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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黛眉微蹙,神情專注,粼粼的波光將碎影灑到她的面龐,更映得其明眸蘊秋水,清亮有神,極是動人。
楊真人輕吮著茶茗,悠然自得的觀賞周圍的湖光山色,任由楊夢真冥思苦想。
陽光明媚溫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生出幾分慵懶,清風徐來,粼粼波光,像是無數的寶石在翻滾。
遠處的拱橋,在他遠超常人的目力之下,清晰可見其中絡繹不絕的行人,橋上之上,無不是目光遊動,貪婪的想將眼前的美景盡攝入眼中,不遺漏一絲一毫。
自己的閣皂山雖然風景絕佳,與這裡相比,便少了幾分慵懶與精臻,過於奇崛險要,氣勢恢宏了。
「師父,難道這些嘉興鐵捕便是出自觀瀾山莊?!」楊夢真雪白的瓜子臉透著遲疑,說話的速度亦緩慢吞吐,自己對這番推論亦有些不敢相信。
「這又有誰知道呢?!」楊真人放下白瓷茶盞,搖了搖頭,未置可否,顯然亦有些懷疑。
「哼,定是他!」楊夢真冷冷哼了一聲,秋水般的明眸望向遠處,回想著那可恨的笑臉,恨恨說道:「除了他,誰會讓這般高手效力於朝廷?那些武林中人,多是不屑一顧的!」
對於武林中人來說,朝廷與武林是兩個世界,是不能搭在一起的,武林人入了朝廷,那麼便不再屬於武林人了,便如入了籠中的飛鳥,得循規蹈矩,失去了武林人的風骨。
蕭月生的眼中,並無武林與朝廷之分,行事自是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不守規則,自是極為惹人注目,即使是僅僅見過一面的楊夢真,也是曉得他的不羈。
楊真人並未接話,只是笑了笑不言。
畫肪悠悠飄蕩,隨著湖水微微起伏,陽光明媚,清風徐徐,令人恨不能睡上一覺。
楊夢真想了半晌,優雅的端著白瓷茶盞,出神的思忖了一陣兒,忽然打破了寧靜,問道:「師父,那葵花寶典果真那般神奇?」
「應該不假!」楊真人點點頭,放下了茶盞,撫著頜下清須,若有若無泛著紫氣的方正臉龐呈現出鄭重。
對於武功秘笈,開始時,他亦是不屑一顧,認為純是以訛傳訛,被別有用心的誇大其辭,只是後來事態的後展,卻讓他改變了想法,尤其是神威堂堂主孫百威的前後差異,明白無誤的表明了此寶典的神奇。
為防孫百威以前是扮豬吃虎,他特地傳信給蕭月生,打聽孫百威的底細,自蕭月生口中知曉,這個葵花寶典果然不是凡物。
「那……,近水樓台先得月,蕭莊主他為何無動於衷?!」楊夢真茶盞頓在半空,微蹙著彎月眉凝思,神態動人。
楊夢真與蕭月生兩人的關係並不和諧,因為兩人相見時,蕭月生多看了她幾眼,頓時給了她好色的印象。
楊夢真氣質脫俗絕美,男人見到她,除了師父與幾位師兄,其餘人皆是不敢再看第二眼,僅能忍不住的偷瞄,他們皆是自慚形穢,被其脫俗之美所惑,生怕褻瀆了她。
蕭月生偏偏有個不良的嗜好,便是特別喜歡逗弄冷若冰霜的女子,但並非是心懷不軌,只是純粹的喜歡與這樣的女子說話罷了,例如小龍女,再例如張清雲,即使當初的李莫愁,亦是如此。
見到楊夢真,他便忍不住纏問了兩句,再加之多欣賞了幾眼她的美麗,自然被她當做了登徒子,無行浪徒,即使知道師父眼高於頂,尋常人理也不屑一理,這個默默無聞的蕭莊主年紀輕輕,便能夠與師父成為好朋友,定是非凡人,也難擋對蕭月生的惡劣印象。
「呵呵……,怕是不屑吧。」楊真人放下白瓷茶盞,緩緩站起,一手負後,一手撫著清須,迎著清風而立,遠眺湖面,沉吟著緩緩說道:「對於他來說,世間的武學,能入其法眼者,寥寥而已。」
楊夢真對師父這般推崇蕭月生大是不以為然,輕哼了一聲:「師父您非要弟子陪您過來,真是無聊透頂,早知如此,不如將功夫花在修練上呢!……這是他的第幾位夫人了?」
她對日常瑣事深惡痛絕,尤其是應酬之類,更是討厭,感覺那純粹是浪費時間。
「嗯,……哈哈,算是第七位了吧……」楊真人哈哈大笑了起來,狀極似歡娛,令楊夢真大惑不解,妙目如水,怔怔的望著師父。
「救命……,救命……」忽然一陣隱隱約約的呼救聲傳來,似是一位女子,聲嘶力竭,充滿著絕望與哀求,令人聞之心酸。
師徒二人皆是功力精深,同時轉頭,望向同一方向。
他們所望的方向,有一座石拱橋,可並肩四人行走,橋上行人如織,橋下湖水碧綠,頗是美麗。
只是這碧綠的湖水,卻是極深,此時橋下不遠處,有一人正載沉載浮,撲通撲通的快速扑打著湖水,口中尖叫呼救,時斷時續,顯然此人並不會游水。
此時雖然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懶洋洋的不想動彈,但湖水卻依舊冰冷徹骨,掉了下去,即使是精通水性之人,怕也是難耐寒氣之侵,時間一長,定是凶多吉少。
叫救聲很快便減弱,撲騰的動靜也越來越弱,如此寒氣之下,一個弱女子,很快便沒有了力氣與熱氣。
「撲嗵撲嗵」落水聲相繼響起,卻是自橋上躍下數人,皆是想要救那落水的女子。
如是蕭月生在此,怕是要大生一番感慨。
此事若在現代社會,能從人群中跳出一位,下水施救,便是老天保佑,難得之極,人們或許會同情,亦會著急,便若讓自己跳到這般寒冷的湖水中去救別人,可能把自己的命搭上,此事是絕對不會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