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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帳蓬確實非常溫暖,只是頭頂開著一塊兒,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其餘地方,密閉得極好,熱氣傳不出去。
李若雲也伸手,輕拉小雪的另一隻手,隨即黛眉微蹙,轉頭望向大師兄,欲言又止。
蕭月生抬頭望了她一眼,然後撕下一隻雞腿,遞給李若雲,堵住她的嘴,對端木青笑道:「這兩位是我的師妹,端木兄目光銳利,武功定是不俗,……這個就勞煩端木兄自己動手了!」他指了指另一隻烤雞。
端木青豪爽一笑,搖了搖頭:「呵呵……,兄台過獎,只不過是兩手莊稼把式罷了!」
他目光銳利,雖看不透眼前這個蕭南秋的深淺,但他的兩位師妹,卻是功力深厚,毫不遜色於自己。
他不再客氣,接過蕭月生遞上來的烤雞,輕輕轉動,動作嫻熟,顯然也是一位老手。
兩人說一些草原上的風俗習性,這是蕭月生最為感興趣的東西,當初他游遍天下,每一處皆有一種風俗,燦爛多彩,極為動人。
端木青生在草原,自是順手拈來,輕鬆自如的回答著蕭月生的問題,不知不覺中,兩人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蕭月生感覺,這個端木青比起其祖,可是強多了,不僅武功更勝幾籌,便是見識與知識,也不像是一個貧苦之家,而像是出身書香門弟。
很快,他便知道其因,這個世界的端木玉,雖沒有遇到蕭月生,沒有奇遇,但憑著自己的天份與刻苦,加之有天山劍派門下的那位姑姑點撥,武功也是略有幾分成就,後來通過姑姑的介紹,與天山劍派的一位女弟子結婚成家。
這位女弟子也是漢族女子,出身官宦大家,後因家中獲罪抄家,滿門盡誅,她被其師救了出來,拜到天山劍派門下。
端木玉也是漢族人,兩人彼此頗有幾分好感,後來結婚生子,夫妻恩愛,其樂融融。
端木玉對於家傳的武功一直勤練不輟,後有妻子的補充,揉和兩家之長,刀法自成一派,已是不俗的很,漸漸成了一位刀法高手。
他的兒子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天資聰穎,越勝於他,只是行事低調,一生精研刀法,甚少在人前顯露,在天山一帶,默默無聞。
到了第三代,端木青出世,他得傳刀法精髓,已是卓然成家,天山絕刀端木青,在西域武林,威名赫赫,只是蕭月生他們並不來此,顯得有些孤陋寡聞罷了。
「來,嘗嘗在下的酒。」端木青自懷裡掏出一隻酒壺,是一隻銀壺,銀光閃爍,看來經常使用。
「呵呵……,看來咱們倒是志趣相投!」蕭月生呵呵笑道,自懷裡掏出那隻雙龍杯,遞到端木青跟前,示意斟酒。
端木青看了一眼雙龍杯,在躍動的火光下,白玉晶瑩剔透,杯壁上的雙龍似是活了過來,翻騰於雲霧間,一看即知,非是凡物。
他擰開壺蓋,倒酒入杯,呵呵笑道:「蕭老弟,這隻酒杯晶瑩可愛,莫不是什麼寶貝?」
蕭月生聞著酒香,感覺應是烈酒,看了一眼自己的雙龍杯,不由失笑:「身外之物罷了,……可提酒質,倒也有些用處。」
「哦——?」端木青大生興趣,不由問起。
蕭月生並未藏拙,也不多言,僅是將玉杯遞到他手中,令他自己品嘗其效。
雙龍杯神妙無比,端木青試過之後,搖頭晃腦,嘖嘖稱奇,讚嘆不已,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呵呵……,若是端木兄喜歡,拿去便是。」蕭月生擺了擺手,大咬一口雞腿,吃相不甚斯文。
端木青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雖不是什麼豪門貴族,但闖蕩江湖已久,見識不淺,大約知道這隻玉杯的份量,可謂是無價之寶。
蕭月生也未勉強,對他而言,雙龍杯實在算不得什麼珍奇之物,隨手可得,他也只是試探一番對方心性,看他是否會起貪念,或生殺奪之心,財帛動人心,何況這般奇物。
小雪忽然轉過身,向父親伸出雪白的小手,將雙龍杯端在手中,細細摸索。
她感覺這隻杯子摸著極為舒服,會傳過來一股暖流,全身暖洋洋,清澈的大眼微微眯起,恨不得睡過去。
端木青仔細的盯著女兒的臉色,見到她的模樣,不由大喜過望,好像小雪忽然多了幾分血色!
女兒的病,實是一種奇異的絕症,有些類似於傳說中的九陰絕脈,全身寒氣禁錮,經脈堵塞,大夫斷言,絕難活過二八之齡。
端木青本想過與父親與祖父一般的日子,清靜逍遙,但為了女兒的病,只能遍訪天下名醫,以求醫治。
惜乎世上之名醫,對這種症狀束手無策,體內經脈閉塞,他空有一身深湛的內功,卻無法輸入,其中苦悶折磨,外人實難體會。
如此看來,這隻雙龍杯確實神異,對雪兒的病情定會有幫助,他不由心下遲疑。
蕭月生將骨頭扔到火堆旁,接過李若雲遞過來的幽香羅帕,呵呵笑道:「既然端木兄不要,就送給雪兒罷,……嗯,也算是叔叔送給雪兒的見面禮!」
「……使不得,此物實在太過貴重!」端木青咬牙拒絕,初次見面,便收如此無價之物,實在不適宜,只是有益於女兒的絕症,心中是極渴望的,矛盾萬分,難免略有遲疑。
蕭月生也不去理他,反而望向微眯明眸的小雪,溫和的笑道:「雪兒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