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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飛雲心下感激莫名,忙鄭重其事的起身,再次抱拳微躬:「小子柳飛雲見過林姐姐!」
「快坐下吧,不必如此多禮。」林曉晴笑吟吟的擺了擺柔荑,巧笑嫣然,風姿動人。
對於柳飛雲笨拙之舉,諸女皆未露出笑意,即使是最喜歡笑的柳清泉,也是面色沉靜,這是蕭月生暗自傳音所致。
他知道,這般初出茅廬之人,心中最是敏感脆弱,感情容易波動,易動情,稍一不小心,便可能結下怨仇。
廟外傾盆大雨仍下個不停,廟內的人們已開始小聲說話,議論紛紛,多是議論水雲派到底是何方神聖,竟出這麼多的美女,眼睛卻時不時的偷偷打量一眼火堆旁的四女。
林曉晴與宋月竹低聲攀談,柳清泉也時不時的插一兩句嘴,聊得頗為投機。
宋月竹聰慧過人,能夠跟得上林曉晴奇快的思緒,兩人的地位也相差仿佛,平日裡都是處理一些派中的世務,故說起話來,省力許多,還頗有幾分默契,殊為難得。
李若雲與楊玉琪沒有搭腔,只是神情淡然的傾聽。
一隻白玉壺,一隻白玉杯被蕭月生自懷中掏出,在火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李若雲素手執壺,靜靜將玉杯斟滿,動作曼妙優雅。
廟內諸人看得大為眼讒,快要羨慕死蕭月生,也嫉妒如狂,恨不得以身相代,如此絕世美人為其斟酒,他相貌平平,看似又不會武功,這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其人何德何能?!
望向蕭月生的目光,便帶著凜凜的殺氣。
蕭月生似是未覺,輕晃著光澤溫潤的白玉杯,漫不經心的望著杯中之酒,火光之下,玉杯越發晶瑩,宛如荔枝之肉。
他似是感覺無聊,又自懷中掏出了一卷書,廟內昏暗,他左手執卷,微微側身,側向坐於左邊的林曉晴,就著火光看書。
耳中聽著林曉晴她們的輕聲妙語,右手不時拿起玉杯,輕抿一口,喝酒如喝茶,似是當做潤喉之用。
淡淡的醉香緩緩飄蕩,如同水中之魚,在廟內的空氣中遊動,凝而不散,繚繞不絕。
諸人之中,多數喝酒,聞到此香,只覺清而不淡,幽香泌脾,肚內的酒蟲被勾了起來,心癢難耐。
有心向他討上一杯,卻又有幾分顧忌,美人在前,太過丟面子的事,實在做不出來,頗為踟躇。
宋月竹與她們熟悉之後,忍不住問起,外面這麼大的雨,為何他們卻滴水不沾?
她曾猜想,莫不是他們乘著馬車過來,直接在廟門口下車?
隨即便被否決,即使是坐馬車到廟門口,如此狂風大雨,也無法避開,定要沾一沾水的。
林曉晴抿嘴微笑,只是搖頭,卻不回答,將話題叉開。
宋月竹雖然心中更加好奇,卻也知趣的不再纏問。
雨聲噼噼啪啪的響個不停,廟內眾人的說話聲也漸漸大了起來,似是從李若雲諸女的影響中解脫幾分。
眼看著過了晌午,一張劈碎的供桌馬上便要燒光,雨仍下個不停。
「師姐,你餓不餓?」一身儒衫,懷抱長劍的柳飛雲忽然問道。
他一直聽著林曉晴與師姐宋月竹她們說話,津津有味,沉醉於她們美妙的聲音,忽然感覺肚子有些空落落的難受,已是飢餓難當,他正值青壯,受不得餓,忍了一會兒,最終忍不住,開口問宋月竹。
宋月竹正與林曉晴說得興高采烈,忽然被打斷,抬頭看了看天:「啊……,是該吃些東西了!」
柳飛雲將身後的包裹拿到前面,小心打開,裡面一個油紙包,包里是幾塊乾糧與滷肉。
「林姐姐,蕭大哥,吃點兒東西墊一下吧?」宋月竹轉臉望向林曉晴與蕭月生。
她在與林曉晴說話之餘,眼神的餘光不時的觀察這位蕭南秋,心中篤定,林姐姐她們幾人,確實是打心眼裡尊敬他,雖然他似乎不通武功,也無吸引人之處,那想必是學識超人吧,她自是不敢怠慢。
蕭月生自書中抬頭,轉頭打量她一眼,溫和笑道:「多謝宋姑娘掛懷,不必了。」
柳飛雲見師姐跟蕭月生說話,心下有些不舒服,又欺對方不會武功,便暗暗瞪他一眼,以示威脅。
一直清冷淡然的李若雲微微蹙眉,她見到了柳飛雲的神情,心中不喜,暗暗生怒。
她雖淡漠,對於身外之事不予理會,但卻無法容忍別人對大師兄無禮,即使對方是一個淳樸的英俊少俠。
「四妹,咱們也吃些點心吧。」李若雲微側身,對冷艷逼人的楊玉琪淡淡吩咐道。
「是,二姐。」楊玉琪打開身邊月白綢緞包裹,拿出一隻紫檀木方盒,一尺來方,上面與四周皆雕著精緻的流雲花紋,在火光下泛著貴重的光芒。
楊玉琪的手被紫檀木一映,瑩白如玉,豐潤修長,周圍之人忍不住心中嘆息,若是能夠摸一摸這隻玉手,便是登時死去,也是無憾。
打開方盒,裡面是一個一個的木格子,每格皆放著兩塊點心,顏色鮮艷,或水紅如桃,或翠綠如葉,或潔白如雪,形狀亦各不相同,或方或圓,極為精緻。
這些精緻的點心,讓人看著便流口水,心中卻又略有不忍,難以下嘴,不想破壞它們的精緻。
「宋妹妹,柳少俠,嘗嘗我做的點心罷。」楊玉琪低聲說道,玉手一揮,如同撫琴,指尖掃過紫檀木方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