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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你們先去吧!」見到女婿這般語氣,對其才智極為信服的黃蓉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蕭月生轉身向眾人點了點頭,一手摟著郭芙一手摟著小玉,瞬間消失於大廳。
對其來去無蹤的身法,眾人都已經見識過,仍難免心中震撼,搖頭嘆息。
……
紹興府與安慶府之間,有一座小鎮,名曰興隆鎮,鎮上人口眾多,一片興隆之象,倒不愧於興隆鎮之稱。
鎮南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嶺,在山嶺半坡之間,有一處寺廟依山而建,名叫普渡寺。
紅牆黃瓦,寺廟不大,香火卻頗為興盛,駐寺住持,據說是一位大德高僧,隱居於此,淡泊寧靜。
還據說,此處的菩薩極是靈驗,來往於紹興府與安慶府之間的常客,經過興隆鎮時,大都前來普渡寺進香,或求生意興隆,如財進寶,或求平安如意,無病無災。
正午時分,太陽高懸於正空,散發著明媚的陽光,令冬日的寒氣變成了令人發困的陽氣。
這般好的天氣,正是適合出來遊走,普渡寺人來人往,煞是熱鬧,即使是大城市旁的寺院,香火之盛,也不過如此。
來此進香的人們來來往往,有人偶爾抬頭,忽然驚叫一聲,手指指著天空,臉上驚奇不已。
有人問其因,他大叫「掃把星」,惹起人們的鬨笑。
值此晴天白日,朗朗晴空,即使有掃把星,又怎能看得到?不過是他眼花,出現了幻覺罷了。
眾口鑠金,被人們這般一笑,那看到天空掃過一道白光的人也不由有些懷疑,可能自己真的眼花了罷。
此時的蕭月生三人,卻已經進入普渡寺後院,那丐幫被殺害的十人的停放處。
蕭月生已經自郭芙口中知道丐幫那十個人被停放在普渡寺,進入紹興府內,他的神念便開始發散,擴向無窮遠處,普渡寺的存在便已經呈現在他腦海,只是並未真正到過此處,無法使用瞬移,便展開身形,如流星划過天空,直直射去,令人觀之如流星劃空。
郭芙與小玉皆有鎮神簪與護心鐲護體,不懼風寒,只是閉上雙眼,靠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他帶著向前,聽著他緩慢而有力的心跳,心中說不出的安寧。
來到普渡寺後院,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燃香氣味,在明媚的陽光下,蕭月生眉頭微微蹙了一下,看來這個寺內的住持方丈果然非同凡人,不過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咦,大小姐?!」一個身穿打著補丁的灰衣,手持竹棒的叫化子忽然自後面的禪房中鑽出,腰間掛著六隻小布袋。
他約有四十來歲,長長的臉龐,顯得頗為樸實厚道,此刻面容蒼老,眉宇憔悴,須髯極是凌亂,恍如叢生的雜草。
郭芙自昏昏欲睡中醒來,被丈夫擁著實在太舒服,天氣又這般好,極易令人發困。
用力睜了睜明眸,郭芙拱了拱玉手,以武林人見禮:「陳舵主!……那幾位被害的兄弟呢?小女子想見上一面!」
她也知事情緊迫,不容耽擱,來不及從容介紹丈夫與小玉,急急忙忙的問道。
「他們……他們便停在房內!」陳舵主語氣沉重,轉身指向身後一排禪房的最東間。
「我們快過去看看,這是外子及小玉妹妹。」郭芙轉身指了指丈夫與小玉,便舉步向前,踏進迥廊,沿其向禪房走去,步履匆匆,不容陳舵主仔細見禮。
陳舵主此時沒有心思猜測這位小玉妹妹究竟是何身份,他曾見過郭襄,不過對這位大姑爺,倒是初次得見,若非此時時機不對,定要好好端詳。
蕭月生淡淡微笑著的點了點頭,隨著郭芙,急急向禪房走去。
陳舵主衝上前去將房門推開,裡面屋子很大,很寬敞,只是有些陰氣森森,十口玄紫棺材緊挨著擺放在房內,還好棺材並非那種檀木大棺,僅是很窄的柳木棺,否則根本容不下。
外面明亮暖媚的陽光亦將屋內的陰森衝去不少,若是夜晚,怕是甚少有人不害怕。
「舵主!」四個人站在棺材末端,紙窗旁的陰影里,見到陳舵主進來,齊聲招呼。
雖僅是一聲,蕭月生卻暗暗點了點頭,看來這位舵主並非庸才,一者四人的聲音中透著崇敬,再者四人聲音整齊,顯然訓練有素,並非烏合之眾。
「這是大小姐與姑爺,前來探望死去的兄弟們!」陳舵主頜首,轉身向四人介紹,接著對郭芙與蕭月生道:「這是譚氏兄弟、張兄弟、王兄弟,……都是幫內的好兄弟!」
郭芙雪白玉手拱了拱,對見禮的四人回禮,轉身問正蹙著眉頭的丈夫:「大哥,如何?」
蕭月生的兩道不粗不細的眉毛仿佛將要擰成一股繩似的,搖了搖頭,臉色沉凝,不甚好看,緩緩道:「有兩個人傷在頭部,沒有辦法了!」
「那其餘八個人……?」郭芙並未如丈夫一般沉痛,反而心中一喜,能救活一個人,便是萬幸了。
「試試看吧。」蕭月生臉色陰沉,沒有了從容瀟灑的氣度,聲音也陰沉沉的。
他身旁的小玉卻有些擔心,郭芙沒見過丈夫怒發如狂的樣子,不甚了解,小玉可是一清二楚,公子爺這般腔調,那是殺心涌動,想要大開殺戒之兆。
「請陳舵主他們出去!」蕭月生目光注視著排在一起的十具棺材,聲音冰冷,若非現在外面陽光明媚,定會令人膽寒。