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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清樓是李家鎮最大的酒樓,掌柜的是華山派弟子的一位家眷所開,自然沒有人惹麻煩。
酒樓高大,雖僅是一層,卻是豪華氣派,高朋滿座,熱鬧非凡。
若是不喜歡這裡的熱鬧,可去另一家燕子樓,那裡都是雅間,每個人都是單獨一間,幽靜異常。
華清樓上,幾乎坐滿了人,個個呼朋喚友,杯盞交錯,說話聲,大笑聲,吵架聲,嗡嗡的響。
忽然,兩個人挑簾走了進來,站在門口打量,人們頓然一肅。
這兩人身形魁梧,容貌相肖,似是孿生兄弟,站在門前,整個門被占滿了一般,如此魁梧,甚是罕見。
他們皆是絡腮鬍子,豹眼獅鼻,闊口方臉,身上的肌肉仿佛要撐破衣衫,看上去極是威猛,尤其是雙眼精芒逼人,仿佛凶光在不停的閃爍,令人不敢直視,看到他們,會不由的打一個寒顫。
一看這二人,便知是凶神惡煞,人們打量幾眼,好奇得很,卻並不害怕,這是華山派的地界,無論多麼兇橫的武林高手,到了這裡,都得老老實實,不敢出手。
「小二!小二!」其中一個大漢怒聲吼道,聲音震得整座酒樓嗡嗡作響,人們耳朵轟鳴。
「來啦,來啦——」清朗的應答聲響起,門帘一挑,進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眉清目秀,雙眼轉動間,靈氣隱隱。
「客官,您有何吩咐?!」他站到兩個大漢跟前,恭聲問道,神態卻是不卑不亢。
「媽的,這般怠慢大爺!」大漢一抬手,便給了小二一巴掌。
這一巴掌極重,僅是一下,小兒便摔了一個跟頭,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身子掙動,好幾下,他才站起來,緊捂著臉,神色憤然,恨恨盯著大漢,嘴角已經出血。
「噗」他吐了口血,卻是一顆牙齒混在血中。
「喲,還不服氣!」那大漢豹眼一瞪,眉頭一豎,踏前一步,一巴掌又甩了過去。
這一次,小兒機靈,馬上後退一步,閃過了巴掌。
「還敢躲?!」大漢更怒,再踏前一步,又是一掌揮了過去,眼中凶光四射,已經帶了殺氣。
「老二,算了!」另一個大漢擺擺的,溫聲說道。
大漢這才罷休,停下手,恨恨瞪了小二一眼,人們心中不平,卻沒有說話,這個小二極是機靈,頗討人們的喜歡,但面對這般凶神惡煞,卻是不插手為妙。
人們這才仔細觀看,發覺這兩個大漢雖然相肖,仍有區別,其中一個氣質沉穩,另一個則暴躁乖戾,氣質沉穩者便是老大。
但總有人熱血未冷。
「閣下甫一進門,便等不及的發威,太不把華山派放在眼裡了吧?!」一個英俊的青年站起身,冷冷喝道,目光凌厲。
他長方臉形,劍眉朗目,鼻子挺直,一看即知是果斷英勇之輩,雙眼精光湛湛。
「咦,你是哪棵蔥,竟敢管老子的閒事?!」大漢頓時勃然大怒,厲聲喝道。
「在下,武當徐之愷!」青年朗聲喝道,手按劍柄,英姿颯爽,神情帶著隱隱的傲然之意。
「原來是武當的小年鼻子!」大漢仰天哈哈一笑,伸臂招了招手,嘿嘿笑道:「來來,小牛鼻子,過來跟大爺過兩招,看看你有沒有資格多管閒事!」
「住嘴!」徐之愷憤然,按劍而行,來到他們二人跟前,沉聲喝道:「閣下竟如此辱我武當派,實在膽大狂妄,……在下身為武當弟子,倒要討教一二!」
「小牛鼻子,廢話少說,來來,動手罷!」那大漢滿臉不耐,揮了揮手,渾身肌肉滾滾,令人咋舌。
人們稍有些見識的,但能判斷得出,這個大漢練的乃是外家功法,且火候已是極深。
徐之愷雖然憤怒,卻仍能沉得住氣,對他的話並不理會,沉聲道:「還未請教閣下大名?!」
「你這個小牛鼻子,真是囉嗦,老子范戈武!」說罷,大漢不耐煩的踏前一步,擎起拳頭,便直直打了過去。
見他赤手空拳,徐之愷並未拔劍,稍退一步,心下卻凜然,范戈武,范戈武,他隱隱有印象。
再看其魁梧異常的身形,他旁邊另一個相肖之人,已然確定,這個范戈武,也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人物,鐵腿斷山范戈武,外功登峰造極,不可小覷。
而另一人,則是在範文斌,人稱鐵掌震岳,使的也是外家功夫,練得登峰造極,令人畏懼。
這兄弟二人橫行霸道,無所顧忌,加之外功有成,脾氣都暴躁得很,動輒出手殺人,乃是邪道妖魔。
范戈武的拳法呼呼帶風,剛猛凌厲,仿佛一拳下去,能夠將一切粉碎,能將人打成肉餅。
那個小二退了幾步,站在那裡,捂著嘴,恨恨看著范戈武,看看他有什麼下場,嘴角仍在流著血。
范戈武這一拳,並不是衝著徐之愷,而是擊向呆呆而立的小二,目光狠毒,似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小二沒有武功,沒想到竟會這般,反應也反應不過來,只能呆呆看著拳頭的逼近,卻無法可施。
范戈武嘿嘿冷笑,仿佛看到自己這一拳的後果,小二吐血而亡,而要打抱不平的眼睜睜看著,卻反應不及,最終會痛苦內疚,憤怒如狂。
想到此,他舔了舔嘴唇,露出殘忍的微笑。
不知為何,自從鐵腿功有成,自己的脾氣便變得越來越暴躁,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力氣,在心中不停的胡亂衝撞,唯有殺人時,看到血腥,方才得以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