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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凌波這會兒轉過身來,看向自己徒兒的目光滿是寵溺,她充小玉微微一笑,道:「多謝小玉小姐,剛才替我擋住麻煩。」
小玉忙道:「小玉不敢當!那種武功不入流的角色,不敢勞煩洪姐姐出手,小玉擅自處理,還望洪姐姐不要見怪!」
「哪裡……」洪凌波搖頭,正要再說,門被打開。
「水來嘍,公子,洗臉吧。」小月端著個熱氣騰騰的木盆,擠開門走進來。
蕭月生點點頭,洗臉,接過毛巾,小玉又給他理了理頭髮,整了整衣袍,動作熟極而流,每個環節進行得環環相扣,一絲不亂,極有默契。
這完全是富家公子的派頭習氣,洪凌波何曾見識過這般,看得暗暗皺眉,極不習慣。
她與師父李莫愁還有冰兒三人一塊生活在道觀中,沒有僕人,平常什麼事都是親歷親為,自力更生。她對富家子弟沒有什麼好感,自然對他們的生活作風也存反感,見到蕭月生這番富貴習氣,即使是心中藏著愛意,也是有些看不順眼。
她的這般表現看在蕭月生眼中,他卻不在意,只是心中微笑,環境影響人,改變人,觀念是可以改變的。
飯已經吃好,一陣小風波也已經過去,外面的大雪已經停住,他們就要趕路。
蕭月生邀請洪凌波師徒去觀瀾山莊過年,洪凌波心裡掙扎一番,終沒答應,要回去陪師父,然後答應了過完年去觀瀾山莊遊玩的邀請。
蕭月生並未勉強,他時間觀念淡漠,並不感覺著急。
酒樓外,大雪初晴。
蕭月生接過夥計陳二遞過來的韁繩,看了他一眼,笑道:「今年就回去過年吧!」
「是!……叩謝莊主!」陳二乍聽之下,有些發呆,隨即激動得聲音發顫,眼睛微潤,就要倒身磕頭。
「不必!……要好好干,莫墜我山莊之名!」他暗拂長袖,阻住陳二的身勢。
「陳二,你先回去吧。」小玉在旁輕聲提醒。
「是!夫人。」陳二恭聲回答,忽然省起莊中規定,極快的擦了下眼睛,轉身離去。
觀瀾山莊的規定,很大程度上帶著蕭月生身世的烙印,僕人實行積分考察制度,達到一定分數,即可以外放,在外實習三年基層生活,然後可以向山莊申請貸款創業,或者到山莊下屬產業中工作。
而在外磨礪期間,不能與山莊有任何聯繫,遇到山莊的人,也須裝作不識,有生命危險時,方可向山莊之人求助。
對陳二而言,觀瀾山莊就是他的家,兩年來一次也無法回去,心中思念得苦,想念隨和的莊主,天仙化人的夫人們,還有親密的兄弟姐妹,而遇到了莊主與兩位夫人,卻不能上前相見,讓他難受異常,卻不敢違背山莊的規矩,沒想到莊主竟然開恩,讓自己回山莊過年,大喜之下,眼淚怎麼也無法止住。
「這個小傢伙,倒也是根好苗子。」蕭月生笑著對身旁的小玉說。
小玉抿嘴輕笑,那邊幾步遠處,小月正忙著跟冰兒說話,仔細的跟她解說那把短劍的神妙之處,惹得洪凌波師徒陣陣驚異,對這邊的情形沒有留意。
蕭月生看了看天,這頓飯時間花得有些長了!他笑道:「小月,說完了沒有?……就你的話多!」
小月忙加快語速,匆匆說完,跑了過來。
蕭月生一拱手,笑道:「凌波,我們就此別過,來年再在我莊內長敘!」
「蕭大哥一路順風!」洪凌波心中忽然難受異常,相見時難別亦難,乍見又別,萬般滋味上心頭,好在很快就到年關,過了年關,就去觀瀾山莊坐客,她心中下定決心,也顧不得女兒家的矜持了。
「師伯再見,冰兒明年一定會去看望師伯的!」冰兒也有些依依不捨,她自小沒有父親,沒得到過父愛,見了蕭月生,感覺到他對自己的關愛,孺慕之情油然而生。
「那師伯我就等著冰兒來。好好照顧你師父!……走了!」蕭月生長笑一聲,轉身躍上駿馬,一提韁繩,打了個轉,三騎縱馬而去,很快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師父,我們也走吧。」冰兒提醒仍呆呆站著的師父。
洪凌波轉了轉晶瑩透澈的眼珠,目光從遠處收回,看了一眼冰兒,有些黯然的點點頭:「我們也走吧。」
她們剛跨上馬背,忽然聽到身後一陣急促沉悶的馬蹄聲響起,她心中莫名的一喜,轉身回望。
厚厚的積雪將使馬蹄聲比平時小了很多,聽起來不夠脆亮,有些沉悶。
小玉縱馬而來,蹄下亂雪紛飛,攪起一團雪霧,眨眼間來到她們身前,輕盈的跳下馬背,遞上三塊圓形玉佩。
這三塊玉佩比蕭月生手中把玩的小一些,一塊墨綠,兩塊泛黃,皆晶瑩剔透,光澤鮮亮,隱隱泛著瑩光,極為好看。
「洪姐姐,這是公子送與你與冰兒的護身玉符,兩塊黃色是遁符,滴一滴血到上面,能將持有人瞬間送出十里之外,可以多人用一個,但效果成倍減弱,兩個人只能傳送五里,三人則只有三里,公子囑咐你切記隨身佩帶,以便危急關頭用以脫險。這塊綠符是訊符,將來你們到了嘉興,只需滴一滴血到玉符上,則公子自然會知道你們所處的位置。」
「小玉師叔,怎麼都得用血呀?!」冰兒把玩著手中的玉佩,愛不釋手,聽到小玉介紹的使用之法,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