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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英姿勃勃,急公好義,實是難得的英雄人物,確實是女子的良配!」蕭月生此時面容帶著淡淡的微笑,聲音溫和如故,心緒卻高深莫測。
程英秀氣的眉毛緊緊蹙起,平淡卻帶著惱意的白了蕭月生一眼,聲音略顯高亢:「你怎麼總以為你的二弟是個人見人愛的情種呢?!……我雖敬重楊大哥,卻並非……唉,跟你說這些做甚!」
說罷,用力一跺腳,轉身便走,便是身上披著的雪白裘衣脫落亦未阻住她的腳步,雖是步履勿勿,卻仍不失閒雲野鶴般的清雅。
蕭月生一把將裘衣接住,看著程英勿勿而去的苗條身影,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裘衣上帶著淡淡的幽香,是程英淡雅的體香。
海浪卷至她剛才所站之住,將一隻深深的腳印湮沒,浪褪之時,變得平整光潔,無痕無跡。
他這一通話下來,可謂用心良苦,程英對他的感情,自是無法瞞得過他的靈覺。
只是感情之事,需要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最佳,他早已非毛頭小子那般急急火火,又不願程英為情自苦,便唯有自己厚臉皮一次,他頗有憐香惜玉的根性,不想讓女人為自己流淚。
此時他心中頗有大石落地之感,輕鬆了許多,便開始著手於布置桃花島的防禦之陣。
先是觀察,輕輕縱上東邊的山崖,俯視桃花島,唯見桃樹漫布,此處根本無法看清桃花陣的虛實,一切皆籠罩其中,便是程英陸無雙的屋子也無法看得到,站於此處,唯有氣涼一些而已。
「咦?」正想躍下山崖,回到屋裡的蕭月生忽然轉身,面前正南方向,神念散出,腦海中呈現的影像是一具大船正破浪而來,氣勢洶洶。
蕭月生嘴角微翹,露出一抹笑意,未再耽擱,輕飄飄落至桃樹林上空,踏枝而行,以縮地成寸之術,幾步跨至庭院中,屋內咯咯的笑聲又是一陣響起,其中夾雜著程英的輕笑。
「大哥忙完了麼?」見到蕭月生邁步進來,坐在榻上被窩中的郭芙笑容未斂的問道,雪白的玉手拿著一串龍眼大小的圓珠,似是珍珠,卻非珍珠。
與郭芙對面而坐的陸無雙與程英亦抬頭望向他,六道如水般澄澈的目光頗是令人心神動盪。
「沒有,明天再開始吧!」蕭月生有些慵懶的回答,一步一步踱至正放著汩汩做響的風爐的茶几旁,拿起風爐上熱氣騰騰的茶壺,將風爐旁一隻方形托盤上的幾隻白瓷茶盞斟滿,屋內頓時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郭芙也未說什麼,她已有些受觀瀾山莊諸人的影響,對於時間的觀念,不是那般有感覺。
蕭月生將放著茶盞的桃木方盤端起,來到抵足團坐的三人面前,圓盤先是停在程英面前,再是陸無雙,最後方是郭芙,她們腿腳處蓋著的棉衾是淡紅色,繡著兩朵綻放的蓮花,令這間屋子增添了兩分女子嫵媚的氣息。
三女端著茶盞,品茗的姿態頗為文雅,透著脫俗之氣,相互映照,如解語花三朵並放。
在離茶几不遠處的炭盆中加上兩塊木炭,蕭月生坐回茶几旁的木椅上,端著熱氣騰騰的茶盞,讓茶香裊裊飄至自己鼻間,炭盆離他頗近,熱量不斷侵入他的身體,更令他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大哥準備什麼時候讓大伙兒搬過來?」郭芙掀開茶蓋,輕吹著盞中之茶,嬌艷的面龐因歡笑之故,兩頰釅紅,更增嬌艷。
「唔,看看再說吧。」蕭月生一撒手,白瓷茶盞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放回桃木茶几上,聲息皆無,而他仰倚在木椅上,顯得頗為漫不經心。
「我看萍姐和小玉他們有些不舍呢!」輕吮了口熱茶,郭芙娟秀的蛾眉微蹙一下,看向丈夫。
「嗯,……唉——,畢竟在那裡住了十多年了,……為夫這兩年正在研究一種傳送符,若要完成了,到那時,你們便可瞬息穿越觀瀾山莊與桃花島之間,住在哪裡都一樣!」
蕭月生手中忽然閃現一塊碧綠玉佩,在他手中開始翻轉,心思已經開始沉浸於陣法的推衍。
郭芙點了點頭,沒有再深問下去,丈夫說得有些驚世駭俗,此處不宜深說,晚上在床頭再細說也不遲。
程英此時已恢復原本的淡雅裕如氣度,清澈寧靜的目光自盞沿瞥了他一眼,極是平常。
陸無雙手中拿著一隻海螺把玩,綠白相間的花紋煞是漂亮,聽到蕭月生的話,不由笑道:「那感情好,……不知蕭大哥何時能夠完成呀?」
「呵呵……,這倒說不準,或許兩三日,或許兩三年吧……」蕭月生眯著眼睛看了她一眼,笑道:「無雙妹子心急了?」
「心急——!我卻是替別人心急,有了這般捷徑,有人要見蕭大哥便方便得多!」
陸無雙抿著嘴,將手中海螺放下,端起大腿右側的白瓷茶盞,笑意盈盈的回答,略有些粗糙的玉手拿起盞蓋時,明眸一轉,瞥了一下表姐程英。
程英纖細玉手中的茶盞動也未動,只是薄薄的櫻唇一咬,秀氣的眉毛略微一挑,望向表妹的淡淡的目光中蘊著殺氣。
可惜卻無威懾力,陸無雙笑得更歡快,更肆無忌憚,程英雖面容平靜,薄薄的櫻唇卻已齒痕頗重,卻被她用茶盞遮住。
「附近有沒有住著人的島嶼?」蕭月生忙問,對陸無雙笑盈盈眼神頗為頭疼。
程英自外面回來後,面頰微紅,郭芙只以為她身體虛弱,走路一多,便會如此,陸無雙卻感覺有異,表姐坐回床上,整個人的氣息都改變了,仍是安安靜靜,卻隱隱透著生機,不復蔫蔫之態,像是乾枯的桃樹被忽然澆了一大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