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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合什一禮:「在下得罪了!」
「蕭施主武功驚人,老衲甘拜下風。」玄難大師微微笑了笑,不喜不嗔,神情平和。
蕭月生頗是佩服,這才是高僧風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做不到這個,佛法算是修到別人身上了。
……
玄慈方丈宣了一聲佛號,緩緩道:「老衲領教少俠的高招!」
「掌門!」身後一個老僧忙道,有色擔憂。
玄慈方丈微微笑道:「蕭施主的武功,我是不如的,但易筋經數百年未再現世,卻要領教的!」
見他神情堅定,老僧嘆息一聲,無奈點點頭,朝蕭月生望去。
他自認武功不及玄難師兄,必不是蕭月生的對手,與他動手無異自取其辱,不如藏拙。
他退後一步,玄慈方丈上前一步,將僧袍一紮,乾淨利落。
單掌合什,玄慈方丈微微一禮,笑道:「一年之前,蕭施主還是經絡有疾,無法習得高深武功,一年之後,武功如此驚人,定是福緣深厚,可喜可賀!」
蕭月生皺了皺眉頭,他話裡有話,卻是在說,並非他自己修煉所得,投機取巧,有了什麼奇遇。
他暗自一笑,知道這話並非對他,而是對眾僧人所說,是不想泄他們的氣,安慰他們。
一派掌門果然不同尋常,行事往往帶著莫名的深意,局外人很難發覺其中的精妙奧妙。
「玄慈大師,請——!」他伸手,腳下不丁不八,靜靜站著,如淵停岳峙,自有一股沛然氣度。
「蕭施主,請——!」玄慈大師藹然笑道,身形一晃,倏的來到蕭月生跟前,身法奇快。
蕭月生斜跨一步,只是閃避。
玄慈大師被稱之少林百年一出的練功奇才,精通少林三十餘種絕技,蕭月生想在他身上偷學幾招。
有了此念,下手便有了分寸,不像對玄難大師一般直接,兩招便結束切磋,那是為了立威之故。
……
玄慈大師猛的一掌按出,他左掌與蕭月生之間湧出一股氣流,仿佛海水的潛流,洶湧澎湃,一下子能把人淹沒。
蕭月生腳下一滑,倒踩七星,直接遁出一米,衣衫飄飄,似乎沒有移動一般,又如站在船上,身上沒有動作,卻能移動。
「玄慈大師,這是何門奇門?」蕭月生見此掌法玄妙,剛猛凌厲,仿佛把空氣卻壓成一團,開口詢問。
玄慈大師左掌拍空,右掌接著拍出,身法乾淨利落,絲毫不像是一個老者,比青年更矯健幾分,沉聲喝道:「此乃大金剛掌!……還望蕭施主品鑑!」
「可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蕭月生笑問,腳下再次斜踩一步,使的是點蒼派的七星遁步。
他在琅環玉閣看了一陣子書,博通天下武學,有過目不忘之能,思維速度更逾常人,可以從容選擇絕學。
這七星遁步,乃是點蒼一派的絕學,號稱不傳之秘。
如今,點蒼派已經沒落,消失在武林的大浪中,像是一顆石子被卷進歲月之河中,點蒼武學也隨之失傳。
不過,琅環玉閣內卻藏著點蒼派的絕學,點蒼劍法,點蒼心法,還有便是步法。
三法之中,蕭月生尤為看重的是這套步法,據傳,這套七星遁法乃是效法天罡北斗星所創。
武林之中,最不乏的便是天才,往往能推陳出新,領悟絕學。
點蒼派當初也是名門大派,只是後來惹上了一個厲害的仇家,幾個高手盡毀,精華武功失傳,導致一代名門大派沒落。
某一時期,點蒼派繁興,有了一位天才,晚上看著天空時,被天罡北斗星所吸引,忽然了悟,創造了這套步法,令點蒼派發揚光大。
這卻也是惹禍之因,門派強大,便如大樹,更易招風,結果無意間惹了一位厲害人物,高手盡數被殺。
其情形,與無量劍派隱隱相似,但武林中門派的興衰,哪一個不隱隱相似呢?!
蕭月生當初看到點蒼興亡,頗多感慨,對他觸動極大,想到了無量派的興亡。
無量派想發揚光大,需得自己出力,但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不可能一直照顧。
需得有人才,需得有良好的制度,宛如後世的企業一般,純粹靠著個人的魅力,終非長久之道。
……
他陷入思索,腳下不停,施展著七星遁步,遊刃有餘,不被玄慈大師沾住。
數招之後,玄慈大師招式猛的一變,變得奇快,招招奪命,漫天皆是掌影,籠罩住了蕭月生。
蕭月生雖然內力深厚,七星遁步玄妙,卻仍被籠罩其中。
他無奈之下,忙換成了凌波微步,飄飄退後,撤出掌影。
但玄慈方丈的掌法極快,一掌接著一掌,綿綿不絕,看不清出掌,只見掌影漫天。
蕭月生無奈之下,雙手劃了個弧,一圈之後,猛的推出,使的卻是降龍十八掌。
「嗥——!」一聲怪響,宛如天空雲層有一隻巨龍怒吼,氣勢驚人。
降龍十八掌的威力盡顯無遺,周圍的空氣仿佛發生了扭曲,出現一層淡淡的漣漪狀,景物發生扭曲。
他易筋經的內力醇正柔和,但催發降龍十八掌,卻是比原本陽剛的內力更加厲害。
佛家講究降龍伏虎,有佛祖擲象一說,並非純粹的柔和,而是可剛可柔,變化由心,一切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