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4頁
對於蕭月生,岳靈珊實在好奇得緊,萬里獨行田伯光竟被他殺了,武林中那麼多高手都無法做到,卻被年輕甚輕的他做到了,她豈能不好奇?
況且,他們見過兩次,發覺蕭一寒此人實在讓人猜不透,先是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再次見到,卻溫和了許多,仿佛一陣春風,令人暖洋洋的舒服,如此多變古怪,更增她好奇之念。
……
蕭月生離開思過崖,本想去一見華山派的掌門岳不群,卻最終改了主意,來到了華山腳下的一座不大的山莊之中。
這處不顯眼的山莊乃是華山派的產業,武林中人多是知曉,皆不敢犯,且不說華山派乃五嶽劍派之一,況且這裡還是華山腳下。
這一日上午,陽光明媚燦爛,普照萬物,太陽僅升了一段兒,未到半空,空氣還清爽得很。
山莊的後院之中有一座花園,花園旁是一處空地,並不大,用來活動手腳卻是足矣。
林震南一身錦衣,正在練功,金刀無敵王老爺子左手托著兩個金膽轉動不停,嗆啷啷作響,右手提著金刀,在一旁觀看。
林震南劍光霍霍,將身形籠罩其中,潑水不進,聲勢不凡,王老爺子在一旁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滿臉的不以為然。
漫天劍光乍斂,林震南收劍而立,長吁一口氣,胸口起伏,呼吸幾口,轉身望向王老爺子,笑道:「岳父,小婿的辟邪劍法如何?」
他頭上白氣裊裊,顯然是運足了功力,雙眼精光四射,精氣神十足,頗有高手的架式。
「不成,不成,這辟邪劍法差得太遠!」王老爺子搖頭不止,毫不客氣的回答,絲毫不顧林震南臉上的尷尬之色。
「岳父,這已經是小婿使出渾身解數了!」林震南苦笑一聲。
「這便是你林家的辟邪劍法?!」王老爺子停下左手的金膽,雙眼一瞪,哼道:「若是你祖父使的是這手劍法,早被人收拾了,哪還會有你出生?!」
「但我父親所傳,便是這套劍法啊!」林震南無奈的說道。
王老爺子皺了皺霜眉,搖頭嘆道:「這劍招嘛,馬馬虎虎,應該差不太多,但劍速實在太慢,比你祖父差得沒譜!……僅得其形,未得其神啊!」
「難不成有什麼秘傳心法,我沒有得授?!」林震南喃喃自語,神情疑惑。
王老爺子曾經見過林震南的祖父林遠圖,親身見識過辟邪劍法,故一眼看出,林震南的辟邪劍法僅得其形。
「定是如此了!」王老爺子雖然鬚眉皆白,耳力過人,長長一聲嘆道:「你外公的劍法,快得不像是人能使出來的,辟邪劍法的招式不足為奇,其精髓便是一個『快』字!」
林震南點頭:「小婿也曾父親說過,但祖父臨終之際,仍說並沒有什麼心法,苦練方是正途。」
兩人正在說話,場中驀然出現一道身影,一襲青衫,氣度沉凝之中透出幾分飄逸,正是蕭月生。
「蕭鏢頭!」林震南大喜,忙抱拳迎了上去。
蕭月生一抱拳,溫聲說道:「見過總鏢頭,見過王老爺子。」
「蕭賢侄可終於來了!」王老爺子放下金刀,一撫白髯,哈哈笑道,極是豪邁。
蕭月生搖搖頭,苦笑一聲:「我自華山而來,見到了少鏢頭,也聽說了你們遇險之事,……小子照顧無方,實在慚愧!」
「蕭鏢頭切不可如此想!」林震南忙擺手,笑道:「若不是蕭鏢頭,林某一家子早就不在,……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有幸碰到了岳掌門仗義出手,也算是苦日子熬到頭了,只要平兒安全,我倒無所謂!」
「確實是天無絕人之路,苦盡甘來,可喜可賀」蕭月生點點頭。
三人走向旁邊的石凳前,坐定,王老爺子招呼一聲,一個青年跑過來,端上茶盞,卻是他的孫子。
蕭月生接過茶盞,輕呷了一口,轉向王老爺子,道:「……老爺子,你們可是要一直在這裡住著嗎?」
「寄人籬下,終非正途……」王老爺子捻著雪白的長髯,微微沉吟,搖頭道:「只是如今世人皆在尋找辟邪劍譜,若是離開華山,怕是不得安寧……」
蕭月生微一沉吟,抬頭道:「若是老爺子與林總鏢頭厭倦了這般日子,在下倒想殺雞儆猴,震懾一下那些人!」
「這話如何說?」林震南忙問。
他原本是堂堂橫跨十省的總鏢頭,如今卻困於一隅,託庇於華山派,心中實是不甘。
王老爺子更是如此,他有金刀無敵之稱,跺一跺腳,整個洛陽城顫三顫,如今寄人籬下,看人眼色,實是窩囊之極。
蕭月生臉上紫氣一閃即逝,淡淡說道:「在下大開殺戒,殺上一些人,讓這些人不敢踏入府中一步,看有誰還敢覬覦辟邪劍譜!」
他說話語氣雖然輕淡,話中之意卻殺機盈野,令王老爺子不由一凜,偷偷看他一眼。
林震南神色遲疑,這些日子,他受夠了窩囊氣,早就恨不得殺遍那些貪心之輩,此時蕭月生一提,不由的勾起了他的殺意。
只是,他又有些遲疑,萬一有高手,能夠勝得了蕭鏢頭,那自己可是再難逃脫。
最終,他一咬牙,眼中閃過一道厲色,望向王老爺子,道:「岳父,這樣的日子,我也受夠了!……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平兒呆在華山派,也再也沒有什麼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