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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頭,想要轉開,換另一間屋子瞧瞧,身形剛動,卻聽得一聲清朗的喝聲:「閣下,請進罷!」
他一驚,卻見窗戶大亮,屋子裡燃起了火把。
許曉風沒有衝動,而是小心的趴到窗前,再往裡瞧,自窗戶紙的小孔中看到,正屋中央的太師椅上,端正坐著一個人,正是那個蕭一寒!
蕭月生三人一起進出王宅,進出狀元樓,許曉風自是看得一清二楚,也認得他的模樣。
見只有他一個人在,許曉風頓時遲疑,另外兩個人呢,莫不是隱在暗處,伺機偷襲?
他雖然沒把金刀無敵放在眼中,但卻也知曉,那王老頭子的武功,著實些硬,容不得馬虎,若是偷襲,不能不防。
「閣下深夜上門,不知有何見教?……又何必躲躲藏藏,如無膽鼠輩一般?!」
蕭月生一襲青衫,身形筆直,端坐於太師椅中,目光淡淡的望著門口,燭光之下,他面沉似水,氣度沉凝,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聽得他語氣中的輕蔑,許曉風不由一怒,卻強自按捺下來,暗自告誡自己,不能上當,中了他的激將之法!
蕭月生微微搖頭,輕闔上雙眼,不再說話,似是不屑理會他了。
這一舉止,頓令許曉風恚怒異常,他也是頂噹噹的人物,從未受過這般輕視。
想了想,即使金刀無敵藏在暗處,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管是龍潭虎穴,今天都要闖上一闖!
他一閃身,進了正屋,暴露於燭光之下,倒持寶劍,身形高挑,頗有幾分清逸之氣。
他被稱之清風劍客,一套清風劍威力宏大,卻又飄逸不群,使得整個人也變得氣度飄逸,令人好感大生。
許曉風站在門前,身形微躬,宛如獵豹蓄勢不發,他心中戒備,防止有人偷襲。
過了半晌,沒有動靜,他眯著眼睛打量正中端坐的蕭月生。
如此一看,這個人也不過如此,相貌平常,只是眉毛略粗重了一些,看上去只是一個樸實的青年人。
但看得時間一長,卻心中凜然,覺出了此子的不凡,對方氣度沉凝端斂,似乎精氣神皆斂入體內,蓄而不發,在那裡靜靜座著,不自覺的散發出森嚴的氣派來,只是被收斂得厲害,若不注意,極易忽略,看到此,他心中暗叫一聲厲害,這個人物,確實不尋常!
蕭月生緩緩睜開眼,淡淡的紫光一閃即逝,沉沉問道:「閣下深夜來此,是為了辟邪劍譜吧?」
「正是!」許曉風微一點頭,黑面巾上的雙眼精芒一閃。
「唉——!」蕭月生搖頭長長一嘆,目光露出憫然之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本辟邪劍譜,為何竟如此誘惑人呢?!」
許曉風冷笑一聲:「你難道不動心?……那你的這一身劍法從哪裡學來?!」
對於外面的傳聞,蕭月生也略有所知,畢竟一直在狀元樓吃早膳,那裡的消息極為靈通。
不過,外人看來,自己定是學了辟邪劍譜,倒也頗有想像力,解釋得也合情合理,畢竟一個高手很難憑空蹦出來。
他搖了搖頭,懶得解釋,淡淡瞥了許曉風一眼:「既然來了,何須藏頭露尾,可敢通報姓名?」
「不必!」許曉風輕哼一聲,斜睨著他,欲以更輕蔑的神情來激怒與報復對方,冷冷說道:「聽說,你竟然親手殺了田伯光?!」
「不錯,田伯光確實為我所殺。」蕭月生點頭。
「那閣下的劍法自然不凡,我倒想領教一二。」許曉風緩緩抽出長劍,燭光這下,劍光森冷,卻也是一柄極為鋒利的寶劍。
「難不成,你不是來搶辟邪劍譜,而是為了與我比劍?!」蕭月生似笑非笑,懶懶說道。
許曉風屈指一彈劍,「錚」然作響,眉宇間頓露睥睨之氣,冷笑一聲:「嘿,殺了你,再搶劍譜不遲!」
「閣下的眼光倒是甚准!」蕭月生瞄了瞄他的寶劍,懶洋洋的一笑,頗帶幾分諷刺之色。
見他一動不動,許曉風心中惱怒更甚,再不遲疑,眼中寒芒一閃,手腕輕輕一顫,登時劍光乍起,將蕭月生籠罩其中,一劍出去,灑下數點寒芒,籠罩數處大穴,威力不凡。
這是他清風劍的三大殺招之一,謂之「清風花落」,數點寒芒在空中灑下,宛如夜空中的點點寒星,極是美麗,卻是殺機盈野,凶厲非常。
他雖看上去輕視蕭月生,心底下卻是極為凝重,上手便是殺招,欲出奇不意,直接將對方斬殺。
蕭月生身體不動,胸前閃過一道劍光,「錚」的一響,點點寒芒消散,許曉風退了一步。
他黑巾覆面,看不清臉色,只有雙眼閃動,寒芒時明時暗,宛如風中之燭。
他心中暗叫不好,劍上傳來的力道,宛如千鈞,手臂酸麻,使出漸身的力氣,方能保得劍不脫手掉落。
僅是這一招,他便知曉,自己不是對手,心中急思脫身之法,心念電轉,身形一晃,再次前沖,劍光如匹練,在空中如白虹掠空,直劈向蕭月生,仿佛長劍化刀,使出了「力劈華山」。
蕭月生搖搖頭,身形端坐不動,太師卻平平一移,橫移一尺,宛如水上盪荷花,輕易躲過劈至的長劍。
「想走?!」蕭月生「嗤」的冷笑一聲,身形一閃,出現在門口,擋在許曉風跟前。
他敏銳之極,已經發覺了對方的殺意,如此一來,他再無顧忌,這一隻送上門的「雞」自是要殺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