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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進了西面最高處的一座小院,乃是唐正風的院落。
院中擺設雅致,假山竹林,清泉繞匝,芳樹鮮花,全都俱備,一入院中,清氣頓生,俗念皆消。
范青雲大笑:「二師嫂蘭心慧質,這院子布置得好極,我那婆娘,跟著二師嫂學這麼久,院子還是一團糟,唉……,雅不雅,俗不俗的,真是氣人!」
「六師弟,靈性這東西,不是什麼人都有的,就是再苦學,也學不來!」李明陽搖頭失笑。
他們進了院子,來到花圃中的小亭中,圍著石桌坐下。
一個中年美婦自正屋出來,穿一身淡紫色輕衫,身段兒苗條,腳步輕盈,翩翩而來。
身後跟著一個秀麗的小丫環,端著木盤,盤上是四隻茶盞,來到小亭中,分別放到四人身前石桌上,然後輕悄悄退下。
中年美婦輕輕一笑:「三叔,五叔,六叔,難得你們一起過來。」
三人起身,一齊抱拳見禮,神情敬重。
范青雲呵呵笑道:「師嫂,咱們新任掌門選出來啦,卸了一件心事,便過來叨擾,師嫂不見怪吧?!」
「我巴不得你們常來,師兄弟們和和美美。」中年美婦抿嘴一笑,望向唐正風:「老爺,我親自下廚做幾樣小菜,你們師兄弟幾個嘗一嘗,好不好?」
唐正風笑著點點頭,道:「嗯,……他們呀,就是打著主意,來蹭吃蹭蹭喝的!」
「那好,你們先聊著,我馬上去做。」中年美婦抿嘴笑道,輕盈的飄了出去,如一朵白雲裊裊飄走。
看著她消失,四人收回目光。
……
陳成祥喝一口茶,慢慢放下茶盞,道:「咱們掌門的武功,果然非凡,怪不得張師兄讓他代自己過來。」
「嗯,張師兄為咱們紫陽派做了一件大好事啊!」唐正風慨然嘆道,冰冷臉龐現出一絲回憶。
李明陽點頭:「張師兄雖出了紫陽山,卻仍心系派中啊。」
「掌門的紫陽真經,怕是已經到了第七重!」范青雲嘆了口氣,搖頭苦笑。
自敗於蕭月生,他一直自省,頗為心灰意冷,自己一把年紀,活在狗身上了!
李明陽搖頭,笑了笑:「說不定,到了第八重。」
「掌門才多大?!」范青雲搖頭,笑道:「他就是打娘胎里練功,也練不到第八重啊!」
他們的紫陽真經,已經練至第六重,其中修煉之難,他們深有體會,若是不然,也不會練了一生,還登不上第七重。
紫陽真經,共有九重,前四重並不難,只要勤奮刻苦,腦筋不遲鈍,進境頗快,但過了第四重,每登一重,卻艱難無比。
他們三十餘歲,已經到了第五重,但到如今,僅是升了一重,到達第六重而已。
唐正風拿起茶盞,輕抿一口,抬眼望一眼他們:「依我看,掌門人一舉一動,莫不氣勢十足,是進入大成之兆。」
「哈哈,二師兄莫要說笑!」范青雲大笑,搖頭不已:「大成?便是咱們的開派祖師,紫陽真經也未練成過!」
李明陽與陳成祥也跟著笑了,搖搖頭,不以為然。
「六師弟,你莫要笑,想一想罷。」唐正風重重一放茶盞,瞪了范青雲一眼。
「……二師兄當真?」范青雲收斂笑意。
唐正風站起來,在小亭內踱了兩步,抬頭望著竹林,臉色從容,緩慢說話:「其勢如山,身法如電,一招一式,莫不威力宏大,有化腐朽為神奇之功也……」
他一字一句,娓娓道來,每一個字皆圓潤柔和,如珠如玉。
他止住話頭,轉頭望三人一眼,淡淡道:「這是紫陽真經第九重的效驗,你們不是不知罷?」
「自然記得!」范青雲重重一點頭,與唐正風目光一觸,眉頭登時皺了起來,若有所思。
「如此看來,掌門果真是練成第九重,紫陽大成了!」李明陽皺著眉頭,緩緩說道。
「好啊!」陳成祥一拍大腿,興奮站起,來回走了幾步,雙眼放光,道:「我本以為,紫陽真經第九重,只是祖師爺推想的,斷難練成,沒想到,掌門人果真練成了!」
……
蕭月生上了二樓,找到了自己的臥室,頗是寬敞,布置簡潔,大方,除了桌椅,別無他物。
蕭月生坐在榻上調息,仍在思索,怎樣快速增強派中諸弟子的實力。
回想做上掌門,眾人跪拜的情形,他隱隱透出興奮,這就是權力的甘美滋味罷。
偶爾當一回掌門,卻也是不錯,別有一番滋味,他嘴角微翹,搖頭一笑。
此時,他不再將這件事當成一件苦差,生出幾分興趣,既已如此,何不因勢利導,助自己修煉呢?
自己修煉,需要大量上乘玉石,自己搜集,需花極大心力與時間,若有了勢力,人多力量大,省卻一番功夫,再好不過。
這般一想,做了紫陽劍派的掌門,卻也不錯。
……
第二日清晨,陽光乍露,練武場已經數百人,各自演練劍法,吆喝聲嬌叱聲不絕於耳,熱鬧非凡。
弟子之中,男女各半,男的血氣方剛,英氣勃勃,女子剛健婀娜,英姿颯颯。
眾弟子不時的一瞟校武台,忙又收回,好奇不已。
校武台上,擺著一張太師椅,蕭月生大馬金刀坐在上面,神情沉肅,一動不動,唯有目光一閃一閃,宛如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