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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中也隱隱透出招攬之意,卻僅是隱隱約約,並未挑明,暗中觀察蕭月生的神情。
第30章 心計
王劍英說起他在大帥手下當差,如何如何,卻不評論福康安,只是論自己。
這是他的為官之道,否則,一旦傳入福康安眼中,竟敢對主子評頭論足,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
聽了一陣,蕭月生擺擺手:「福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過不了幾天,我便要回道觀,參悟大道,容不得分心。」
他語氣輕淡,卻一幅難以置疑之態,令人難以生出否定之心。
王劍英苦笑一聲,點點頭,告辭離開。
……
王劍英一離開,馬春花迫不及待的道:「師父,沒想到,這福公子身份還真夠尊貴的呢!」
「嗯。」蕭月生點頭,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馬春花忙起身,執壺斟滿茶盞,笑盈盈的道:「師父也夠威風的,竟不理睬他!」
蕭月生瞥她一眼,搖搖頭:「此人勢大,不宜得罪。」
「師父還怕他不成?!」馬春花笑盈盈的道。
蕭月生瞟她一眼,目光平和,馬春花頓時背後出冷汗,覺得龐大如山的氣勢直壓過來。
她暗自惱怒,師父又用這一招!太欺負人了!
卻也明白,自己定然說錯了話,惹得師父不滿意,他不滿意,便讓自己不痛快。
蕭月生起身,負手於後,在竹林前漫步,慢慢說道:「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自然無所畏懼。」
他轉頭瞟一眼跟在身邊的馬春花:「這福公子手下高手如雲,若是遣幾個人,暗中與飛馬鏢局做對……」
馬春花腳下一頓,玉臉色變。
若是真的如此,可是不得了,飛馬鏢局如今鋪得極大,每天都有鏢發出,師兄的武功雖然可堪自保,但分身乏術,總不能每趟鏢總跟著罷。
「那怎麼辦,師父?」她忙追上幾步,歪頭問蕭月生。
蕭月生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師——父——!」馬春花嬌嗔。
蕭月生身形一閃,消失不見,馬春花跺腳不已,暗惱師父的小氣,神神秘秘的。
……
福公子正在竹林中看書,一身華貴長衫,頭戴瓜皮帽,鑲著寸許美玉,瑩然生光。
他身姿端正,腰杆筆直坐在長長的木椅上,身後站著王劍傑與古般若兩人,一動不動,沉穩勝過旁邊青竹。
一陣風吹來,竹林簌簌,二人衣衫飄動,身體穩如泰山,如同兩座雕像,唯有雙眼精芒四射,凌厲逼人。
太陽高懸正空,陽光炙熱,照在身上火辣辣的,但在竹林中,卻清涼宜人。
王劍英來到他身前,躬身抱拳,滿臉慚愧神色:「公子,屬下沒有辦成。」
福公子福康安放下書,望著他:「他是何反應?」
王劍英搖搖頭:「他說,馬上便要返回道觀,參修大道,不理紅塵中事,……依屬下看,託詞罷了!」
福康安把書放到木椅上,站起身,抽出別在腰間的摺扇,「唰」一下甩開,輕輕搖動,慢慢踱步。
半晌過後,在王劍英注視下,他忽然一停步子,「啪」合上摺扇,輕輕敲打手心,沉吟著道:「依你看,他可是鐵了心?」
王劍英想了想,搖頭道:「此人高深莫測,不形於色,屬下駑鈍,看不出深淺。」
「唔……」福康安點頭,摺扇輕輕拍打左掌心,道:「恃才必然傲物,若想請他來,怕不是這般容易……」
王劍英緊閉嘴巴,一言不發,深知這個時候不能說話,多說一句,便可能錯一句,萬一此事不成,難免被遷怒。
「公子,非要請他來不可?」王劍傑忽然開口。
福康安轉頭,淡淡一笑:「王老師,那馬姑娘的武功,你見識過了,可是高明?」
「她武功確實厲害!」王劍傑點頭,露出嘆服神色:「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武功,老朽佩服之極!」
福康安點點頭:「這樣高手,如此人才,豈能錯過?……但依本帥看來,馬姑娘事師極孝,怕不會離開觀瀾道長。」
「大帥英明燭照!」王劍傑用力點頭,這一點,他也看得出來,這位馬姑娘,斷不會為攀富貴而離開其師。
古般若看了他一眼,眼神古怪,他斷說不出如此肉麻的話。
「大帥是來一招釜底抽薪吶!」王劍傑恍然大悟,拍掌讚嘆,一臉欽服狀。
福康安笑了笑,神情淡然,露出一絲自得。
……
清晨,蕭月生迎著朝霞吐納完畢,坐在小亭中,馬春花端來雪瓷茶盞,身著一身月白綢緞練功服,臉白如玉。
蕭月生叫住她,道:「春花,你準備一下,明日返回觀中。」
馬春花訝然,歪頭望他,黛眉一挑:「這麼急?……師父,可是因那福公子緣故?!」
蕭月生點頭:「此為其一,再者,我想靜心練功,也該回去了!」
「可是……」馬春花滿臉不舍神色,看了看東南,那裡是馬行空的院子。
蕭月生淡淡一笑,溫聲說道:「請馬總鏢頭一起去罷,省得你在觀中寂寞。」
「好哇!」馬春花頓露喜色,笑盈盈道:「多謝師父!」
蕭月生擺擺手,溫聲道:「馬總鏢頭一個人怕不願去,將徐姑娘、思思一塊兒請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