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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已經將自己的大碗斟滿,酒罈遞過去。
丁善淵的臉色變了變,實未想到,自己竟然落後,心下大是不服,接過酒罈,斟滿。
「你先來!」他端起大碗,朝蕭月生比了比。
蕭月生一笑,端起碗,一飲而盡,如一下倒進了肚子裡。
這一手功夫,極是不凡,人的嘴巴大小有限,容不下一碗酒,為何竟能一下倒進去,令人費解。
蕭月生一翻碗,滴酒不灑,乾淨利落。
「蕭兄弟好手段,在下佩服!」丁善淵微微色變,這一手功夫,自知遠遠不及,便索性甘拜下風,反正不是什麼大事。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提壇再斟了一碗,喝了下去。
丁善淵不再跟他較量,斟了一碗,慢慢的喝,一口一口,看上去甚是斯文。
一會兒的功夫,何雪晴裊裊婷婷而來,一手端了一盤菜,來至桌邊,放到蕭月生跟前,嗔道:「快吃罷!」
說罷,坐到對面,拿起了銀箸。
丁善淵的臉色僵硬,定定看著何雪晴,露出疑惑之意。
何雪晴露出溫柔笑容,溫婉說道:「蕭先生他挑剔得很,那兩盤菜就給他罷,咱們吃這些。」
丁善淵臉色微變,一口氣在胸口翻湧,馬上便在噴發出來,但一見到何雪晴溫柔的笑容,這口氣又降了下去。
「呵呵,蕭兄弟真是好福氣!」他對蕭月生笑了笑,眼中精芒四射,宛如利刃。
蕭月生沒有抬頭,銀箸挾菜,雙眼望著銀箸所夾之菜,臉上露出輕淡的笑意:「她的手藝,遠非酒樓的大廚們可比!」
說罷,抬頭道:「不如嘗嘗看?」
丁善淵望何雪晴,看她意下如何。
「好罷,難得你大方,丁公子就請嘗一嘗罷。」何雪晴嬌嗔了蕭月生一句,語氣親熱。
丁善淵恨不得投箸而去,但見到何雪晴絕美的臉,便又捨不得,狠不下心,只能忍住不適,伸箸夾菜。
菜餚入嘴,他神色微變,慢慢咀嚼,俊臉漸漸湧出讚嘆,驚奇,怔怔的望著何雪晴。
何雪晴溫柔一笑,似是羞澀的道:「丁公子,還能入嘴罷?」
「如此美味,天下一絕!」丁善淵嘖嘖讚嘆,搖頭不已,看了蕭月生一眼,嘿然道:「怪不得蕭兄弟吃不下這些飯菜,與之相比,實如糟糠一般!」
何雪晴溫柔的笑了笑,沒有再說,舉箸夾了一道菜,便是丁善淵剛才所指,送到嘴中,道:「我可不相他那般挑剔!」
丁善淵無奈,何雪晴不發話,蕭月生也不說,他不好意思去吃蕭月生跟前的兩盤菜。
吃飯之後,蕭月生打了個飽嗝,對何雪晴道:「附近是否有客棧,明日再上路罷!」
「不成,別磨蹭啦,還是趕緊上路罷!」何雪晴狠狠白了他一眼,嬌嗔道。
「好罷好罷!」蕭月生無奈的擺擺手,轉身便走。
何雪晴在身後狠瞪他一眼,跺了跺腳,卻依舊跟了出去。
丁善淵看得眼睛噴火,心下實在不解,這個姓蕭的態度如此惡劣,何姑娘為何還能一直忍耐。
「公子爺,咱們怎麼辦?」一個人上前低聲問,眼光炯炯,太陽穴鼓起,是一位高手。
「走!」丁善淵冷哼,一甩貂裘,跨步向前,跟了出去。
蕭月生與何雪晴牽上了馬,便要出發,丁善淵忙跟出來,讓小二牽馬過來。
他攔在何雪晴跟前,露出迷人的笑:「何姑娘,不是說好了,咱們一同結伴而行麼?」
「哦,瞧我,差點兒忘了!」何雪晴恍然大悟。
他的馬牽了過來,雖也是一匹駿馬,但與另何雪晴的青兒相比,卻是差了一籌。
但比之蕭月生的馬,更顯神駿,高大而強壯,腿上筋肉賁起,行走之間,筋肉似是在滾動。
不再多說,諸人上馬,一提韁繩,希聿聿聲中,縱馬而馳,出了小城,上了大道。
丁善淵的那些下人,則被他攆走,不讓他們跟在身後。
夕陽西下,他們三人在官道上奔馳,要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小鎮中歇息。
三人並轡而行,並駕齊驅,丁善淵的馬速度最快,何雪晴需得放緩速度,才不至於落開距離。
他們的運氣甚佳,確實在天黑之間,來到了一座小鎮,雖然不夠繁華,卻也足以歇腳。
蕭月生坐在客房中的榻上,上半夜打坐,下半夜則習練九轉易筋訣,雖然進境不快,他卻知道,再無捷徑,只能硬著頭皮,不停的苦練,終於突破的一天。
天亮之後,他們草草吃過了早膳,便接著縱馬而馳。
丁善淵見何雪晴一直催促著快走,不能多耽擱,還以為她有急事,但一問才知,竟是因為蕭月生家中來信催促,所以她才著急。
他心中大惱,妒嫉宛如毒蛇般,不停的噬著他的心,無法擺脫,越來越厲害。
一路之上,丁善淵雖在馬上,卻一直不停的說話,與何雪晴並轡而行,談笑甚歡。
蕭月生則騎行在何雪晴的另一側,他一路上默然不語,宛如啞巴一般。
但一旦他想慢一些,落後一步,不打擾兩人說話,何雪晴便會轉過身,開口催促。
他無奈得很,看到丁善淵眼中的怒火越來越盛,暗自苦笑,這個何雪晴,委實壞得很,反將了自己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