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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我華山劍法!」岳敬亭忙用力點頭,隨即恢復了心不在焉,似乎仍沉浸在剛才的劍光中。
蕭月生自是不會任他胡思亂想下去,輕咳了一聲,笑道:「這套劍法授於小兄弟,如何?」
「啊?」岳敬亭不由一愣,隨即用力擺動著兩手:「不成不成,我很笨的,怕是學不會。」
李若雲坐在不遠,聞言不由蹙了蹙黛眉,掃了岳敬亭一眼。
「我既要授於你,自然會讓你記住。」蕭月生隨意擺了擺手,淡淡笑道:「但劍招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千萬別想憑一套劍法揚威武林。」
岳敬亭點頭,雖然聽不太明白,更不明白,為何他竟會華山派的劍法,難道,他竟是華山派的前輩高人?!
「你且站到我面前來。」蕭月生招了招手,溫聲吩咐。
岳敬亭此時對他已信服異常,聞言毫不猶豫的走上前,站到蕭月生的對面。
「閉上眼。」蕭月生淡淡吩咐。
岳敬亭馬上閉眼,令一旁的李若雲不由搖頭,這個岳敬亭,實在不宜闖蕩武林,縱然有通天的武功,也難免吃虧翻跟頭。
蕭月生輕輕一抖,長劍回歸岳敬亭腰間劍鞘,他空出兩手,在胸前不斷翻動,手指掐訣,不斷變幻,繁複無比,卻又曼妙好看,素來溫和的臉龐沉凝嚴肅,於他甚是罕見。
最終,兩手停下,回歸成劍訣,輕輕點至岳敬亭兩邊太陽穴。
岳敬亭悶哼一聲,身體一顫,然後僵直不動,雙眼緊閉,眼瞼跳動,惟是眼珠在不斷的轉動。
蕭月生輕吁了口氣,放開兩手,又做了個收功之勢,方緩緩退開,來到了李若雲身邊。
「師兄,這是做甚麼?」李若雲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明眸轉動,清輝流轉,轉頭望向他。
「將剛才的劍法刻入他腦海。」蕭月生漫不經心的說道,目光打量著僵直不動的岳敬亭。
李若雲也心中疑惑,不知大師兄剛才所言之意,見他心不在焉,不欲多說,便不再打聽,待日後再問不遲。
兩人靜靜坐在柔軟的青草上,肩挨著肩,看著天空高懸的冰輪,周圍披著輕紗,朦朧而神秘,這裡的夜晚,安靜而優美。
兩人正享受著這靜謐的氣氛,岳敬亭忽然醒來,甩了甩胳膊,轉頭四顧,眼神茫然,帶著憨氣。
「小兄弟,如何,記住了麼?」蕭月生呵呵笑問。
岳敬亭想了想,腦海中飛快演練起了剛才的劍招,清晰無比,興奮與驚異不斷衝擊著他。
「鏘」的一聲,長劍出鞘,他身形閃動,長劍揮舞,模仿著腦海中所記。
只是他雖記住,施展起來,卻並不是那麼回事,仍別彆扭扭,難看之極,看不出半點兒精妙。
雖是如此,他已喜悅不勝,能夠這麼清楚的記得一套劍法,是前所未有,這種感覺,美妙無比。
蕭月生見他沒完沒了的揮劍,臉上興奮激昂,如痴似癲,不由擺擺手,苦笑道:「小兄弟,暫且歇一歇,想練,日後再練吧。」
蕭月生的聲音清朗,直接在岳敬亭腦海中響起,他不由收劍,此時才想起,美妙的一切,皆是眼前之人所賜,不由將劍還鞘,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先生大恩,小子沒齒不忘!」
「不必如此。」蕭月生與李若雲一同起身,他瞥了一眼清冷如故的李若雲,溫和的笑道:「是我師妹見你刻苦上進,心中感動,故央我送你一份見面禮罷了。」
「多謝仙子垂憐!」岳敬亭不知兩人姓名,恭身道謝,這聲仙子叫得,卻是實心實意,清亮的月光之下,李若雲一身月白羅衫隨風飄拂,委實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罷了,索性送佛送到西!」蕭月生嘆了一聲,自懷中取出一枚白玉佩,古樸而精緻,觀之心靜。
他將白玉佩向前一遞:「將這枚玉佩貼身帶著,可助你寧神靜氣,有益練功,遇到性命之危,可捏碎玉佩,我可馬上出現。」
岳敬亭馬上推辭,一看其模樣,便知這枚白玉佩珍貴異常,價值不匪,自己與他們素不相識,得授一套劍法,已經是難得的奇遇,再收如此貴重之物,那自己豈不太貪得無厭?!
「你拿著便是。」李若雲淡淡說道,嗓音清冷,仿佛月光拋灑的銀輝一般。
岳敬亭有些訕訕,這才頗帶愧然的收下玉佩。
隨即,他想起了請教二人的尊姓大名,免得受恩之後,卻不知恩人名姓。
蕭月生倒也未曾隱瞞,道出二人的姓名,並笑言,不必保密,若真有前輩問起,自可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
「師兄,僅教他一套華山劍法,又有何用?」已換了一身睡袍的李若雲遞上茶盞,忍不住問大師兄。
他們此時身在寒煙閣,已自那座破廟中瞬移回來,那裡與寒煙閣相比,委實差異太大。
蕭月生與李若雲皆換過睡袍,絲質的睡袍熨貼在身上,柔軟而光滑,說不出的舒服。
小蝶與小情她們皆已睡下,二人也未打擾別人,李若雲親自煮茶,姿態優雅端莊,儀態曼妙動人。
蕭月生懶懶的半倚在一張香榻上,似乎能聞到師父溫玉冰的幽幽體香,揭開茶盞,吹了吹熱氣,漫不經心的回答:「若他是個可造之才,一套劍法足矣,否則,也不必花太大的心思。」
「唉,他著實可憐!」李若雲在榻前的錦墩坐下,也端著雪瓷茶盞,搖頭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