始摘最後一個桔瓣的白皮:「只是如果慕容姑娘真送來十萬兩黃金,那怎麼辦?」
「呵呵,那不太可能,十萬兩黃金,芙兒見過十萬兩黃金麼?他慕容家怕是拿不出十萬兩黃金吶!」蕭月生翹起腿,一隻套著月白布襪的腳輕輕顫悠,劃著名小圈。
「那要真拿出來了呢?!」郭芙聲音爬高,手指成蓮花狀,捏著黃澄而半透明的桔瓣送入他口中。
「呵呵,那……便退給她!」他一把捉住她的小手,連桔瓣與手指一塊兒吞到嘴中,輕啃了兩下,方才任她抽開,蔥白似的玉指涼絲絲的,頗是爽口。
「壞死了,壞死了!」郭芙羞得面紅耳赤,玉手握成拳,在他胸膛輕捶,樂得他呵呵笑。
羞了一陣子,郭芙還是忍不住好奇,想了又想,看了又看,怎麼看,自己的丈夫也不像是不正常之人,為何送來黃金,反而要拒絕呢?!
「呵呵,芙兒莫不是想問,為夫為何不收她的黃金?」蕭月生不猜便知她欲言又止的原因。
郭芙看丈夫那得意洋洋的模樣,心中甚是不忿,搖了搖頭,蹙著眉頭開始想。
蕭月生看她蹙眉凝神的模樣,別有一股專注之美,也不擾她,眼睛掃了一眼離錦榻不遠處的几案。
這座几案是檀木製成,卻漆成了乳白色,上面放置筆墨紙硯,尚有棋盤與瑤琴,乳白琴身配以烏黑琴弦,這張琴的顏色甚是少見。斫琴之木多是梧桐木,其色發烏,尤其歲月一長,色澤更深,甚少有白色琴木,其琴身紋理可見,顯然非是白漆塗之。
蕭月生伸手一招,瑤琴冉冉飄起,緩緩飛至他手中。
他依舊仰躺於郭芙大腿之上,瑤琴上下顛倒,凝定在空中,仿佛有兩隻無形大手抓住琴板,牢牢將其固定。
蕭月生翹著腿,打著顫悠,兩手卻穩穩噹噹,按於琴上,輕撥慢捻,悠然撫琴。
如是謝曉蘭在此,看到他這般不正經的模樣撫琴,心中定會氣憤難當,她眼中實容不得別人褻瀆琴道。
郭芙雖看到他的所作所為,卻裝做沒看到,仍是蹙著眉頭,冥思苦想,到底為何拒絕收那十萬兩黃金,以丈夫的性子,實在太過反常!
若有若無的清音隱隱響起,卻似從極遠處傳來,縹縹緲緲,隱隱約約,聽不太真切,若非看他手指撥動,郭芙斷難相信琴聲竟是近在眼前的瑤琴所發。
蕭月生闔上了雙目,不看琴弦,任由手指憑著感覺撥捻,須臾之間,本是顫悠的腿停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腿又放了下來,琮琮的琴音由遠及近,仿佛有人一邊靠近一邊彈琴,琴音慢慢變得清晰,如小泉流水一般清脆悅耳。
郭芙也放棄了冥思苦想,心神浸入這悠悠的琴音妙境之中。
一曲彈罷,俗念俱消,只是她腹中卻有了飢餓之感,頗有些自慚,弄煞了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